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答不上来,墨渊自是也没有头绪。
渔民岛上再也没有其他线索,吩咐亲兵近几日重点在这个岛屿附近巡视后,他忧心忡忡的回到了东皇宫殿。
一整日东皇元清都坐立不安,墨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他心知现在的局面是敌暗我明,若是对方一直不主动出击在暗处伺机,他们会非常被动。
那些魔族朋友的头脑很是灵活啊,若不是荒岛一处暗礁露了马脚,让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些,怕是过些时日,魔族的阴谋诡计都要得逞了。
献祭、献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前前后后东海群岛上发现的干尸早已超过了一般水准的献祭,若是打一开始他们的思绪是没错的话,这得是多大一个局?
深夜,思前想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忽地就站起身道:“墨渊,我想出去一趟,再去岛上看看。”
墨渊疑惑道:“你有新思绪?还是发现了什么?”
他沉默的摇了摇头道:“只是想去看看。”
东海渔民岛死了不少人,若是想要一览全局,那里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墨渊没有说话,只是顺从的点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并未多想,浮上海面后便直奔渔民岛而去。
还未登岛时,他的注意便被岛上一处火光点所吸引,人不知不觉的也走到了火光那里。
这黑灯瞎火大半夜的,谁会在岛上烧火呢?
莫不是打算开宴会?还是……祭典呢?
思及此,他更是加快了脚步,只是没想到会看见一片凄凉的场景。
不少年迈者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又能指望谁感同身受?
那连成一条火线的纸片漫天飞舞着,成群成群的人披麻戴孝哭做一团。
原来,死去的人远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多。
他站在海上面色悲凉,一站便是许久。
久到已然深夜,久到哭的肝肠寸断的声音已然停息,久到那连绵烽火只剩下一个微弱的小点。
只剩下一个老妇人痛不欲生的面向大海奋力撒着手中的纸钱。
那绝望的声音在颤抖,那些燃烧在空中飞舞的纸钱化作了一个个微弱的火星。
他走过去想安慰对方,开口时声音却是颤颤巍巍的,“老夫人,逝者已逝,还望您节哀顺变。”
闻声,老妇人将一双浑浊的眼睛投向大海,自言自语的说道:“我那儿啊从小就孝顺,在外面儿看到了什么好东西都记得带回来给我。其实老妪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取个婆娘,生一堆孩子健健康康的。这茫茫大海,可怜我儿都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玩意儿给吞了!你说说,东海不是有神仙在么?那神仙在哪儿呢?年轻人,你说那神仙在哪儿呢?”
突然转过来的一张脸枯瘦如柴,在深夜中火星的照射下令人毛骨悚然。东皇元清哑口无言,对方看向他的眼神是空洞洞的,仔细看去时,只见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有空荡荡的一片迷雾,哪儿还有别的什么。
转身离去时,足如灌铅,一步步走的如此沉重。却听闻身后的老妇人歇斯底里的对着茫茫大海呼喊,“儿啊,路上慢些走,别摔着。等等娘,娘陪着你一块儿走,路上要是太黑了你也莫怕,娘就快来了,就来了……”
墨渊将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强迫他不去看那场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凡人看不破天灾人祸,受不得离楚悲痛,便只会将罪名强加在神的身上。阿清,这不是你的错。饶是你神力通天,也不可能庇护东海的每一个人。”
他静静地推开墨渊,报以微笑道:“我知道啊,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对不起,明明说好要护一方太平,却还是没有保护好你们。
呐,如果这些罪名一定要一个人去承担,如果怨恨能让你们拥有活下去的勇气,那么大家不必客气,尽情的怨恨他吧。
不论何时……请不要放弃生的机会。
不然我们,要凭何去慰藉死者在天之灵?
第12章 墨渊莫怕
沉默的面对一系列的控诉,沉默的看着铁证如山的证据一件件被递上桌案,沉默的听着证人天花乱坠的说辞。
墨渊跪在下方,背脊挺的笔直。
东皇元清站在大殿中央,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等待着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他下定最后的宣判。
在神界中,一个新上任的上神自是不可能有势力。但若是对方头上戴着元无神君义子的名头,一切又不一样了。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元无神君当年杀身成仁,功德无量,为了保全帝君元昊孤身引走敌军,于公于私,帝君元昊都不能做的太绝。
东皇元清冷静地看向唯一的证人,青陌,他是若干年前墨渊在凡间捡回来的孩子,从小便跟在墨渊身边伺候,而如今,也正是他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控诉着墨渊。
魔族血统,还是魔尊忏玉的私生子。
魔尊之子,莫说神界,就连远在云霄都仙界都被震动了!
他以为他很冷静,可是手心里的汗水还是暴露了此刻他的情绪。张了张嘴,他看向青陌道:“你……很好。”
竟当着众神之面当场拂袖离去,他能清楚的看见跪在地上的墨渊挺直的背脊一阵僵硬,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在即将走出大殿时,他轻声道:“还望帝君看在往日父君颜面上从轻发落,元清对帝君绝无任何异言。”
众神一片唏嘘,到底还是开口求了情。只是那毫不留情拂袖离去的背影,又是何意?
元无宫如今早已人去楼空,独留他一人在桃林赏花,整个人放空着思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个桃子砸到了他脸上,他这才惊觉有人靠近。
月神舒宁慵懒的坐在桃枝上把玩着手中的仙桃俯视着他道:“怎么,走那么快是怕有人看见你落泪不成?”
哦,阿宁你又调皮了。
明明知道,右手还是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脸颊,果然……什么都没有。
月神舒宁在树枝上摇头晃脑,动静那么大也不怕掉下来,毫无形象的啃了一口仙桃。她道:“元昊没有拂了你的面子,也是哈,你连你家老爷子的名号都搬出来了,元昊就算是瞎的也看得出来你有多在意人墨渊。虽说元昊没为难你家墨渊,可到底是魔尊子嗣,一直在神界混迹不说现在还落得一个上神的尊位。这传出去好说也不好听啊,但凡神界还要点脸面就必须得给六界一个交代。仙界已经开始发难了。要我说那些个老顽固,人墨渊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吗?只一个血脉就将人看做是十恶不赦的家伙,这是种族歧视啊!”
月神舒宁眉飞色舞的叙述己见,见树下的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手里的仙桃,啧了一声后,一个倒挂从他手中抢过仙桃又扭身躺在了桃枝上。
他怔怔地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许久之前浑身是血的父君抱着一个幼小的孩童信步向他走来。
父君一脸仁慈的对他说,这是墨渊,从今往后你要好生看照他。
一个父君从战场上带回的孩子,一个小小年纪便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一个从小便懂得谦让他,礼让他,照顾他的孩子。
就算墨渊有魔族血统,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千不该,万不该,是那位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的子嗣。
见人发着呆,月神舒宁几口便将手中的仙桃啃完,一脸意犹未尽道:“我哥自从去了你东海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我在来神界之前去了你东皇宫殿一次,你家侍从说我哥早走了。可是我一直没有联系到我哥,元清,你怎么看?”
他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对方道:“难不成你哥也想不开,偷偷跑去了凡间打算给你弄回来一嫂子吗?”
彼时,月神舒宁很是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后摇头否决道:“我哥虽然小气抠门各种不靠谱,可还不至于浑到那种地步。其实那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找不到我哥了!”
仙魔大战后,都道舒宁和长安是这一战后受难人,幼年便丧父丧母,只得由远方表亲西海龙王暂为抚养。舒宁小时候就调皮,父母双亡后无人管辖,整日里海上海下,天上地上,撒着两条腿狂跑。长安就没有那样的能耐了,多数时只能大眼瞪着舒宁。说来也真是神奇,小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舒宁,独独就怕她哥一人,而她哥就是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类型。
二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管时局怎样动荡不安,兄妹两个有着特殊的联系手法。
很多次,舒宁都会狡辩着,说自己不是怕他哥,他哥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怕的。可若是长安真急了瞪眼,她立刻怂的像软包子一样任人拿捏。
后来还是大白一语中的,说我们阿宁不是怕她哥,而是怕再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一而再的收敛自己的鲁莽。
说起来,还真是从未听阿宁说过联系不到小安子!
一联想起东海近日发生的事情,东海元清惊地流了一背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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