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池平时向后梳起的额发软软垂在前额,显得整个人乖巧得很。我心不在焉地摸鱼,偷偷摸摸地抽出手来摸他线条流畅触感滑腻的后腰。
终于在我第n次魂游天外浪死之后,同队打野终于受不住了。
娜可露露:杨婆精,你在干嘛?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杨婆精?谁?”
“你啊。”廖池无奈:“别浪了,跟着我好好奶……嘶,别摸那里。”
“我明明玩的杨玉环!杨婆精是什么鬼!”我气了个倒仰,一通胡按技能,“我就浪,我就浪怎!么!了!叫你骂我杨婆精!气死你!”
廖池笑的不行,一不留神血条瞬间消失屏幕暗了下去。这局游戏没过多久就以惨败告终,我退出界面撩下手机从床头柜上拿过平板:“来来来,换《楚X香》,咱从帮里组个队刷中原一点红去。”
我和廖池作为区里修为排名一二的氪金大佬,牛逼得很。特别是在我主动写了以我俩为主角的小黄文发到世界频道之后更是声名远扬——整个游戏里的无数小姑娘眼巴巴等着吃我俩的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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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们俩躲被窝里游戏打到晚上十二点,最后廖池困的游戏都没关就倒头睡着了。我下床关灯,把平板拿到一边去,亲了口他侧脸,继续玩自己的。
凌晨一点,我终于有了困意,正打算开完这个本就睡时,突然感到身体深处生出一股异样。
只是一瞬间那异样便达到顶峰,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攒动,突如其来的剧痛之下我闷哼一声倒在床上,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疼痛持续了约莫一分钟,待我眼前清明喘过气儿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已经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了。
——已经到最后了吗?
我强撑着从床头抓起外套披在肩头,站到窗前,向远方眺望。沉沉暗夜之中东南方向隐约爆发出光亮,银芒和黑暗相互吞噬倾轧。我双手撑着窗台,死死盯着那往复明灭的银亮。
是顾川和林谨源。
体内残存的正梦之力疯狂波动,似乎挣扎着要从我经脉中逃出一般。我皱着眉头用尽全力压制,但喘息间隙一松劲儿,如同被一股巨力吸引,原本和噩梦相互交融的正梦竟生生自动分离开来。点点银光就从我指尖渗透而出,嗖的一声穿过玻璃,循着远方微茫的方向窜去。
仿佛身体一瞬间被掏空,我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虽然本源的噩梦之力迅速填补了空缺,但力量猛然削弱的感觉绝不美妙。从我体内飞出的银光消失在黑暗的远方,不知过了多久,一团耀眼的光芒无声的爆开。
我不知道这里和战场相隔多远,但从那亮度来看,处在战场中心的人双眼说不定会被直接刺瞎。像是烟火在最高处绽放,无数银色光点从爆炸中心喷溅开来,向着四面八方飞射,没入这片大地上的千家万户,犹如无数银亮的星子从天穹坠落。
被涟漪般扩散的灵力波卷携,成百上千点银光从窗前掠过划过极致光华。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穿透玻璃,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径直没入了床上熟睡的廖池眉心。
那正梦之力精纯的可怕,我盯着廖池看了数秒,见他毫无反应甚至睡得更沉了,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再次望向窗外。
一次极致爆发之后战况似乎陷入了僵持,光暗明灭在夜空疯狂闪烁。
我一直站在窗边望着那个方向,直到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
内心深处突然猛地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中消失了。
我抬手按住胸口,痛苦地闭上眼,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气来——那根联结着我和林瑾源长达十数年的丝线,终于在此时此刻彻底绷断。
结束了吗?
霞光渐渐泼洒漫上天空,天空中已经不见了当初战斗的痕迹。我后退两步跌坐在床沿,体内正梦的力量消失得了无痕迹。
廖池被我吵醒,翻了个身,见我坐在床前,抬手轻轻推了我一下,呢喃着问道:“几点了?”
“六点零七。”我闭上眼睛,轻轻舒了口气,再睁开时里面的哀伤已经无影无踪,偏头望着他沐浴在晨光中的脸庞,不知不觉中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晚上睡得好吗?”
他嗯一声,微微笑着:
“——做了个好梦。”
第159章 番外一
【一】
某个周五的晚上, 陈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单元楼道。
医院里的病人闹得他非常烦,虽然这三年里他的脾气在磨练之下变得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他仍打算过了今年夏天就申请调工作。
毕竟他总不能折一辈子在精神病院里, 趁着年轻,他需要努力追求一下未来。
像是之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 他用力跺了下脚,声控灯应声亮起。他不急不缓走着,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然而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在自家门口, 他看到了一坨颜色诡异的不明生物。
陈钟甩着钥匙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他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那一坨,微微弓起身子, 做好了随时扭头就跑的准备——这是他在精神病院里干了三年获得的被动技能,足以在任何突发状况面前保证自己的小命。
等等,那似乎是一个……人?
陈钟下意识地推了下眼镜,又小心翼翼地上了几阶。靠得近了, 血腥味儿便悄然飘进鼻腔。
这的确是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陈钟立刻大步上前在那人身旁蹲下,双指并拢按在他侧颈, 察觉到微弱的脉搏后松了口气。这人穿的十分单薄,衬衣和裤子完全被血染透,而那血迹又不知道有多少时间了,干涸之后泛着黑色。
那人脸上也满是血污, 把五官糊的惨不忍睹,陈钟顾不得去看他的脸,跪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撕开他衬衣,检查有没有致命的伤口。
在大大小小的伤口之间,那人胸腹部有一道从巨大的贯穿伤,泛着黑的创面看还十分新鲜,隐约都能看到内里的脏器,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血从里面流出来。
坏了。陈钟心里咯噔一声,当即掏出手机就要打120。
在他马上就要按下通话键的瞬间,一双冰冷到令人打颤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上了他的手腕,陈钟吓得猛然一抖,就听到蛇一般嘶哑的声音在狭小的楼道中响起:
“……不去医院。”
陈钟浪费了一秒钟用来惊讶伤成这样这人竟然还有力气说话,随即他狠狠皱起眉头,呵斥道:“你想死吗?”
听筒中传来等待接通的忙音,那人嘴唇轻微阖动几下,接着抬手打掉了陈钟手中的手机,执拗地重复道:
“……不去医院。”
手机蹦跳着摔下了楼梯。
“你会死的!”陈钟怒吼着急红了眼眶,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能让他心急如焚,当即就要起身去捡手机。那人拉住他衣服下摆,明明没用多少力气,却好似在他衣服上坠了一座山,拽得他动弹不得。
陈钟生怕会加重伤势不敢挣扎,怒目瞪视着就算死都不要去医院的病人,那人好似不愿意同他再说,虚弱地闭上了眼睛:“我死不了,现在把我抬到你家去。”
陈钟狠狠地嘬了下牙,远远看了眼自己手机,没再犹豫立刻打开家门,他两只胳膊从那人腋下穿过,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拖进去。那人一直很安静,又浑身冰凉,如果不是拖动过程中从喉咙里溢出的轻微痛呻声,陈钟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陈钟跑到卧室三两下将床掀了,薄床垫拖到客厅,把人放上去,单膝跪着继续检查伤口——然而就这一会儿功夫,那道原本露出内脏的巨大创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陈钟愣住了。
他死死盯着那人腹部,新鲜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创面生出,转眼覆了薄薄一层。
这完全违背医学定律的自愈速度让他手足无措,重新按上那人脉搏,感受到皮肤下的跳动比之前强盛了些后,陈钟微微一怔,终于仔细去看那人的脸。
“……顾川?!”
那人终于舍得再次睁开眼,他唇角费力地挑起一抹微笑,指尖恋恋不舍地勾着他衣摆,闷闷咳嗽两声,语调一如既往的轻佻:“呦,陈医生你……可终于把我认出来了啊……”
【二】
火,满眼都是攒动的火。
无数耀眼光点从衣衫褴褛的青年手中飞出,窜进火焰中,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笼罩整个侯府。
他浑身是血,手里拎着一把刀,刀锋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火是烫的,血已经凉了。
青年一步步走着,他穿过熊熊燃烧的中堂,跨过倒塌的横梁,两条贯穿了蝴蝶骨的锁链垂在地上,锈迹斑斑,拖出沉重的血线。
他单薄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然而那挺直的脊梁却如同更够撑起世间所有的苦难——他目不斜视地从一个正燃烧着的男人面前走过,哀嚎的男人拼命抓住他的脚腕,尖叫着:“怪物!我要你给我一家人偿命!”
青年被拽地略一踉跄,随即一脚踹开男人,神志恍惚地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