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一上来我也就不再去看他,真是搞不明白我救问茶他怎么就这么不高兴了?画舫上的那个眼神直到现在还如附骨之蛆那般难受,现在他这状态亦跟针扎心窝好不到哪儿去,随即转身欲走。
问茶跑过来拉住我急问:“聂容,你去哪儿?”
吵架不是我愿见的,心里明明十分委屈,却绝不愿在这儿显露出一丝一毫,我故意提高音量:“这里有人不欢迎我,未免扫他人兴致,我还是另找地方待着的好。”
察觉后面有熟悉的视线看了过来,没有转身,一把反拉住问茶,牵着他大步离去。
子恒在里面急急忙忙的说:“却霜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刚走到楼梯口,只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很多东西碎裂的响声,瓷器,桌子,丝帛交织一片。
“这又是怎么回事?”子恒哀叫一声,刚到我身后又赶紧调转回头。
许是动静大了,很多人都向这边看着,不多会儿大腹便便的老板就出来了,他看后心疼的在门口大叫:“这可是我烟波楼配置最贵的一间雅间了,里面物品个个价值连城,就连这些轻纱都是极其珍贵的境外货,送官,一定要送官。”
我眉头深皱,直接拉着问茶下了楼梯,走到柜台处站定,压住怒气气定神闲的道:“小二,来间上房,备好饭菜热水,本大爷洗了澡后要吃饭。”
那小二捏住鼻子,眼里是挡不住的嫌弃,“怎么这么大股子潮味儿,”
今日真是倒霉到了极点,不管谁横竖都要来惹一惹我,当即吼了他一句:“怎么如此话多,本爷喜欢行不行?”
“行行行,您是大爷您说了算,二楼天字号五号房,请问贵姓,住多久,谁付钱?”
他人趾高气昂的样子我讨厌,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也讨厌,反正就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把烟波楼给掀了,便道:“问茶,你帮忙处理一下,顺便帮我找身衣服来,我上楼去了。”
待我一身清爽的出来后天色已近黄昏,洗好的头发还未见多干,便用发带将脸侧的挽在脑后,这是我会的唯一一种束发了,其实,以前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优渥,为人据别人说还算过得去,没什么大家少爷脾气。
桌子上摆了些酒菜,可我看了一眼后突然什么胃口都没有。
给问茶打了声招呼后就出门吹风去了,他知我心情不好,一般都不会轻易出现在我面前,也不会开口询问什么。
只是在我踏出房门之际他在后面说到:“聂容,子恒说的荼靡坊那你去是不去?”
我头也不回的道:“他若寻来,你就陪他去,吹干了头发我就来找你们。”
二楼走廊上的视线范围极广,我一眼就瞧见了对面那一双青色人影,他们正站在门口走廊上看着下方人来人往,而子恒正滔滔不绝的对却霜说着什么,能看出他听得很认真,他们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不知是怎么解决之前的麻烦的?
一步步踏下楼梯,下方吃饭的地方居然变得莫名安静,可我却后知后觉的没有发现,直到数声惊呼响起,这才懒洋洋地向那边看了看。
场中不知谁出声感叹:“这红衣公子简直不似凡人,周身气质飘然若仙,面庞又是生的如此尽善尽美,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了,看去好生心疼,不会是病了吧?”
“是啊是啊,却是比那荼靡坊的绝色名伶冷美人艳紫还要动人几分。”
“诶!据说她今日会登台表演,一展多日秘密练就的新歌新舞,远近但凡有点名头的都会来捧场,虽说可能会因这红衣公子在心里从此失色几分,但我还是想去一亲芳泽,听说还没谁进过她的房,暖过她的心。”
他们议论的谁,红衣公子,我怎么没看见?
“聂容,那是聂容!”上方的子恒瞪大眼大叫:“聂容。”
我刚好下完最后一步台阶,耳边就听到了子恒的呼喊,想着到底是他的生日,若是因我和却霜搞得不开心他真会郁闷死。
抬头向上一看,他们就在对面,四道视线里居然都藏有惊讶,真搞不懂,他们又不是头一次见我了。
头有些不舒服,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放下后尽力对他们笑了笑,里边筷子酒杯落桌声响彻一片,不是很懂那些人突然齐刷刷的失态所为何事!
“我出去吹吹头发,你要去荼靡坊就去叫声问茶,头发干了我会去找你们的。”
说完后我便直直向大门口走去,那小二见是我,已然在柜台处呆了,我扶了扶门框,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脚步有些打飘,不多时,后面子恒隐约大声喊了句:“却霜,你去哪儿?”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挣扎
孤身走在街上,这感觉就跟当初在下界时一模一样,一盏盏灯火开始明明灭灭的闪烁起来,路人投来或羡慕或好奇的目光,当时是有家不想回,如今是没家回。
我突然觉得无比孤独,好想找个人来结束掉这种孤独,算命的不止说我短命,还说我已孤独了好几世了,仿佛我是真的孤独很久了似得,真是蓦然回首,啥都没有。
所以当我看见一个路过的人投来的灼灼目光后,居然直接上去拉着她问:“你可以永远陪着我吗?我可以不做神仙,不要朋友,只守着你一个!”
哪知她瞬间脸红的滴血,用力一把将我推开:“公子自重,小女子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跌在地上无所谓道:“什么理由都不重要,无论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是妖是仙,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陪着你。”
她可能见我没干什么出格事儿,蹲下身慢慢靠近了我:“公子是被所爱之人伤了心吧,你当知晓,永远二字神仙都给不起,何况凡人,想多只会庸人自扰,若不看透,最终只会作茧自缚,公子保重。”
所爱之人,我爱上他了吗?这是一个我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或许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在她走后独自站了起来。
低头理了理衣服,才惊觉自己竟是着了一身红衣,这颜色太过热烈与妖艳,虽穿着好看但我却不太喜欢,看来今日这坏运气它是注定了要跟我死磕到底。
突然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我,慢慢调转回头,暮色之下伫立着那个人的身影。
他只身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周身仿佛有朦胧光芒相镀,我虽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何须看清,闭眼都能轻易勾画出他每一个轮廓,每一道细纹。
也不知他一路跟了我多久?还有那些突如其来的异常举动想必他也看见了吧?收回视线,举步继续向前走去,看见了就看见了吧!他看见了我倒不觉得有多难堪。
沿着河边的街道一路走来,最后踏上了一座石桥,头沉的厉害,也不晓得他还跟着没有?
感觉面上越来越热,后背越来越冷,便故意挑了石桥正中间站定,这里的河风吹在面上很舒服,于是我便坐上了栏杆,低头靠着上面的石柱,夜风凉凉的,只恨不得它在大一点。
水声潺潺的旋律很有节奏,脑袋重的致使眼睛怎么都无法睁开,我便闭起眼假寐,仿佛记起还有地方没去,是哪儿却想不起了,也就懒得去想。
风小了很多,我感觉面前站了一个人,当时本就口干舌燥,脑子也是混沌一片,不觉有些恼火,管他是谁,直截了当的表示不悦:“不要挡着我的风。”
话起了些作用,脚步声响起,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我的身后,面上又开始凉爽起来,这人很自觉,我心中很满意。
平静的河边,两人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越发清晰起来,一只温热的手忽然从身后放在了我的额头。
“聂容,你额头很烫!”
这个温柔的声音就像个魔咒一样,时时刻刻都能轻易抓住我躲藏起来的灵魂。
耳中听见了身后一阵脱衣声,整个后背随即被温暖包围,熟悉的味道萦绕鼻间,他的手擦着我的后颈将依然湿润的头发全部拿了出来,我毫无所动,只轻轻地说:“我知道,我病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生病?你肯定没生过病。”
洗澡的时候在水里待到冷透了才被问茶发现,不病才有鬼,不止身体病了,心也病了。
“我带你回去。”
却霜双手握住我的胳膊,我有气无力的拒绝:“你走吧,头发干了我自己会回去的。”
思绪因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无法控制,他一个眼神已让我无法承受,我现在只想拼命的离开他。
“聂容,你别不高兴,我不是故意的。”
却霜将手放在我肩上,道歉的语气几乎称得上低声下气了。
一想到他此刻满眼受伤的样子我就无法呼吸,掌心抵在自己额头上,手指来回用力摩擦着皮肤,心口难受的紧,“却霜,你由始至终都知道,其实一直错的人都是我,你道歉,是觉得我还不够内疚是不是?”
当问茶告诉我下界的仙妄动仙法所要遭受的罪责时,我便完全理解了却霜前前后后对我的所有态度,那皆是因为我犯了危及生命的大错,眼下没人捉拿,全是他率先出面压住了,或许这次回去,进了刑司殿我就会出不来,他们三个少不了被我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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