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猛地摇了下头。
卓知微觉得,自己真是,不、害、臊!
……
略微停顿了一会儿,门铃还在响个不听,在这种情况下,贺清栖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自己找了个逃脱的理由,松了口气,走向门口。
刚好碰见下了楼的陶径寒。
陶径寒蹙起眉,打了个呵欠:“醒啦。”
贺清栖强装镇定,若无其事道:“一直响,能不醒么?”
“到底是谁呀,导演组之前给没给过你提示?”
陶径寒摇头:“没给,咱们去看看呗。”
拍了拍贺清栖的肩膀,算是安慰。
贺清栖撇了撇嘴角,看了摄像头一眼。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
“surprise!”
六个少女同时蹦到了门口。
没有应有的欢迎,贺清栖和陶径寒两人一脸呆滞,石化了一般。
贺清栖仿佛看见了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嘎嘎嘎……
片刻。
贺&陶异口同声:“我靠!”
她们突然就明白了导演组的险恶用心。
略懂中文的裴书一和边岁桐两人:“???”
边岁桐满脸疑惑:“我们来了,径寒不高兴么?”
“对呀,径寒姐不高兴么?”
其他四个女孩用韩语七嘴八舌,贺清栖听不懂,一脸懵。
“而且……”裴书一缓缓歪了歪头,大眼睛疑惑地看向陶径寒,纯洁、清澈且无辜。
字正腔圆用中文询问:“我、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径寒姐你以前没教过我?”
边岁桐眼皮一跳,也看向陶径寒的方向,好像在说,你惹的事,你自己解决。
陶径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即,灵机一闪,面不改色地给她解释:“就是一首歌的歌词。”
对着贺清栖使眼色:“清栖。”
贺清栖一脸黑线,虽然没什么心情,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唱起了《惊叹号》。
裴书一恍然大悟。
边岁桐逐渐睁大眼睛,如果深究眼底深处的情绪,那大概是。
厉害。
……
躲在暗处监视着女孩们的童宁泽突然出现,轻咳了声:“有句老话说的好,人生有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雨,还有一个便是,他乡遇故知。”
“既然有缘分在这异国他乡碰见队长的老朋友,不如wonders一起帮队长招待一下?”
一看就是剧本,贺清栖额头浮现几条黑线,不耐道:“不同意,队长的旧识又不是我们的旧识。”
童宁泽继续道:“所以最后的两天,要和W.S一起度过,W.S的日常花销,也由wonders支付。”
贺清栖:“不同意,让队长净身出户跟着走吧,那W.S就不算我们的旧识了。”
陶径寒眼睛一瞪,暗自踢了她一脚。
贺清栖瞪回去:“干嘛!队长要有奉献精神,你跟着走了,大家皆大欢喜!”
“滚滚滚!”陶径寒不耐摆手:“赶紧滚回去睡觉去,看见你就来气!”
视线落在她挺翘的小屁股,一时心痒,看了眼她身后,再三确认卓知微没有跟来。
心头一喜,干净利落抬腿踹了上去。
贺清栖揉着屁股,带着恼意和她打成一团。
闹了一阵,贺清栖也知拖不下去了:“好了就这么定了!”
贺清栖打着呵欠,摆摆手,转头往房间里走:“希望起床的时候,队长已经不在了。”
陶径寒面无表情:“……贺清栖你过来,我一定不打死你。”
贺清栖回头瞥了她一眼,眉毛一跳,眼里眉梢满是不屑。
可是转过头的一刹那,垂下眼眸,过长的头发遮住她眼底的情绪,像是小鹿一样的迷茫。
好想回去,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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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贺清栖犹犹豫豫站在房间门口, 脑子里是一团乱麻。
耳边不再是聒噪的门铃声,周遭一片安静,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回忆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随后是洪水泛滥, 一发不可收拾。
“贺清栖……”
“栖栖……”
不同称呼不同情绪却是同一个人发出的两个声音不断在脑海里交织。
二十九岁的卓知微目光清凉:“我滚蛋了。”二十二岁的卓知微眉间带笑:“不可以这么叫你么?”
很多很多心动,加上更多更多愧疚, 不断交织融合, 发酵成如今她对卓知微的感觉。
在她的心里,她是不该对卓知微产生这种感觉的, 上辈子的那些事情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浅的痕迹。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高傲地睥睨着她,仿佛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唾弃压的她喘不过气, 让她下意识想要逃离。
她没错。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和卓知微只是朋友,没有一丝一毫超过界限的行为或感情。
她是被陷害的。
这样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循环, 她一遍一遍催眠自己, 让她潜意识里就认为, 她和卓知微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她把心动当成是愧疚,把心上人说成是朋友。
可是如今, 却是有了这种可能, 是经历了未来的一切的她先动的念头。
仿佛给曾经的陷害提供了伪证。
而且,她,贺清栖, 是害了卓知微一生的罪魁祸首。
是她识人不清,才让卓知微遭受了无妄之灾。
她曾经也用过言语,真真切切地伤害过她,即使是无心之失,贺清栖还是在心里怪了自己许久。
这样糟糕的她,怎么可以喜欢那么好的卓知微?
这样的情感不知道在心底盘踞了多久,她压抑了多久,又自欺欺人的多久。
只是一发现,便已汹涌成这样。
其实细细想来,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痕迹,她对卓知微无意识的心软,想要离婚时脑海闪过的画面……
贺清栖不可置信地清晰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变化,心底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从心头闪过的,有羞耻,有愧疚,有惊慌……还有那一丝丝微小但不可忽略的,欣喜。
毕竟,她这次喜欢的人,是矜傲的决然的,清冷的干净的,她全然可以相信的,卓知微。
她想追她。
她想和她在一起。
她想和她做尽人世间的亲密事。
可偏偏,她结过婚,此时的她更是清楚地不能再清楚,现在是十年以前,她的户口本上婚姻状况的那一栏里,还清清楚楚地写着。
已婚。
眉头轻微的蹙紧,贺清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就像方萱遥说的,她蛮横又霸道,骄纵还自私,假如换个人说不定她真的能在离婚后不管不顾地跟人家表白。
她没做错什么,离婚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是,那是卓知微啊。
对她全然信任,甚至可以说把她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卓知微。
她真的可以就这样祸害人家么?对卓知微真的公平么?
明明……她值得更好的。
可是让她就此放手,她又担心错过了会悔恨终生。
等有机会,把一切告诉她吧,如果她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贺清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眼底是一片晦涩不明。
她一想到算了的那种可能性,心便揪得生疼。
在经历了长达十分钟的心理建设,贺清栖终于决心,等她回去和方萱遥离完婚,再和卓知微谈感情。
至于这两天,就先缓一缓。
长呼了一口气,贺清栖看向门把手的位置,忽然又怂了。
刚才心里建设时想的倒是大胆坦然,可是真正到了要面对屋里的人时,却踌躇犹豫。
半是友情到爱情转变的羞赧,半是犹疑害怕,又想起早上的那意外,更是心虚不已。
小狮子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握上门把手,又松开,握上,又松……如此反复。
卓知微早就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可却迟迟等不到那人进门,实在等不下去了:“是栖栖么?”
“啊?”贺清栖心里咯噔一声:“是,是我。”
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犹犹豫豫,打开了门。
卓知微已经坐起了身,眼底是故作的一片懵懂,像是刚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