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看着它们的欢快劲儿,内心挣扎了好久,才板着脸,勉强道:“那行吧,我同意它们待着,但是,不准以后偷偷跑到我背后来吓唬我!也不准龇牙恐吓我!”
一众漆黑毛球好委屈:“……”我们没有吓唬你,我们只是在讨好的笑而已QAQ
话到此处,鬼齐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潇洒地一甩脏辫,拍着胸膛说:“这个自然没问题!我会好好管教它们的!”
……
于是,第二天,清晨。
林泽挂着泛青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跟着纪乘风去上课,被昨天的“爱国”一闹,他又做了一晚上噩梦,根本没睡好。
还好今天就是周五了,林泽双目无神,在心中悄悄庆幸。
把上午的课念完,下午没什么事情,他就可以回家了,那里没妖也没怪,只有新闻联播,真是美好得不行。
总之,这开学的一个礼拜,对林泽来说实在难熬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
纪乘风看向林泽,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你要不要回去继续睡一会儿,符箓课特别耗神,我替你请个假得了。”
“都最后一天了,我能撑下去。”林泽扭过头,露出一抹苍白的微笑,他脚步虚浮,孱弱得犹如一朵迎风摇曳的小白花。
纪乘风看得更加心生怜爱,然后摸了摸他的狗头:“加油!你最勇敢,一定能适应好的!”
林泽:“……”
第17章
“叮铃铃——”的上课铃响起。
纪乘风和林泽踩着点儿走进教室,选坐在一个靠后的位置,看向讲台。
讲台上,符箓课的老师是一个看上去30来岁的男子,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打着领带,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气质很像那种人到中年,依然碌碌无闻的金融民工、房地产中介,保险公司销售……总之,一点儿也没有修真高人的气质。
然后,那个男人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自我介绍:
“鄙人姓孙,名文芳,生于民国甲寅年,还很年轻(不知为何强调)。作为国家注册一级符箓师,鄙人在去年,率领本校团队,斩获全国科创修仙竞赛一等奖,并且自创有七种新式符箓,改良过十几个古代符箓,如九天雷蛇符,八卦虚隐符,开山破土符……”
“能够担任各位的任课老师,鄙人格外荣幸,先说一句,鄙人的课,没有出勤考核,你们可以不来。但我给你们的期末评分,将全凭你们现场画符的水平,挂了直接重修,没有补考的可能。”
孙老师推了推黑框眼镜,再拿起讲台上的一本课本,对大家道:“再介绍一下,各位同学现今所用的教科书,也是由鄙人主撰,我会教导大家画最为上乘的“先天符”,至于那些特别注重仪轨的“后天符”,我们不用学。”
“先用几分钟跟大家介绍一下符咒理论知识,俗话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口叫。这本书的第一部 分,就是在教导大家如何“知窍”。第二部分是讲先天符需要运力一笔而成,即所谓的“一点灵光即是符”,那如何激发灵光呢……”
林泽坐在下面认真地听课,挺直腰板,手持圆珠笔,在笔记本上不停地画画写写,一副典型好学生的姿态。
纪乘风则坐在他的一旁,就这么单手撑着下巴,侧歪着脑袋,唇角微勾,眯起眼睛打量他,像一个半睡半醒的公狐狸,牢牢地圈着自己的猎物。
显然是一点儿也没听上课讲的内容。
林泽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没有转过头,他竭力克制住乱跳的心脏,继续板着脸地听课,脸上却臊得热烘烘的。
“……符咒分为十级,越高级的越难得,老师至今只能画出六级以下的符咒。好,理论知识就说到这里。你们以后想要接触更高级的符咒,可以自行在图书馆了解,也可以试着自创新的符咒。”
“今天先教大家画一个最简单的辟邪符吧,这虽然是一级符箓,但对你们初学者来说还是有难度的,所以这节课画不成也没关系,好的画符师,没有画废成百上千个符箓,是不太可能一次成功的,大家就当体验一下吧。”
说罢,孙老师就拿起讲台上的粉笔,转过身,在讲台上“唰——”一笔,流畅地画出了一个符咒。
“我来示范一下,在这一笔画符的过程中,注意灵气输入笔尖,要平滑顺畅。”
孙老师在符咒的几个地方,又把重点圈了出来:“尤其是这几个地方,是符咒的节点,笔画承转的过程中,要加大灵力输入。”
“输入灵力也要注重比例,不能太多,不能太少,画符就犹如建房子,要注意平衡,节点的灵力要能支撑住整个房子,但也不能头重脚轻。”
孙老师说的口干舌燥后,丢下了一句:“好,你们开始实践吧。”结束了这一堂课的开头内容。
他从讲台下拿出一壶胖大海,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才觉得舒坦了点,然后搬了把椅子,老神在在地坐在讲台边,半眯着眼睛,就开始闭目养神。
看样子,孙老师是打算等大家画的差不多了,再下去视察。
听完老师的讲解,再仔细观察了黑板上的“辟邪符”一会儿。
林泽手持了毛笔,蘸了丹砂,屏息凝神,开始画符了。
说实话,他心里还有些庆幸,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好几年的毛笔,后来也时不时地练习一下,不至于现在出丑。
随着朱笔颤巍巍地落在黄色的符纸上,一刹那,林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汹涌起来,它们从丹田涌出,引向手指,再顺着笔尖流淌而出,犹如江河奔腾入海。
这等感受委实新奇、难以言喻。
林泽心升莫名的激动,手指就那么轻微颤抖了一下,顿时,符纸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红点,他体内灵气涌动的感觉,立刻中断了。
再抬头一看,只见黄色符纸边缘立刻出现了一层焦黑的痕迹。
——这张符算是写废了。
林泽瞪眼,这下他算是清楚知道了画符的难度了,但是,那种想要酣畅淋漓地成功画一次符的念头,却更加强烈了。
重新拿出一张符纸,压平了摆在桌面上,林泽丝毫不气馁,再次提悬朱笔,认真地书写了起来。
“唰——”焦了一张符纸。
“唰——”焦了两张符纸。
“唰——”焦了五张符纸。
……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而过,转眼间,这节课都已经过半了,可是林泽却始终没有画出成功的“辟邪符”来。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已经画到最后一笔了,可惜,不知怎地,符纸还是毁了。
林泽心头有些遗憾,他长吁一口气,搁置下笔,左手握着右手,转动了一圈僵硬的手腕,视线四扫,想看看其他同学画的怎么样。
这么一看,倒给了他稍许慰藉。
班里就连成功画到最后一笔的同学都很少,大多数人都是刚一落笔,符纸就直接焦黑了,像他开头没经验的时候一样。
“嘿嘿,看来我也不算太糟糕嘛……”林泽咧嘴笑了,心情放松了许多。
这个时候,孙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来到一个个同学的身边,亲自监督教导起来了。
见到这一幕,林泽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有些紧张了,他可不想画个鬼画符,被老师批评。
“喂……纪乘风!你怎么还在打消消乐!”这时,林泽就打算找外援,他把脑袋凑过去,却发现纪乘风这家伙正拿着手机玩的不亦乐乎,不由得佯怒斥责。
纪乘风头都没抬,问:“怎么了?”
“你符咒画没画好?”林泽目光怀疑地盯他。
纪乘风无奈地放下手机,随手从桌子角落里拿出一张“辟邪符”,修长的手指夹着符箓,在林泽的眼前晃了晃:“你是说这个?”
“你画成了?我都没见你画符!”林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急忙伸手抢过,“快拿给我瞧瞧,我也来学习一下……”
“诶?你这符画的什么鬼!怎么和黑板上示范的那个不太一样啊……”林泽看着纪乘风画的辟邪符,摸着下巴,心生奇怪,这符箓看起来可复杂多了。
纪乘风倒是不以为然,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毕竟七级的符箓嘛,总归是和一级的不太一样的。”
“咳咳咳……”林泽差点要把自己呛死,他简直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什么!?七级符箓?”
他的脑海里开始回放先前孙老师对于符咒的介绍。
“符咒共分为十级,越高级越难得,其中十级符咒,只在传说中存在,是真正的仙家宝贝,凡间难寻;九,八级符咒,只在史料里出现过,是古时修真大能的符咒……七级符咒,是当今修真界的至宝,我曾有幸见过一张,其灵力充沛,符咒结构复杂,威力惊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犹记得,孙老师提到那张符咒时,那满脸的陶醉表情,就犹如看到了绝世美女,又满脸的羡慕嫉妒恨,就犹如亲眼看着绝世美女嫁给旁人……
林泽的脸色微僵,他拿着符箓的手都在颤抖,该不会,孙老师说的那一张价值连城的符咒,就在他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