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习沐自然是不肯,抱着本子不撒手,一边躲一边顺毛,“明明很可爱的,就让我看看,我想看以前的你。”
“那你还笑我,过分哦!”柳寅七自小满山满野跑惯了,身手比起常年宅的叶习沐要灵活得多,没几下便将叶老板给按在了床上,伸手去拿日记本。
“嘶,痛。”叶习沐吃痛地叫出声。
柳寅七吓了一跳,顿时想起了叶习沐手腕上的伤,手马上松开了,满眼内疚,“我碰到你伤口了?还好么?”
她一心想着查看叶习沐的手腕,却没料想到自己的肩上被轻轻一握,便被一个巧劲转倒,视野一下子反了过来,这下变成她被压在了叶习沐身下。
“我没事。”叶习沐注视着她,眉眼盈盈,笑容莫名带着点危险。
因为灵药和符咒的加持,她们的伤又不重,都是皮外伤,一天后实际上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绷带还没取下,也亏得现在天气冷了,她们穿的都是长袖的厚外套,包扎的绷带都可以用衣服遮住。柳寅七受伤后便反复叮嘱过柳辰毅不要告诉柳母这件事,柳辰毅大概是怕柳母担心,真的没有说,所以柳母今天见面后一直也都没有提起她受伤的事。
“哇你骗我!”柳寅七控诉,但被叶习沐那双如墨海的眸子注视着,她却又起不了挣扎的心。
“哪有,我没有骗你。”黑心叶老板一本正经地反驳,然后慢慢地俯身,侵入了柳寅七的唇舌。
直到柳小朋友呼吸不畅,眼瞳像是在水里浸过一般,她才退开,嘴里继续补充着,手却已经正大光明地摸到了柳寅七纤细的腰间,“我是在欺负你。”
自从有了第一次关系后,她们两人间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奇的玩具,总是忍不住亲亲抱抱,人或许天生便有渴望亲近抚摸的欲.望,而很多东西在跨过去后,害羞与矜持也可以已经被抛之脑后。
“你的手不痛么?”柳寅七的腰窝被叶习沐的手指轻抚着,打着转,小腹下意识地绷紧了,喉头轻轻吞咽了一下,关心的还是叶习沐的伤。
叶习沐眼角向上微微一挑,“不用担心,我还有右手。”
屋子里本开着暖气,似乎是温度调得高了,空气间燥热得过分。
然而,正当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叶习沐与柳寅七都被吓得够呛,本来睡衣都已经被脱了,这时连忙手忙脚乱地穿上。
她们也不敢耽搁得久了,兵荒马乱地收拾好,相互看了看大概看不出什么端倪后,才走过去开了门。
敲门的人正是柳母。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攻了的叶老板却被岳母打扰了。
心疼。
☆、星星
“你们准备睡了么, 我来就想问一下你们被子会不会薄, 需不需要再加一床。”柳母问道。
“不用不用, 已经够了。我正准备去洗澡。”柳寅七连忙说。
不仅不冷, 刚刚还感觉有点热呢,她暗暗想。
也许是因为她们做贼心虚的原因, 柳寅七和叶习沐都感觉手脚不知往何处放,看柳母的神色也总觉得带着几分犹豫古怪的探究神色, 但又只能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心理作用。
而这时, 叶习沐眼一瞥突然发现柳寅七脖颈侧的一个吻痕正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正是她刚刚留下的“杰作”,顿时心一紧, 也不知道柳母是否看见了, 连忙对着柳寅七使眼色。柳寅七也反应地很快,意识到后,手脚都僵硬了, 侧着身子装作,或者是自以为尽量自然地理了理衣领, 将那处痕迹给遮挡住。
而看柳母的神态并无变化,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叮嘱,“那你快去洗吧,不要冻着了。”
“嗯嗯,你也早点去睡呀。”柳寅七松了口气,亲昵地靠上前亲了亲柳母的脸侧, 而柳母也笑着,伸手抱了抱她。
等相互道了晚安,柳母终于走了,关上门后,柳寅七与叶习沐都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实际上柳寅七对于让父母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这件事,并不是特别担心,也并没有打算隐瞒。
从小柳父柳母对她都是宠爱且尊重她的,而且又因为不在身边管教,对于她,只是希望她能健康开心的长大,而一直都没有其他的要求及压力,所以她其实并没有怎么感觉到父母的权威压制。她几乎是赤诚而理所当然地相信柳父柳母是会尊重她的选择,并且会为之祝福的。
当然了,现在就因此出柜还是多少有些突然。毕竟让父母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并且找了叶老板作为女朋友是一回事,让柳母发现叶老板在登门见家长的第一天就在自己女儿幼时的房间里做不可描述的事,则似乎就有些不太好了。
柳寅七背着手,狡猾地笑,“所以要继续么?”
“你还是先去洗澡吧。”叶习沐无奈地捏捏柳小姑娘的脸,被这么一折腾,她实在有点难继续了,空气中的热度也都已经降了下来,气氛也已经不再。
于是柳寅七还是乖乖去洗澡了,听着浴室里隐约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叶习沐是已经洗过澡的,坐在床沿继续翻看柳寅七的那本日记。
因为日记饿内容都很简单,一页往往也都只有一两行字,所以翻看的很快。虽然大部分是流水账,但是看着还是十分有趣,字里行间的描述稚气得可爱。不知不觉地,她便翻到了最后一页,依然是只有短短的字行。
『2009年11月2日 雨
爸爸妈妈说,我要去山上了,山上会有很多村(树),还有小动物,我不会再生bìng了。但我想在家里。』
叶习沐看着这页纸,有点发愣。
看时间,这应该便是柳寅七要动身去道观前的时候。她又往回翻了翻,这才发现,似乎在这本日记里,记录地都是开心的事,粗粗翻过,在她头脑中勾勒出的柳寅七应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没有任何阴影,但其实那时候的柳寅七应该是长久地被阴魂纠缠不休,而病弱无从医治的。
而那些漫长的病痛与被迫离家的难过,却只是在日记的最后的一句轻轻泄露而出。
『但我想在家里。』
叶习沐突然地心疼起来,柳寅七一直是乐观而积极的人,但是乐观积极并不代表没有软弱和哭泣的时候。她多希望,当柳寅七从脆壳中裂出那丝软弱的时候,她能在柳寅七身旁,抱抱那个小小的女孩,告诉她,不要怕,她在的。
哪怕过去的时光已逝,但她会在未来一直相伴。
突然地,门又被敲响了,叶习沐她合好日记本,起身去开门。
没想到,却是去而复返的柳母。
“寅七还在洗澡么?”柳母望了一眼浴室,水声还没停。
叶习沐有些困惑,“对,您找她是还有什么事?”
柳母犹豫了一下,示意叶习沐走出房门,“我是想找你问点事情。”
不久前还把人家女儿按在身下打算这样那样,结果被打断了这样那样的叶老板,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担心着是不是自己在柳寅七身上这样那样留下的迹象被发现了。好在叶老板一张面瘫脸在大风大浪下也依然傲然支撑,没有提前露出心虚神情。
果然,柳母讲的并不是这件事。
“我就是想问问,寅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这个问题,也并不是好回答的,叶习沐与柳寅七之前也商量过,不要告诉柳家人实情,以免她们过于担心,所以这时她便也只打算含混过去。
“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然而柳母并不是好糊弄的人,“不要骗我,那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回来,突然回来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她爸和爷爷也都知道,急匆匆地就出门找什么人,他们也都不告诉我,我知道你们是怕我担心,可是这样,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啊。”
柳寅七的父亲和爷爷?他们也是知道了什么?叶习沐疑惑,又有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能半真半假地说,“小七是又被有个麻烦的东西缠上了,所以需要去厄,而去厄的方法比较复杂,需要去涂山一趟。”
她语气说得尽量轻描淡写,也不知柳母是否相信,但柳母的确没再继续追问了。
沉默半响,柳母说,“寅七这孩子,从小就受了很多苦,我最希望地便就是她能健健康康地,无忧无病地生活。”
“我会护得她周全的。”叶习沐几乎是郑重地如此说到。
柳母闻言,张了张嘴,眼中闪过写复杂的神色,但还是将原本的话咽入了肚里,只是说,“我知道的,你们都是好孩子。”
这时柳寅七也差不多洗完澡要出来了,柳母也没有再继续留下,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等柳寅七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叶习沐已经躺进了被子里。柳寅七快速缩到床上,床单地一侧还是冰凉的,而另一侧则已经是分外温暖的了。柳寅七一把抱住叶习沐,心满意足地去蹭那片已经被体温暖好的被窝。
“你刚刚你妈妈找我了。”叶习沐选了个舒服地位置,方便她窝在她怀里。
柳寅七一惊,像是被吓到的小动物似的猛地抬起头,“诶诶?什么事?是,我们被发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