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不在他多心的范围。
刚入通灵殿的时候,他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老练”,抽风似的把老练和风流画上了等号。可是有些羞人的话一讲出口,连自己都会经不住脸红。
他还记得自己被三师兄撞破“假风流”的那一次,几个仙娥在开玩笑,其中一个掀开另一个的衣服领子,假意偷看,结果就那么一个动作,让偶然路过的他脸红了个透。三师兄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调笑:“原来四师弟那么纯情?”
那是他神生的污点!
人一但习惯一件事,改掉是很难的。
就比如莫离想要戒掉自己的“假风流”。也正因如此,他初次遇到滕子亭的时候没忍住……“调戏”了一番。
那人……呃不,那男妖,美丽的令神窒息,那双眼,只要多盯上几息,就会让人意乱情迷。
“咦,神界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一号美人?让我忍不住心生调戏之意……”
几句话一说,不好意思的反而是自己。
美人也不恼,只是平静地笑笑:“那还真是抱歉了,在下乃妖族三太子滕子亭,并非阁下口中所谓的……美人。”
莫离尴尬不已,却依旧死鸭子嘴硬的扮演着风流的角色:“美人是不分性别的,我知道你是男的,却还是很想夸你一夸。”
这句话说的……呕……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对面人轻笑着离去,到后来,莫离才知道,真正相信了那句话的人,是自己。
滕子亭来神界的次数并不多,想来也就那么几次,却让莫离每次都遇得到他。莫离有些荡漾的想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了吧。
被滕子亭长相激发起的兴趣,愈来愈浓烈,某些东西愈来愈深沉,最后发酵,升华……直到那一日,他在花园中一个转角,看到了姿势亲密的滕子亭和安歌——那个经常崴脚的姑娘,一脸羞红的靠在滕子亭怀里,更何况,他还观察到了安歌崴脚的全过程。
“这……我记得不错的话,那人是妖族三太子吧?”旁边的三师兄道。
“你没记错,而且……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是安歌!”
即使安歌是尹月带上神界的,他还是很想揍她,怎么办?
要说先来后到,明明是他先来,安歌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凭什么比他先接近那个人……嗯?为什么要接近滕子亭?
“四师弟,你怕不是喜欢那个妖族三太子吧?”三师兄语气平淡,没有波澜,说出的话却让莫离身子颤了两颤。
“三师兄你……”
“我也不瞎,看你的表情,再想想你说的话……平日里虽然看安歌有诸多不满,但并不至于生
气……今日,唯一可以解释的意外因素,大概就是滕子亭吧。”
“……三师兄好敏锐。”莫离苦笑,“之前无感,现在想来,怕真是如此了吧。”
安歌在那人怀里一靠,让他知道了自己那么久以来,看到滕子亭而雀跃的心情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为什么会喜欢滕子亭呢?
难道是……看脸?
传言道,妖,邪魅也。不论男女都擅长魅惑之术,稍不留神,就会失去性命。
这对于现在的莫离来说,显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然后……又一次,他在滕子亭面前极力飙演技,学着安歌的样子崴了一下,结果……滕子亭眼睁睁的看着他,摔了个狗啃屎。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尴尬。
以至于现在,单独和滕子亭相处的他还有有些忐忑,就怕滕子亭的发语词是“那次你摔倒……”。
第一次来妖族的莫离自然找不到路,所以就一路跟在滕子亭的身后,回忆着自己做过的蠢事,空气在那段时间有些沉寂。
“莫离神君对于住处有什么要求吗?”滕子亭突然停在一方院落前,转身对莫离笑道。
莫离难得有机会和滕子亭那么心平气和的对话,他一晃神,语气有些支吾:“嗯?啊……我随便啦,什么样都可以。”过了一会,他又添上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住在我家师弟的附近吗?”
“那怕是不行。”滕子亭回答的很干脆,“尹天帝和承之神君是什么关系,想必不需要你我再赘述。”
能有什么关系?
莫离撇撇嘴。
说白了,虽然他很看好尹月,也觉得他很有前途,但前途是前途,现在是现在。事实就是,自家小师弟还没有被尹月那个老流氓给攻下来。
这样的两个人,怕是也没那么忌讳自己吧?
“我只是宿在他们附近,也不可以?”莫离奇怪的紧,且先不说他们分别时各自走向的方位,就说永照宫那么大的地方,难道挑不出离得很近的几处院子?
还是说在尹月的影响下,承之自然和他宿一起,尹月的妹子尹澜也要在附近,尹澜在那边,安歌自然也要在……
如此,只有没有“后台”的自己,被单独领到了一个破烂柴房,然后凄凄惨惨戚戚。
“这几日,就委屈莫离神君宿在魁星阁了。”
莫离盯着眼前壮观的宫殿,又看看上面的牌匾……的确是魁星阁,是哪里出错了么?
哪里奇怪他没怎么在意,无非就是豪华的惊人。
而在这里住了好几日他才知道,滕子亭的寝殿,就在隔壁……
第19章 没辙
“五师弟,你说……我到时候要做什么样的满汉全席才好?”四师兄拿不定主意,在膳房里唉声叹气着。
最近,滕子亭的一些举动让他很不知所措。
比如,见到了他会微笑,再热络的打个招呼……以前可没这种待遇,大概是因为自己要负责他的寿宴吧。
又比如,经常出现在膳房,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再多谈论几句闲话……大概是,想要监督自己的进度吧。
再比如,把自己的住处安排在他寝殿的隔壁……大概是,怕自己临阵脱逃,他白费一番苦心吧。
……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滕子亭的时候,是该一本正经的说着正事,还是像以前一个,下一番功夫“调戏”他一番。
原本预计是过来见习并且还能搭把手的姜承,翘着腿坐在桌边吃橘子:“啊……这种事嘛,你问了我还不如不问。要不,你放一只留音纸鹤,回去问问大师兄他们?”
姜承不予提议完全是为了四师兄好,想想他这种废柴程度……还是别瞎提议,误了四师兄的终身大事。
四师兄垂头丧气了一番:“那可如何是好?我从来没有给老头子准备过寿宴啊!”而且是孤身一人……作为厨圣最没有资历的弟子,他很忧伤。呃,承之他……根本就称不上弟子吧?那么废柴的厨艺,一般人吃了都怕折寿。
姜承自然没有尹月那种读心术,也不知道四师兄为什么犹豫成这个样子。
厨圣的弟子嘛,随便扔一个出来都是宝贝,平常人不珍惜也就罢了,怎么着也不会嫌弃。
“承之,看你皱眉……可是有什么烦恼?”
姜承随手扔了橘子皮,背对着那个人翻了一个白眼,要说尹月,可真是神了,自己明明是背对着他,他都能看到自己的表情?
他转过身,不冷不热道:“你来得正好,我四师兄正烦着该如何安排寿宴菜品,你是天帝,应该很懂这方面的门道吧?”
尹月坐下,随手拿过来一个橘子,三两下剥开放在姜承手中:“这倒也是。不过,莫离你毋需太过忧虑,想来参加妖族寿宴的人不少,根本没可能让你准备所有宴席。大概是……滕子亭没和你讲清楚,你只需负责老妖皇的那份,再给他的几个儿子女儿稍稍准备一下,说起来就是一份家宴的量。”
姜承不客气的接过尹月递过来的橘子:“那其他参宴的人……包括你,都看着那些人吃大补的宴席,岂不是会因为眼红抢起来?”没准儿到时候直接抢四师兄。
厨圣温棠自主开创的,算是“厨修”,但也没有那么多的门生,笼统算起来,加之鼻祖也就6人。这其中还有姜承这个废柴,根本就是充数的。
温棠本身修为极高,世人揣测,大概是自己厨艺精湛了之后,又对自己加以体质上的辅助,所以修炼事半功倍。他的厨膳之作已经变成了比神丹妙药更有奇效的东西。
姜承才在这里住了几日,就已经有颇多人,用侵略性的目光盯着他和四师兄了。
若不是这是在守卫森严的妖皇墟,那些人说不定抱起他和四师兄就跑。
嘛……抱着他跑没什么用啦,再说他身边也有尹月这个牛皮糖在,但是四师兄真的是很危险。
到了寿宴之时,四师兄必定作为贵宾落座,搞不好……
尹月以气化刃,开始削起了苹果:“承之不必过于担心。寿宴之时,莫离就坐在滕子亭身边,不会出大事的。若失你刚刚所谈之事,除了给妖皇一家子准备宴席,最多,莫离再做一些多余的份儿,留着给老妖皇另行赏赐,用来犒赏有功之臣。”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还能收买一部分的人心。
要说滕子亭这一份礼,可着实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