秦静说:“没全弄了,留了大概二十多条的样子。你准备做什么?”
“鳗鱼饭呀,就是我调的烤鱼酱汁味道不是很好。”站在门口的秦深后仰地问厨房里面的仇宝成,“宝成哥,你会调烤鳗鱼的酱汁吗?”
“我正在弄,小宁带来的鳗鱼很肥嫩,烤出来的鳗鱼一定好吃。中午就吃鳗鱼饭,吃的时候大家提提意见,这款鳗鱼汁头一次用,还不是很好,根据大家的口味再调整调整。”
秦深点点头,又有好吃的了。“做好了我先给小丢丢送一份去,前几天看到电视里面放的,他还说想尝尝看呢。”
“嗯嗯,那敢情好,我给丢丢煎两个荷包蛋,再做一点儿小炒菜。”
“不用这么麻烦的。”学校食堂里面什么都有……
秦深后面这句还没有说出口呢,仇宝成就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看到丢丢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我就特别开心,哈哈。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一定要平衡,大锅菜我知道,看起来再好也不像小锅菜那么精细,哪里能够和家里面的比。”
秦深把要说出来的话给咽了回去,和宝成哥一比,他跟后爸爸一样orz。
…………
……
秦深是陪着丢丢一起吃饭的,顺便还给洪烨一家三口带了鳗鱼饭。丢丢很喜欢鳗鱼饭的味道,鳗鱼鲜嫩的口感像是在嘴巴里跳舞,米粒沾到了香稠的酱汁让小家伙吃得抬不起脑袋。
食堂里面有其他小家伙看见了,一脸眼馋的小摸样很好玩,还好秦深有准备,多带了许多的烤鳗鱼,切成了两指宽的小条状,裹满了酱汁,酱汁浓稠的样子引人垂涎。
“小朋友们我带了很多鳗鱼来,我家秦时宜吃不掉这么多,大家来帮忙吃掉好吗?”
小家伙们含着筷子没有动,不好意思呢。
“用眼睛看可吃不到好吃的烤鳗鱼哦。”秦深把保温桶倾斜了一下,让大家看得更加清楚。
学校为了方便所有孩子不争不抢、轻松自在地吃到午饭,是按照年纪分批次来吃的,座位也是按照班级来划分。秦深他们附近坐的,就是丢丢班里面的孩子们。
孩子们四人一桌,有着自己的固定位置。
秦深是从食堂后厨拿了一张凳子过来凑在丢丢一桌的,霸占了孩子们一小点点的地方。
“咕咚”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音,秦深脸上的笑意更浓,小孩子们馋着呢。
“丢丢,和大家说说。”
丢丢埋在饭碗里的小脑袋半抬了起来,羞涩地抿紧了嘴巴,可怜巴巴地看着爸爸,“爸爸,真的要吗?”
“没事的宝贝,大家都是同学。”秦深鼓励孩子,他从老师和洪烨的口中得知,丢丢在学校里面只有龙龙一个朋友,其他小孩子不是不想靠近丢丢,只是丢丢个性太内向腼腆、外表看起来就有些疏离冷漠,让其他小朋友不太敢接近。
秦深不强迫孩子,只是希望孩子能够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得更好,他的舞台很大,不能够局限在小小的镇子上、小小的客栈内。
丢丢咬着碗边,有些抗拒。
秦深笑笑,摸摸孩子的脑袋,“没关系,爸爸的小丢丢已经是很勇敢的孩子了。”
他扬声对同桌的以及周围的小朋们说:“大家真的不来吃吗?不及时吃的话,这么好吃的烤鳗鱼就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叔叔,我可以吃吗?”同桌的孩子忍不住诱惑,终于开口询问了。
秦深笑着点头,“当然是可以的。”
这就是龙龙不在,要是龙龙在,肯定第一个冲过来了。龙龙的数学真是让大人头疼的,考了个全班最低分,被喊去见校长了,估计洪烨要施加“家法”了。
有了第一个小朋友带头,很快其他人也按捺不住动了起来。
第一个行动的孩子也就是章俟海头一次去学校接丢丢见到的那个,吃着烤鳗鱼,脸上的眉毛飞了起来,用毫不夸张地话来说,以前的鱼都白吃了。他激动地抓住丢丢的胳臂,“丢丢,你爸爸的做的鱼太好吃了,太太好吃了T^T早知道我就不吃了,以后吃不到,我会很伤心的。”
丢丢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胳臂的手,秦深给孩子分鱼的时候还有三分心思留在了儿子身上,看到这一幕,心提了起来,就怕丢丢觉得不高兴,把同学的手给甩开。
秦深想太多了,他儿子只是内向和不知道怎么融入其他小朋友的游戏里面,并不是洁癖啊。被同学抓住胳臂,丢丢害羞、不敢的小心思收了起来,还听到同学夸奖自己爸爸,他骄傲地点头,“我爸爸做的饭是最最好吃的,以后有机会我还带。”
“哇,面袋小王子最好啦。”
这个错号看来要跟着丢丢要学期末了……
丢丢并不是很反感这个错号,面袋子那也是个王子呢。他鼓足了勇气从爸爸的手里面接过了保温桶,主动给同学们分起了烤鳗鱼,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和同学们的话题也越来越多。像是人群里面的小焦点,发着光的小王子。
此趟不虚此行,秦深非常满意地回到了客栈,晚上一般是章俟海下班回来的时候顺带将丢丢带回家,他不用再出门。
华夏地大物博,各地风俗习惯也有着很大的差异,像是冬至这天过小年就不是所有地方都有。
东洲市这里,冬至小年,这一天不会走亲戚、也不会邀请亲朋好友,只是全家人聚在一起。会在各自家里面设立香案祭拜先人,当然做这个也很有讲究,一般是父母长子一家弄,分家立户另说。
祭拜祖先是追根溯源,让子孙后辈了解家族历史,到了现在宗族不似以往那么强盛,慢慢的教育意义更加重一些。
林高峰兄弟早就分家,从分家那一天就不另立香案祭祖,小年这一天也就成了他们家的团圆日,晚上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分享一大桌的美味。
全须全尾的鱼肯定要有的,象征年年有余。饭是赤豆做的红豆饭,象征红红火火。还必定有圆子,也就是汤圆,象征团团圆圆。
今年的小年格外的热闹,有家人有朋友(洪烨一家也来了)有客栈所有的员工,饭桌撤了还上了牌桌,大家一致同意不让秦静上场,哪怕她说自己会收敛的,但被财神爷摸过顶的人说的话做不得准,大家是来找开心的,可不是来虐的,所以秦静只能够坐在丈夫身边眼馋地看着他打牌。
“打这张……唉,你碰啊……别把九万扔出去……”看牌的人比打牌的人还要急、还要累。
秦深脸上已经被贴上了一张纸条子,他对着纸条吹了一口气,“妈,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别乱喊了啦。”
秦静瞪了儿子一眼,不过不再说话了。
秦深朝着妈妈讨好地笑笑,扔掉一张“一”,坐在他旁边的章俟海突然站了起来,他疑惑地看过去。
章俟海挥了一下手机,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Leo打来的,一年拿着百万年薪的Leo是全能型助手,付出和收获完全成正比,有时候他摸着自己尚算浓密的头发真担心一觉醒过来就变得稀疏秃顶——职业性脱发,压力太大。
Leo在电话中汇报,“老板,水族箱已经到达东洲市,明天一早送来客栈。”
“鲛人情况如何?”
“我亲眼盯着标本装箱入车的,一路护送,从毕芳阁装箱出来后再未打开过。老板,要打开确认一下情况吗?”
“那就不用了,明天送来便知道如何。”
五天前,毕方琴女士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倚靠在水箱旁边,一脸安详。毕女士去世之后,鲛人的归属就按照她生前说的那样进入交接流程,Leo飞到京城办理一切手续,鲛人连同多年来凝结出来的鲛珠一同装入小型水箱,封箱之后上了飞机空运至东洲市,飞机刚刚落地。
一落地,Leo就打电话给章俟海报告情况顺利。
电话那头传来小声的说话声,有人在跟Leo说话,电话这头的章俟海只听到一些只言片语——毕芳阁、大火、全没了。
Leo听了手下告知的最新情况,一脸懵逼,还好极强的专业素质让他还记得自己在和老板打电话,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他,“老板,我带着水箱离开毕芳阁,后脚毕芳阁就燃烧起了大火,大火现在还在燃烧,据现场灭火的消防人员说,大火是人为放的,倾倒了很多助燃液体,扑灭很难。”
Leo和毕方琴女士助理交接鲛人,有幸见到了毕芳阁内许多珍奇异宝,大开眼界,三米长的象牙那只大象该多大啊,其上的镂空浮雕精巧夺目、浑然天成。还有十米高的血珊瑚,远看上面的图案似九天玄女凌空起舞,而这图案并非人工雕琢,而是自然而成,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其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名家字画、孤本残本……就这么在一场大火中消失殆尽了?
Leo忍不住捂住胸口,都是人类瑰宝啊,竟然付之一炬。
章俟海想到毕方琴女士平静的脸上一双癫狂的眼睛,大火焚烧尽身后事应该是她最想看到的。
“让人关注一下毕芳阁那边的情况,有什么事情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