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 阳光金灿灿地洒下来,微风徐徐拂过耳畔,漫山遍野开满了小雏菊,雪白的、金黄的、粉红的、水红的、浅紫的、深紫的……一朵朵傲然怒放, 轻轻随风摆动、摇曳生姿。
敖钦穿着一身帅气的深蓝色西装,怀里捧着一大束洁白的小雏菊,站在漫山遍野的雏菊花海里,眼角眉梢都是帅气又温暖的笑容, 他笑着走到“孟谟”的面前,优雅地单膝下跪:“谟谟,嫁给我,好吗?”
现实里的孟谟瞬间风中凌乱。
梦境中的孟谟脸刷地变了色:“求婚?你就拿这个向我求婚?”
“嗯,”敖钦点点头,“你不喜欢吗?”
“喜欢?”孟谟冷笑了一声,将花夺过来摔在地上,“我喜欢你大爷!你孟爷爷还没死呢!这就等不及要来给我上坟了是吧?”说着还像是不解恨,狠狠地在雏菊上跺了几脚:“敖钦,我艹你大爷!”
“不行!”敖钦皱着眉,一副霸道总裁状,“你不能喜欢我大爷,只能喜欢我!也只能糙我!而且……”说到这儿,他耳根浮起一抹薄红:“而且我大爷东海龙王那么老,哪儿有我好槽啊?”
孟谟:“……”
梦境瞬间天旋地转,敖钦被梦里的孟谟猛地推倒在地,狠狠地吻了一通,眼角情不自禁地流出生理性泪水。
“哟?这就哭了?”孟谟眯着眼睛,邪笑着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不是你让我漕你的吗?我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炮都还没上膛呢,叔叔你怎么就哭了呢?”
敖钦:“……”
于是他被那个邪神附体一样的孟谟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了一番,完了之后还在耳廓上田了一下:“爽吗叔叔?”
“……”敖钦胸腔剧烈起伏,别别扭扭地将头偏在一边儿,“嗯。”过了很久,他睁开眼睛,笑着说:“那……你这算是接受我的求婚了吗?”
“求婚?”孟谟瞬间翻脸,冷笑道,“你那是求婚?你那明明是咒我早死!敖钦,你这个智商为零情商为负的蠢货,这辈子注定是要孤独终生的!”
注定是要孤独终生的!
孤独终生的!
的!
乌云遮住了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呜呜的白毛风席天卷地扫过苍茫原野,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只有孟谟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天地之间反复回荡、扩大……就如同数丈高的巨大铜钟在他耳边敲响,震得他耳膜剧痛,脑子里嗡嗡作响。
孟谟:“……”
天哪,这是什么鬼一样的噩梦啊?
敖钦难道真的想用雏菊求婚?
孟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风中凌乱地从敖钦的噩梦里出来,风中凌乱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忙着上课、忙着作曲、忙着赶通告,天天早出晚归,就算偶尔在家没事,也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剧本。
他完全不想和敖钦说话!
可是,偶尔闲下来了,孟谟又会忍不住发呆,心想如果敖钦真的捧了一大捧小雏菊来向他求婚,他会答应吗?
答案是——会。
孟谟你简直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啊孟谟!
孟谟你真是没救了孟谟!
情人节的前一天早上,他毫无期待地跟着敖钦上了飞往南半球的飞机,在南半球夏季酷烈的阳光和芬芳青涩的花草气息里,毫无期待地住进了位于惠灵顿远郊的一座度假山庄里,并且拒绝了敖钦共进晚餐的建议,连风景也没心思看,就兴趣缺缺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揣着他的钻戒,坐上了敖钦租来的敞篷小越野,开往那让人生无可恋的目的地。
因为骤然换了季节,又有整整四个小时的时差,孟谟昨晚睡得并不好,夏日清晨暖熏熏的和风吹得他昏昏欲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迷蒙中他感觉到敖钦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吻,轻声道:“谟谟,醒醒,到了。”
孟谟毫无期待地睁开眼睛,他以为会看到敖钦梦里那样漫山遍野的小雏菊,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一望无际的火红的玫瑰花。
他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产生了幻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竟然是真的!
远处是湛蓝的天空和碧蓝的大海,近处一座红顶白墙的木质二层小别墅,院子里是绿茵茵的草地,院外种满了火红的玫瑰花,一丛丛、一簇簇、挤挤挨挨地盛放着,仿佛一直开到了天边。
天哪!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玫瑰!
正午时分的阳光暖熏熏地洒下来,空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醉人的玫瑰香气,孟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醉了,心里欢喜得要开出花来,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啪叽在敖钦脸上亲了一口:“叔叔,我好爱你啊!”
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此刻内心的惊讶和喜悦。
敖钦措不及防遭遇了突然袭击,愣了一下,耳根蹭地红了,紧接着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下来看看?”
“嗯。”
孟谟搂着敖钦的脖子,乖乖被他抱下车,眼尖地瞥见车后座外套底下露出鲜红的一角,他眼珠一转,从敖钦身上跳下去,蹬蹬蹬跑过去,哗啦一下子掀开了外套——底下是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鲜鲜嫩嫩的,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露珠。
敖钦:“……”
他还打算等下烛光晚餐的时候再求婚呢,没想到孟谟这么快就发现了,也好……那就现在吧!
戒指还放在车前的储物格里,他有点儿无奈地笑着往车旁走去,没想到孟谟直接将玫瑰捧了起来。
那么大的一捧,映得他雪白皮肤都带上了淡淡的粉色,他嘴角轻轻扬起,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弯下来,眼中带着澹荡的波光和一丝调皮的笑意,迷人得不得了,敖钦感觉自己的心都酥了,克制不住地想狠狠地吻他、疼他、爱他,把他彻彻底底变成他一个人的小妖精。
可就在这个时候,孟谟笑着走过来,将玫瑰往他怀里一塞,然后就顺势单膝跪!下!了!
敖钦:“……”
这原本应该是他的戏份啊,为什么被孟谟给抢了?
他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完全懵了。
敖钦一脸懵逼地看着孟谟微笑着从宽松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黑丝绒小黑子,啪地一声打开,从里面拈出一只钻戒:“敖钦,你愿意娶我吗?”
“……”
说好的求婚呢?
为什么一不留神就变成被求婚了?
敖钦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看起来非常淡定而平静,可是内心已然翻起滔天巨浪,又震惊又郁闷,简直要怄到吐血。
然而慢慢地,内心深处却沁出一丝淡淡的甜。
那个后来被他强行收购的八卦爆料博拍到的孟谟和常向深夜从珠宝店出来的照片上,两个小鲜肉肩靠肩笑着在说什么,孟谟手中拿着一个看起来很像戒指盒的东西,低头笑得很柔软。
敖钦当时还将那个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小盒子单独截图、放大,可是看了半天,都没看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戒指盒子也像,但是耳钉、胸针……也完全可以放在同样的盒子里。
他虽然在微博上霸气无比地秀恩爱说后天他生日,然并卵,他并没有要过生日,甚至不确定孟谟是不是买来送给他的……果然不是送给他的吧?孟谟从广州回来这么多天了,要送早该送了。
有点儿失落,有点儿难过,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无比嫉妒那个被孟谟放在心里惦记着、大半夜不睡觉出去精心挑选礼物的人。
原来这个被孟谟放在心底惦记着的人,就是他啊。
想到这儿,敖钦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孟谟跪得膝盖都发麻了,举得胳膊都酸了,还没等到敖钦的回复,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说……你不愿意娶我了?”
“愿意,”敖钦把玫瑰放到一边儿,情不自禁地笑着将孟谟从地上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当然愿意!”
过了好久,敖钦才把孟谟放下来。
两人在灿烂的阳光下接吻、交换戒指,空气中全是甜丝丝的玫瑰香气,心里也很甜很甜,就好像心窝里酿了一汪甜米酒,甜得都要醉了。
一吻结束,孟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不想下来,敖钦唇角带笑,抱着他走到车边,打开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和一个头发编的同心结。
敖钦将同心结拿出来,放进孟谟的手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自己用咱们俩的头发编的,编得不好……”
他话还没说完,孟谟就惊叫一声,伸手摸自己的头发:“你昨晚趁我睡着偷偷剪的?剪秃了回去会被闫姐骂的啊啊啊!”他从敖钦怀里跳下来,对着后视镜左照右照,好像并没有哪里缺了一缕头发。
“没有,”敖钦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笑着说,“你上次把长发剪了,我觉得心疼,就问了路绛,去美发店把你的头发要回来了,一直放在衣柜底下那个檀香木的盒子里。”
“……”孟谟,“!!!”
天哪!龙王叔叔竟然收藏了他剪下来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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