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很乱,你们穿着鞋进来就可以了……”闻悦把她们引进门,不好意思地说到。她家从来没有来过客人,自然也不会有多余的拖鞋。
屋子很小,这似乎是专门隔出来外租用的单间,只有一个放着一张床的房间,外加一个厕所。而乱也是真的有些乱,或者说在这么小的空间中根本也没有什么可以整理的余地,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与一个衣柜,便已经十分拥挤了,而等柳寅七与叶习沐进门,几乎没有地方落脚,简直让人觉得要从这个房间里溢出去了。
而在桌上堆着很多东西,各种书,看着都还挺厚重,还有饼干零食的包装纸,一桶方便面,一个插电的迷你煮锅,此外正中摆着一台笔记本,开着的界面似乎是一个文档。
床上的被子倒是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她们上楼的时间里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
一看便像是长期独自居住宅家的模样。
这么小的地方,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然而那个小鬼在哪?
叶习沐环顾四周,她能感受到这里有一些不太好的气息,这说明那个小鬼已经在这里呆过,难不成,听到她们要来就提前溜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闻悦越发感觉古怪。
emm..
虽然这种事情讲来更像是个脑洞很大的故事,也不管对方相不相信了,柳寅七还是简单讲了一下。
果然等她讲完,闻悦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她是亲眼看到之前那个袭击她的男人浑身着火逃跑掉的,所以对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不得不相信,毕竟柳寅七也没有必要编个这么离奇的故事来骗她。
“所,所以,那只鬼现在在哪?”
叶习沐摊摊手,这个问题她也很想知道啊。
按理来说,那小鬼吸了闻悦的血,就应该会继续跟随着她吸取她的阳气,可是闻悦比起刚才看上去也没什么气血特别亏损的样子,难不成那冤魂改邪归正了。
正想着,她便听到窗外一阵卡拉卡拉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猫?”不过五楼这么高,猫爬的上来么?
柳寅七觅声走到窗前,探头看了看。这个屋子虽然只有可怜的一扇窗,但是采光还是不错的,窗台外还摆着几盆小小的多肉,深绿嫩绿,一看便是经过精心照顾的,颇讨人喜欢。
而此时其中一盆多肉却是翻倒了,植株倾斜着,泥土与石子也都洒了出来。
然而她没有发现窗外有任何东西。
叶习沐也走了过去。在窗台上,残留着小鬼的气息,但除此之外,又还有着另外一种奇怪的气息,那种气息不是恶意的,而更倾向与保护。
闻悦所住的地方虽然小,但是也不简单啊。
叶习沐觉得有些头疼。如果那小鬼已经离开这躲藏起来,就算有气息残留她也没法子找到它。而她们也不能在这里一直待着等它来吧。
嗯……不过今天太阳那么大说不准小鬼已经被晒得灰飞烟灭了呢。她强行安慰自己。
无计可施下,叶习沐只好准备回家去,毕竟这里地方小,她们两个人杵在这也尴尬。
不过临走时,她还是颇为好心地留下了一叠符纸,在屋里贴一圈,多少也能有层保护,至少要心安许多――反正她符纸多的是,就当回馈老顾客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不过一路上柳寅七依然颇为担忧闻悦会出什么事,毕竟把小鬼放出来她占了很大的责任。
“不会有事的。”叶习沐安慰她,至少今天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小鬼还很虚弱,那些符纸就足够让它无法靠近了。
“可是万一呢……而且你还说了闻悦家里除了那个小鬼外还有些别的东西,是什么?”柳寅七依然不放心。
“不清楚,但是应该对闻悦没有恶意。”
“可是……”
叶习沐被念叨了一路,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了,干脆直接问,“相信我么?”
“信的……”
“那就闭嘴。”
“……”好凶QAQ
顿时,世界清净了,柳寅七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却不敢再说话。
恩,还是凶一点管用,叶习沐想。
作者有话要说: 叶老板:居然这么关心别的女孩子!【全宇宙最凶!.j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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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
闻悦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租的这个房子还挺安全,虽然小,但也五脏俱全,附近治安也不错,没听过出什么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却不是很害怕,虽然外出时十分警惕,但是到家时,却总是很安心,哪怕这个家她还只居住了两个月。
她偶尔会觉得,在这个屋子里,或许是有什么在守护着自己,不过她也明白这只是她充沛想象力所构造出的美好愿望。
但今天发生的事多少真有些玄幻了,她等叶习沐与柳寅七走了,依然是云里雾里,觉得不是很真实。以防万一,她还是在屋内到处都贴了圈符纸,黄底黑字的长条形薄纸,在屋里飘啊飘,瞧着倒是有点瘆人。
这导致她晚上反而睡得不太好,做了半晚上乱七八糟的梦,不得安宁。然后在凌晨两点半,她被扑通一声动响吵醒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她睁开眼,看见一个人正立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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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寅七第二天一大早,又在和隔壁的王大爷坐石桌旁谈天。
今天是周六,叶习沐没有课,昨天一天累惨了,严重缺乏运动的叶老板今早上根本就爬不起来,胳膊儿腿儿都酸痛得无法言语,咯吱吱地全造了反,于是她便理直气壮地赖了床,准备一觉睡到太阳公公从东赶到西。
至于开店……没事,这个月她不缺钱。
而柳寅七的情况就好的多,她是早起惯了的人,七点来钟便清醒过来,在床上躺得难受,看叶习沐一副沉睡不醒的样子,干脆起床出门买早餐。
小区门口不远便早餐店,拎了一手油条豆浆包子准备回家,路上她便遇到了在石桌那正乐呵呵瞧着在不远处空地的王大爷,空地上是一群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
大妈们充满了健身意识,也不知道都是几点起来开始跳的,反正每柳寅七醒来,耳边都能隐约听到“小苹果”或者“最炫民族风”英勇地穿透隔音效果不甚好的墙壁,然后一往无前地灌入她的耳朵。
倍受折磨的柳寅七对着些经典曲目万般无奈,然而王大爷却看得有滋有味。
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对着跳广场舞中的邓大妈看的有滋有味。
邓大妈几乎都是领舞,一手拿着桃红色的舞扇,每一个舞步都行云流水,而且总是带着满面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似乎因为笑的缘故,都是向上翘起的,像是猫弯弯的胡须。
“早啊王大爷。”路过时,柳寅七笑着打招呼,她对王大爷与邓大妈间不知有没有进展的黄昏爱情故事一直抱着悄咪咪的好奇心。
王大爷正喝着自带的茶水,抬起头来看到她,顿时很热情地向她招手。
“早啊,小柳你好几天没来陪我老头子下棋了,是不是把我忘了。,”
“当然没有啦……”柳寅七摸摸鼻子。
“来来来坐坐,今天天气还挺好,也不怎么热,陪我聊聊天。”王大爷向来是个话唠,遇上愿意陪他说话的人就止不住话篓子,更何况柳寅七这小姑娘礼貌嘴甜,讨人喜欢。大早上他的棋友们都不太乐意在这坐着看一群老太婆跳舞,他还不乐意叫他们呢,万一那打光棍的李老头陈老头什么的也看上邓大妈,和他抢怎么办?
“我才买了早餐呢……”
“没事没事不急的,就坐一会儿。”
最后柳寅七还是拧不过,坐在了石凳上。反正叶习沐一时半会是不会起床的,早餐带回去也是放着凉,等她起来再热热就好。
更何况今天的天气的确很好,天是澄澈的蓝,云如同世界伊始时新生的不规则的史前巨卵,这种天气,就适合坐着聊聊天。
王大爷是会很唠嗑的人,懂得东西多,说话也幽默风趣,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谈上个一天一夜也不会无聊尴尬的,聊着聊着,话题便不知怎么拐到了恋爱这方面。
“小柳啊,你长那么漂亮,有没有谈恋爱?”
“没有……”母胎solo十八年。
她其实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其实她在和小区里大爷大妈聊天时也常会被问这个问题。
上了点年纪的人不知为何往往会热衷于关心年轻人的婚姻恋爱,哪怕是与己毫无关系,也能一上来就问“几岁了啊?”“谈朋友了没?”“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若是问出单身,便能更热心的向你介绍出一长串不知是哪门亲戚家孩子,个个是青年俊杰,不见一面就要吃大亏追悔莫及。
这类似乎已经成为习俗传统的做媒拉纤总是让人窘迫不安,也不知道是哪位老祖宗将给人婚姻牵线给硬扯进了功德一件中,使得后辈人如今在逢年过节得面对三姑六婆时头疼不已,而且这种热心还连带着将柳寅七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都归于其中,使得她每次都有些窘迫,笑着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