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之后,孟谟反倒更晕了。
敖钦带他来月老祠,是想求姻缘吗?可是他都已经和敖钦说清楚了呀,他们之间明明白白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而已,为什么敖钦还要带他来这儿?
孟谟晕晕乎乎地被敖钦拽着走到月老像前,晕晕乎乎地被塞了几炷香,晕晕乎乎地拜了几拜,插进香炉里,又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正想问个究竟,敖钦道:“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
“哦。”
骗敖钦这件事虽然不完全是他的错,但到底是他理亏,所以孟谟没有反抗,乖乖地去院里等敖钦了。
微凉的晚风拂过,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哗啦地飘,夕阳温柔地从老槐树的枝叶间漏下来,将整个世界都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孟谟咔嚓咔嚓踩着满地黄叶穿过庭院,走出月老祠,对面是一座道观,右侧是铺满落叶的石阶,左侧是一道长长的铁索桥,两边的桥栏杆上密密麻麻都是系着红绸带的同心锁,锁上的红绸在晚风中轻轻飘啊飘。
孟谟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每个同心锁上都刻了两个名字,他心想,两个人把名字刻到一把锁上,就是一家人了吧,不管外面的风多冷雨多大,不管遇到怎样的挫折和失败,不管心中有多难过,都可以从彼此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
多好啊。
孟谟想着想着,不禁有些羡慕。
同一时间,敖钦走到月老祠后面,用仙术把月老召唤出来,问他买红线。
红线这种东西按说是不允许随意买卖的,但是天庭如今颇不景气,三天两头闹财政危机,总是拖欠神仙们的俸禄,所以也就对私下的小买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月老的红线是神仙们里面最畅销的求婚神器,他这些年可没少卖,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这次,月老却拈着白胡子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卖给你。”
敖钦皱眉道:“为什么?”
“秘密,”月老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你还是不知道……”
敖钦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月老迫不及待地哈哈哈道,“因为你的红线已经和天拴在一起啦哈哈哈!”
敖钦:“……”
月老看龙王要发怒,赶紧补充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一千多年前日破了天,害得女娲补了整整半个月才补好,于是跑到玉帝王母那儿告了你一状。这是玉帝的主意,我一个司姻缘的小神仙,哪儿敢违抗啊?”
敖钦:“……”
“再说了,你是神仙,又不是凡人,有红线固然浪漫,没有也没什么妨碍,要不然五百年前你也不会……”
敖钦:“闭嘴!”
月老识相地闭了嘴,伸手捏了个诀,哈哈哈地飞走了。
敖钦非常不开心,于是顺走了一只月老捞钱用的同心锁——这玩意儿也就是听起来浪漫,其实没卵用,也就骗骗那些热恋中的小情侣们。
聊胜于无吧。
敖钦用仙术刷刷刷刻了他和孟谟两个人的名字,将锁挂在了桥头。
孟谟好奇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完全愣住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生什么气?生他明明喜欢他喜欢的要命,却因为担心他被责任束缚,宁愿委屈自己选择退出的气吗?
真是拿他没办法!
敖钦无奈叹了口气,将他温柔地揽进怀里:“我不生气。”
“喔。”
孟谟微微低着头,心想敖总这是承诺给他一个家的意思吗?
敖钦的怀抱暖融融的,他心里也暖融融的,他把脸埋在敖钦的怀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有些羞涩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敖钦:“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就连我那么骗你,你都不生气。
敖钦傲娇地不想承认,轻咳了一声,转开眼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不讨厌而已。”
不讨厌……四舍五入的话,也就是喜欢的意思了吧。
然而孟谟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哦。”
他从敖钦怀里出来,退开了两步,低头无意识地踢了踢桥上的小石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儿难过,又有点儿烦,心想敖钦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带他来月老祠啊?还找人刻了同心锁……他们霸道总裁都是这么奇葩的吗?
既然不喜欢他,干嘛又吊着他?
觉得他很好玩儿吗?
又或者是知道了他珍奇异兽的身份,想要先稳住他,然后再卖了他?
“……”
孟谟抬头看了敖钦一眼,心中警铃大作。
山风吹起他帅气的小短发,吹得毛毛躁躁的,有几根桀骜不驯地支棱起来,敖钦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想给他捋平了,可是还没碰到他的头发,小妖精就像被电到一样往后跳了一大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敖钦的右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抿了抿唇,尽量自然地收了回来,指了指自己头顶的某个位置,“头发。”
孟谟:“……”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耳朵瞬间红透了。
啊啊啊真是太尴尬了!
敖总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之前一门心思想要对他负责任,要把一半财产转给他,被他拒绝之后还给他打了钱,给他买衣服,给他买护发素,晚上找不到他急得跟什么似的,就连知道他在骗他了,也没有生气。他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能怀疑敖总对他居心不良呢?
孟谟非常愧疚,红着脸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走吗?”
“嗯。”
敖钦装作不经意地伸手过去,牵起孟谟的手,踏着满地黄叶向前走去,他感觉到掌心里握着的手那么小,又那么软,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小爪子团起来,整个包在他的手心里,心里就情不自禁软得一塌糊涂,嘴角也不听话地扬了起来。
真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永远也走不完。
那样他就可以握着他的小手,一直一直不松开了。
可是路不随人愿,几乎是一眨眼就走到了山下。敖钦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又替他扣好了安全带,这才从车头绕到驾驶座:“去哪儿?”
“回宿舍吧。”
“……”
敖钦瞬间后悔得不行,他刚才干嘛要问他去哪儿,直接把他拉回家不就得了?
可是人间没有后悔药,神仙也没有,他只能气闷地将小妖精送回了宿舍,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然后打电话给路绛,问他知不知道孟谟的头发是在哪儿剪的。
挂断电话之后,他踩下油门,一打方向盘,车子行云流水一样汇入了城市夜晚的车流里。
孟谟刚出电梯,就听到有人在吵架。
“你是故意的吧?”门没关严,文一阆的声音高得整层楼都能听到,“我一个唱民谣的在比赛里压了你这个唱假声男高音的一头,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对吧?刚才泼我一身菜汤,现在又摔了我的暖水瓶,你幼不幼稚啊?满三岁了吗?卢方圆我告诉你,就你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一辈子也红不了!就算红了以你这负数的情商,也早晚被公司雪藏!”
“……”
卢方圆气得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垂头丧气地推门出来,也没和围观群众叫板,一个人跑去卫生间拿了笤帚簸箕,默默把暖瓶的碎片打扫干净了,又拿了拖把将宿舍的地拖了一遍,然后顺便把走廊也给拖了。
事若反常必有妖啊。
队友们一个个躲他躲得远远儿的,围在一起低声谈论:“他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卢方圆:“……”
第24章 鬼打墙
孟谟虽然不知道卢方圆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一个骂不还口的哑巴和拖地机器人,但是直觉和他今天去道观的事情有关,但是他自己的心事还乱糟糟地堵在心里,压根没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所以也没参与讨论,兴趣缺缺地走回宿舍,早早就睡了。
睡到半夜,他突然闻到一股扑鼻的噩梦的香味儿。
闻起来像黑森林蛋糕一样,又甜又香,带着樱桃的酸、奶油的甜、巧克力的苦、樱桃酒的醇香微涩,还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坚果的香气,混合着榛子的香和杏仁的清苦。
虽然孟谟昨晚才刚吞掉一个噩梦,一点儿也不饿,但这样的香味儿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循着香味儿走出来,一直走到一间宿舍门前,抬头一看——还是卢方圆的宿舍。
这次门是锁着的。
还进去吗?
孟谟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他实在是被饿怕了,如果错过这个噩梦,下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见,再说卢方圆表现得那么不正常,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假如帮得上忙,他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于是他从裤兜里摸出铁丝,轻悄悄地捅进锁眼儿里,门“咔哒”一声开了,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惊醒任何人,这才推门进去,进了卢方圆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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