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这四个人深藏不露。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梁老大停住了脚步,指了指前边的小山包,"就是这里。"
乔言探头,看到那个小山包一侧有个到膝盖那么高的洞。
福子走到前面,从包里拿出洛阳铲,把洞扩了一圈,能够一人爬进去的大小。然后站到梁老大身边。老林则从包里拿出香,点燃立在山包前。
梁老大拿出罗盘又算了算,然后突然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德哥他们也跟着跪地磕头。
乔言他们看到这架势只好也跟着跪下,只不过没有磕头罢了。
"后辈蒙难,惊扰先人,实属罪过,今入,摸去几物,但愿得早往难,求宗不罪,饶我等一条生路。"梁老大念叨完了,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乔言悄声问道。
靳天麟回答道,"真正的盗家子倒斗是有规矩的,下斗之前焚香,磕头,梁老大说那些话也是向墓主请罪。下斗的话也不能把墓中东西都拿空。"
德哥磕完头,起身,将包先扔到洞中,耳朵凑过去仔细听了听声响,然后身骨一缩,魁梧的身材居然缩成了和乔言差不多身形,接着钻进了洞中。
第二个下去的是老林,梁老大和福子看了看乔言,"兄弟们下去吧,不必担心,有我和福子垫后。"
乔言心想,就是你们垫后才让人担心。但还是跟在老林身后钻进了洞中。
这个洞很长,但好在并不算太窄,乔言两眼一抹黑的爬了好久,才感觉到前面一片开阔,他双腿一蹬,从洞中跳了下来,看到了站在平地上的德哥和老林。
小白在他身后从洞中下来,只不过他是直接滑下来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带着迷茫。后面的人也一个个的下来,最后下来的是福子。
德哥手里握着探照灯,看了看其他人,说道,"这是当年我们倒这个斗之前预留出的盗洞,防止我们遇到危险不能原路返回时所用。这条路我也没走过,大家都小心些。我来之前就说过,这个斗古怪得很,如果兄弟们今天没能出去,也莫要变作怨鬼。"
德哥说完,提着灯向前方走去。老林跟在他身后。
乔言和小白并排走,后面是楚黎和靳天麟,最后是梁老大和福子。
地下很黑暗,土地也透着潮湿的气息,只是越向前走越觉得身上阴冷。
"我们这是已经进入到墓穴了吗?"乔言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土壁,有些疑惑。
楚黎摇摇头,"不是,这算是当初建墓那些工人们呆着的地方,只是看连这样的地方都这么大,修建时的工人可是不少,这墓应该规模很大啊。"
驴子…啊不,是苏蓟一直沉默,安静的呆在楚黎的背包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言想问问看她有没有什么印象,可是转念想想问也是白问,苏蓟生前虽然是王后,说穿了就是皇帝豢养在后宫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她肯定不会清楚。
手中的灯晃晃荡荡,无意间扫过旁边,照亮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等等,这里有什么。",乔言出声道。
大家停下来将手中的光源照到那里,靳天麟缓缓的走上前,他皱着眉,轻踢了踢那堆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在阵阵尘土飞扬中,一小节白色的骨头掉落了出来。
靳天麟蹲下,捂着鼻子翻开那堆东西,发现那是人类破碎的衣物,而衣物之中有具蜷缩的人类骸骨。
"从骸骨上看是男性,死的时候大概是二十五岁左右。"靳天麟判断着。
楚黎在他身边蹲下,从破碎的衣物中执起了一枚金戒指。
"给我看看。"德哥突然冲过来,在看清眼前的戒指后,德哥的眼圈红了,"这是当年我们队里一个叫大秦的结婚戒指,他媳妇怀孕了,他怕损了孩子的阴德打算干最后一票后就收手的。"
"通常有这种情节的剧情发展走向都指向悲剧。"乔言默默叹气,"不过他都已经逃到这里了,出口就在不远处,也是可惜了啊。"
"他的姿态不像是因为力竭而死亡的样子,"靳天麟起身,"他蜷缩着身体,更像是害怕绝望的样子,而并非努力逃走。不管怎么样,我们此次的行程都异常艰险啊。"
德哥把戒指放进怀里,看了看那具骸骨,"大秦,如果兄弟这次能出去,就把戒指给你媳妇带去,你泉下有知保佑兄弟们吧。"说完,接着往前走。
道路渐渐平缓,墙上也多了些奇形怪状的图画,梁老大在后面叫了声停,指着他们右侧的一面墙,"这是墓室偏门,也是修筑墓穴的工人们平日进出的门,在墓穴完工后,工人们把门给封上,外面画上辟邪的图。"
福子和德哥上前拿着工具开始凿墙。
乔言看了半天仍觉得那是一面普通的墙,"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捋了捋白胡子,一脸的高深莫测,对乔言缓缓一笑,"我猜的。"
你个糟老头…乔言心中默默吐槽。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老林,轻轻的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这面墙的边角处刻着西周时期的金文,是辟邪镇压的咒语。一般用在墓室门上,防止里面生变。"
乔言向他投出敬佩的眼神,顺便冷哼了下那个糟老头。
哄的一声,福子和德哥已经把墙凿出了一个洞。
洞里还是一片黑,可是乔言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那种冷和平时的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身体里的每一丝骨缝都晕染上这凉气,要比阴冷更加令人难受。
乔言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似低喃似沉吟,遥远得仿佛是幻觉一样…
第21章 三川祭(三)
乔言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身体上其他的感觉统统消失不见,只有耳边不断回荡着的声音一点点清晰。
"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寇,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克,虽后合吾等之力,仍未除之,实乃中原大患。"
"而今龙脉被毁,镇守中原之神已然不再眷顾,吾等决计…"
"言言!"一声熟悉的声音像是双有力的手,倏地将他的意识狠狠拉回来。
眼前的空白散去,小白焦急的脸映入眼帘,"你怎么了,言言。"
乔言怔楞了一下,发现自己双手触摸在墙上的画上,他收回手,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听到些声音。"
老林拿了一截残香,递给了他,"乔兄弟这是被秽气冲撞了,拿着香能定心。"
乔言接过道了声谢,看到小白仍然担心的面容,揉了揉他的头,"行了,没有什么事的。你知道我…天煞衰星的命。"
"乔兄弟没事的话,我们就进去了。这条路是修筑工人们的路,路线会绕一些,但是机关较之正常路线少。大家多加当心。"德哥说完,首先钻进了被凿开的洞中。
剩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最后进来的还是老梁及福子。靳天麟钻进去之前眯了眯眼睛,深深的向后看了一眼。
墙后面是石砌的道路,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头。乔言跟在队伍中,一边想着刚刚不知为何会听到的话,一边迈步。
突然,老林脚下被什么一拌,踉跄了几步,差点给前面走的德哥撞倒。
"怎么了啊这是?"乔言借着光凑过去,看到了一个石盘样的东西横倒在地上。
"都趴下!"梁老大忽然喊了一声,"我们触碰到机关了!"
乔言拉住小白,直接把他摁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卧倒。
一阵天旋地转,整条路像是有自己生命般的来回移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所有人都趴在地上,身体像麻袋一样被甩的滚来滚去。
石砖缝中簌簌的掉落灰土,乔言屏住口鼻,护住头部,过了好一会儿,路的震动停止了。几个人的灯都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四周一片黑暗。
乔言咬牙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不知道从谁手中掉落的灯,一打开居然还有光。
借着微弱的光,大家这才看到前方原本笔直的一条路此刻竟然分做了两条,一左一右看不清通向何处。
梁老大被福子搀着,白胡子上也挂着土,他走上前去,手中的罗盘一直在动,却始终不停。
他看着罗盘,沉吟片刻说道,"我们误打误撞倒是打开了进入墓穴的阵,这两条路应该分别对应,天与地。两条主路通向各自主导的四象,所有墓中的道路组合起来便是八卦…不,应该是更为复杂的河图。"
"想想我们也应该走代表地的那条路,走天路的话不是意味着我们早点升天吗?"乔言说道。
靳天麟摇摇头,"河图同八卦一样,是可以按照布置者的心意改造的。也就是说天路未必是坏的,地路也未必是好的。更何况这是墓穴,所有情况都有可能。"
"那我们要怎么走?"乔言皱着眉,"总不至于进去一条路看不好了再原路退回走另一条吧?"
"当然不能走,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运气好的话两条路都可以是生路。"德哥说道,"我跟老林还有靳天麟,楚黎去天路,剩下的你们去地路。"
乔言举手,"我抗议!我…"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面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转头一看,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匍匐在地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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