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溢叹气,“双五!”
“好好好。”
江溢又问,“开小吗?”
“开,带俩?”
“你有俩吗?”江溢那语气比人家鄙视的眼神还过分。
“那我一你俩。”
“得令!”
当众赌博?娘的!抓起来!
裁决人愣了半晌,见双方示意准备好后,收下讶异,“四更天第二式,酆阳二场,十号离天关与一零四号比赛即将开始!离天关古琰、鲜于闻、汪羽、姚令汇、司祁、刘言对一零四甘青司、靳谌、席若白、江溢。开始!”
离天关灵气暴涨,在大家欢呼的瞬间也迎来全场静寂。
对面十个召鬼和三个召灵站在甘青司与江溢身后,鬼气压倒性镇压灵气。
甘青司往左思蔺看去,指了指身后召鬼。
左思蔺点头,侯征,他见到了。大方点,十两给他减一半好了。
“啊啊啊啊!天呐!雪京!白雪京!”
“那把剑不是……,我的亲娘!破风将军!踏云将军! 还有云修岈将军!”
“我要哭了!那是不是应慕息副将!”
“还有花晓庄啊!那个是李沅汐!”
观众群情鼎沸,不住呼喊狂嚎。
台上南梁云锦、侯征、云修岈重踏故土难免感怀,白雪京向来低调惯了,只得以笑致意,应庄折扇一开,热切对观众招手,只有西落腼腆低头在旁。
花晓庄红袍曳地,见应庄在场也笑开怀,“庄儿,你竟做了召鬼?”
百年前应庄和花晓庄是庄瑜老人座下两大弟子,只是他为西越做事,花晓庄事主东吴。“是,师兄,好久不见。”
一百多年,是挺久了。
离天关灵气收回傻愣在对面,五个灵师手中的剑都有些不稳。不说其他人,对面五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们拿什么去打?
刘言愤愤道,“不公平!你们人多犯规!”他们六人对方十七个,悬殊如此,还不如直接宣布比赛结果。
江溢道,“刘师弟此言差矣,赛则上清楚写着六人参赛,如此说来,你们还讨了便宜。”这话说得没错,对面的确是四个人,因为剩下的都是鬼啊。
刘言哑口。
古琰哀叹,历来修鬼术之人成就者极少,参加四更天的无几,一场七个都是极限,那还是几十年前,谁知对方上来就是十个。古琰迷茫看向裁决人。
谁知对方也迷茫,半天才道,“赛则并无规定,一零四未违规。”
鲜于闻抬手行礼,“对面可是北楚人士?”
“有事?”
“在下通都上野城世子鲜于闻。”鲜于闻摆出自己身份,却未见对方惊讶。
通都上野是通都属下一个小城,通都世子与上野世子千差万别,靳谌暗笑,少上野两字,这通都世子也说得过去。
“我与通都世子交好,此次是奉命前来代他参赛。”
甘青司恍然大悟,又问,“不知你说的是通都哪一位世子?”
“自是鬼帝甘无衣之子。”鲜于闻话毕,不禁讨论四起,甘良在二十多年前在世家中为四更天传奇人物,可如今却是不为人知的。
甘青司轻笑,“他让你用通都世子做噱头让北楚子弟放弃比赛?”
“这话实在是……,”鲜于闻脸一阵红一阵白。
“不然你端出名号只是纯粹想和我认识认识?”
阴鸷划过鲜于闻眼底,“如此人才,鲜于自是要认识。”
“不若我们来好好认识一下。”甘青司取出身后两剑,“通都上野世子鲜于闻,我倒是想听听你奉了通都世子何命?”
在场北楚人惊异地盯着如影随行两剑,那是鬼帝亲铸作为满月之礼给自己儿子的名剑。如影血红墨鞘,沙华花纹美艳噬心,随行银鞘雪蓝,曼珠叶路清雅幽静,曼珠沙华,花伴叶。青穗上是商曲以族纹所编的玉守,在穗缠绕的玉上,刻着甘姓鬼文。
鬼帝之子!北楚人肃然起敬。
鲜于闻大骇跪倒,“上野鲜于闻见过世子。”他死活也未想到会遇见甘良之子,明明让人去查时,都未曾有甘司与甘愿两个名字,此时怎会出现,两剑在眼前,不用拔出他都知道这人绝无可能是假冒。
“北楚无这般大礼,世子这是折煞我了。”
鲜于闻淌着冷汗,得旁边汪羽扶持才站起来。
甘青司冷着脸,“我问你,可有人命你来参赛?”
“无。”鲜于闻应道。
“我不过一介俗人,冠上通都世子,还是俗人。任何人参与四更天,堂堂正正赢在场上,输在场上。”甘青司这话说给鲜于闻听,也是说给退出的北楚之人。观众中北楚子弟慷慨激昂,欣喜的看向甘青司。
观众们按住自己的下巴,拿剑的竟然是通都世子!
风光!霸气!
那两把剑简直威风十足啊!
通都世子好帅!我要嫁他!
早知道当初抢灯啊!
“那就开打吧。”甘青司收回随行,“不过召鬼我可不会收,难得前辈们来一趟,我也不好让他们空手回去。”
那还不是你召出来的!
这是通都世子?
耍无赖的吧!
第三十三章 甘青司:最止不住是流言
鲜于闻召出五鬼两灵,气势仍是全无。
离天关还没等大前辈动手,道,“我们认输。”
打下去也是输,何必丢面子呢。
江溢摇脑袋,“想当年我还是灵者的时候可是一个人对五个召鬼,现在的年轻人太容易放弃,太浮躁。”
甘青司把如影放进剑囊,笑道,“是啊。”
比赛落幕,江湖疯传今日的精彩。与此同时,四国府焦头烂额消化二场之事。
就在大家乐此不疲的口口相传,四更天隆重宣布,凡是四更天参赛队,召鬼不能超过四位,召灵不能越过两者!
为什么?因为怕出现江溢和甘青司这种厚脸皮的创世之举!说人踩空子,又有几个人有本事踩,怪不着人家,只能以这新定赛则杜悠悠众口。
对手心安,四更天心累,观众心喜不已。
回到九月天,大家回房休憩,等待第二日比赛安排。
甘青司未进房,对向他走来的靳谌道,“此事可有传信回去?”
“嗯,已经让暗卫带消息去了。”靳谌见他满眼疲惫,“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甘青司坐在门槛上,“倒是你,以后直接回房睡觉吧,别老夜里待我屋顶,我都担心你对我有企图。”
“你管不着。再说你哪有什么便宜给我捡?”现在甘青司的身份暴露,说不定会有人盯上,他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甘青司碎碎念,“我全身上下宝贵着呢,哪有便宜?”
靳谌一脚踹过去,“我还怕没人想捡呢,王爷说了,等你回去就给你找门亲事把你嫁了。”
“算了吧,把你嫁出去还差不多,我可不答应!”提起亲事,甘青司有些恍惚。
“别闹了,都二十四的人,也该定下来了。”
甘青司偏头,“定下来?成亲就是定下来?胡扯。”
“难怪当年阿良老是说你不开窍,你真的打算孤独终老?”想起甘良他们,靳谌又是心闷。
十四岁开什么窍?打架才是正道!
甘青司忍不住接一句,“就说得你好像开窍似的。”
“孩子,你不懂。”靳谌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膀,“以后的路还长。”
甘青司瞪他,“二十四的孩子?靳叔叔你好过分!”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靳谌伸个懒腰就往房间走去,“好生休息。”
甘青司想着靳谌的话,亲事啊,喜字红烛,凤冠霞帔,蒙头红,他突然想起席若白红衣的样子。
“夙冶?”席若白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唤了他几声。
甘青司回神问道,“怎不去休息?”
“睡不着。”
甘青司望着他侧颜出神,没回话。
席若白见他半天不说话,转脸面前是甘青司的凝视,“夙冶?”
“嗯。”甘青司伸出长臂抱住身边的人,像当年看日出一般,“听欢,我冷。”
秋夜依残留些闷热,这人又在诓他,席若白却还是道,“嗯。”
“听欢,不若我们一起孤独终老?”
“好。”席若白笑答。
后来席若白还是睡着了,甘青司把他送回房,脱去衣衫鞋袜把被子盖得齐整,看着这人恬静睡颜,甘青司道,“听欢,你不厚道。”
合上房门,甘青司转回房间。
第二日苏幕里和甘青司的比赛都在上午,都是老熟人,互相鼓劲太没意思,看场地后打个照面就各奔赛场。
进场后,大家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一行人,几人刚开始未注意,而后一个刺耳声音传出,“甘司青!听说你杀了全家用作召鬼!感觉如何?”
下一刻,靳谌的剑已经落在那人脖子。
他慌忙喊道,“怎么!恼羞成怒要杀人?”
靳谌的眼恨色生出,杀意布满。
“靳谌,回来。”他不想多生事端,只当闲言而过。
靳谌刚回到台下,那人扯着嗓子喊,“要是你没做,就放出你家人来看看啊!做贼心虚!”
那人猛地滚下台,拍落他的人是席若白,而后一柄剑插在他颈侧,甘青司握紧手中如影,道,“想死的话我送你一程。”说出这话的人满脸寒霜,一丝表情都无。
“你……,你敢!”
甘青司扯动嘴角,鬼气一绕,“我敢,你要去吗?”
那人鬼叫起来,随即被四更天护卫带下去。
席若白挡在甘青司身前,横眼一扫他人打量的目光,众人皆是转过脸去不敢多做打探。
钟声响,几人上台。
席若白走到金位,靳谌和江溢原位依旧,甘青司阴阳位不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