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严家毕竟也是书香世家,不可能如此心胸狭窄。
恰巧这几日正是扶阳县重要的日子。扶阳县附近的南音山上有座南音庙,据传,只要年轻的男女在春夏交替之日上山祈求,便能得到好姻缘。除此之外,南音庙也可以保平安送财运。因此南音山在这几日香火不断,山上的人络绎不绝。
余行言一大早拉着余行书上了山,余行书本来不想去的,无奈兄长要求,不愿拂了他的好兴致,想着上山为余家求个平安也好。
人流不息,纷纷攘攘。余家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祈求完毕,余行言建议去到庙里逛逛。余行书看了看日头,时间还早,便应了下来。
南音庙很大,景色也非常不错,祈福之余,游客还可游览庙中景色,因此年复一年,庙里的香火愈加旺盛。
余行书停在一棵槐树前,因那树生的奇特,庞大无比,大约有几百年树龄,如今依旧枝叶繁茂,当地人们对这棵树奉若神明,十分崇敬。
少时,余行书和哥哥也经常围着这棵树玩耍。有次哥哥还顽皮地爬山了树,结果从上面掉了下来。想到这里,余行书不由得嘴角微扬,刚想转过身去叫一声“哥哥”,脑袋一疼,两眼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
余行书觉得又有些痛,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应该在床上。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睁开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屋顶,仿佛不是自家的!
猛地一下坐起,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下意识地转过头,果然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余行书心跳的厉害,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前几日向自己下聘礼的严家小姐吗!
余行书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此刻看着严家小姐那平静的脸,他怎么都平静不起来。
果不其然,余行书刚想拉过衣服穿上,正在此时,房门被一脚踢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冲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纪与自己父亲相仿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床上的情形,脸都气黑了,“大胆狂徒,竟敢染指我女儿,看我不杀了你!”说着就拔过一个家丁的刀,向余行书冲去。
“等等!”余行书纵然害怕,也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急忙道:“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染指您的女儿!”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如何解释!我严家前几日向你们余家下了聘礼却被你父亲回绝了,我女儿妙龄伤心欲绝,说她没法再做人了。我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昨日她说想去逛庙会,我便应了。回来的时候,我看她精神不济,以为是累的,就没有过问。谁知今天早上妙龄却一直没有来给我请安,我让侍女去看,结果她回来却告诉我说……说……”严妙龄之父说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将话说完整。只拿着剑狠狠指着余行书,眼里喷火,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虽说严父说的头头是道,余行书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昨日他和哥哥一起去南音山,后来觉得头一痛,两眼一黑,醒来就这样了。
余行书是个聪明人,此刻早已明白自己是被人给陷害了!
“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您相信我,我一定还你女儿清白!”余行书迅速穿好衣服,看着严父诚恳道。
“怎么还!我竟不知道堂堂世家公子居然会在背地里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今日便要你还我女儿命来!”说罢一刀砍向床尾的余行书。
余行书一个闪身躲过,此时已经翻下了床,他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叫还他女儿命来,难道严妙龄死了?怪不得闹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动静。可是余行书又不太相信,谁家父亲死了女儿还会先唠叨一大堆废话指控犯人,而不是先抱着女儿的尸体痛哭?
严父不会武功,此刻只是拿着刀乱砍,都被余行书灵巧躲过。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余行书慌张过后逐渐平静。他相信严妙龄并没有死,这只是一个骗局!于是他寻找机会去试探严妙龄的鼻息,每次却都被严父阻止。严父一个眼神,几个家丁才想被拉动线的木偶般活了过来,将严妙龄从床上拖了下去,余行书发现,严妙龄根本就衣衫整齐,哪里像是被人染指了的模样!
无奈余行书不会武功,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围住,脱不了身,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余行书再次醒来就到了大堂上,双手背在身后拷住,磕得生疼。
“咣”的一声,县令将惊堂木往桌上一拍,“下跪者何人?”
“草民严如令。”严父俯首扣地。
“你呢?”
“草民余行书。”
“余行书,严如令告你谋害他的女儿严妙龄,可有此事?”
“冤枉啊,大人!”余行书急忙道:“我没有谋害他的女儿,我是冤枉的!”
县令往后靠了一下,寻了个舒服些的坐法,“哦?是吗?可我听说严妙龄曾向你下聘礼,结果被你拒绝了。没想到没过几天,你就爬上了人家的床,还把她给杀了,可是这样?”
“不是这样,不是的!那天我和哥哥去逛庙会,却突然晕倒了,醒来就……就在严小姐的床上,可我发誓并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杀她这件事我根本就没做过!”
“哼!一派胡言,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严如令又磕了一个头,“还望大明查,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
“你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你女儿没有死对不对?”
这时斜倚着的县令开口了,阻断了二人的争辩,“不要吵了,严妙龄确实死了,于前日已下葬。根据人证物证,余行书见色起意,玷污了严妙龄,因怕招来祸端,杀了严妙龄,根据国家律法,应当以命偿命,但念你祖上皆是世家,便拿你所有家财来抵债吧!全部充公,造福百姓。”
一桩命案就这样了结了。
余行书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县令的话漏洞百出,却又说的冠冕堂皇。
但是看到严如令得意的笑容时,余行书一切都明白了,自己只是个幌子,严家想灭掉余家是真的,严如令和县令串通一气也是真的。
不过三日,余家从富庶安足变得残破不堪,所有家财被抢了去,最后连房子都被没收了,举家大小四十余口人全部被赶了出去,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被赶到了大街上。
不多几日,余行书也被从牢房里放了出来,无奈他无家可归,只能流浪街头,四处打听家人的下落,最终一无所得。
仅仅几天,余行书就从一个世家公子沦落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种落差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他一边寻找家人的下落一边找能糊口的工作,可是县里的人都像是得了什么特别的命令一样,摇头拒绝。
第39章 借刀杀人
几天没有吃饭,余行书已经没了任何力气,就连说话都成了困难。
好不容易有人给他施舍了个馒头,正要往嘴里送,却被人一把夺了去。余行书抬头,原本属于他的馒头就已经进了另一个乞丐的口。余行书气愤至极,将那人的胳膊抓住就是一口。
他吃我的馒头,我就要吃他的肉!
像余行书这样的世家公子,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一下子变成了乞丐,也是会为一个馒头而不要命的主。
结果就是余行书被打了一顿,打人的那个乞丐也奇怪,打完之后却给他分了半个馒头。
饿了许多天终于吃了点东西,余行书总算找回了点力气。
后来,那个乞丐将余行书带回了一座破庙,那里有很多乞丐,所有人之间却分工明确。大体来说就是:凶一点的一直在睡觉,而比较老实的就要出去讨饭。讨来的饭得拿回来大家平分。相互这样合作着,倒还十分默契。
余行书这种世家公子出生,寡言少语,自然被归类到了“老实”一派。
自古以来,能干的人总是更适于生存。对于乞丐来说,这种现象也是存在的。
能要到饭,则证明这个乞丐有能力。相反,要不到的话,则证明这个乞丐没能力。况且这种能力不在于人而在于时间。比如说你今天出去讨到了饭,则说明你有能力,而如果你明天讨不到饭,就说明你没有能力。
而没有这种能力的余行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每每讨不到饭,回到庙里迎接他的便是一顿毒打。从小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对待,到最后连看到人家向他伸手都会怕的直打颤。
可无奈,不管过多久,挨多少打,他依旧讨不到一口饭。后来那些乞丐见他烂泥扶不上墙,便也懒得再管他了。
……
“只怕那些人明日还会再来。”
听到万灵大帝的话,青泽赶紧将思绪从岩沼的经历上拉回来,“那我们需不需要换间客栈?”
“不必,事情总要解决。”
青泽当即不再说话,点点头表示明白。
次日一大早,余行书还没睡醒,便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他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自从那日被这两个十分好看的人带回来之后,日子就过得很安稳,像是回到了过去……
尤其是这个穿青色衣服的姑娘,总是带着他去很多地方,给他买很多好吃的。只是她一直叫他“岩沼”,余行书想,她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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