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被我掐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我松开手,一巴掌扇在它脸上:“赶快把衣服变出来!”
它捂着脸嗬嗬地痛苦喘息着,半晌来了一句:“我法力都耗尽了,变不出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举起拳头。
“我错了!别打我!我走还不行嘛!”它惊恐地撑着地后退,尔后化作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唰的一声飞走了。
惊魂未定的常言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随即安静下来。我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收回气息。
“那是什么?”他呆呆地问。
“魅魔。”这个词非常好理解,我没再解释:“它应该是在你捕食的时候盯上的你,虽然这次把它揍跑了,但它可能还会再回来。”
“为什么啊!”
“估计是被你身上春梦的气息吸引了,毕竟你们都以情.色为本源。”我把常言拉到身前,粗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这时,我隐约瞥见在纸箱后面,有一片衣角正不断颤抖着。
“谁?”我瞬间移动到箱子后面,做好了给予敌人迎头痛击的准备,只见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蹲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满脸惧意。
拳头离她鼻尖不过十来公分的我:“……”
随后赶来的常言:“……”
目睹了全过程的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鬼啊!!!!!”
我无暇思考为什么常言醒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蹲下身看着她满是泪水和惊恐的大眼睛,低声命令道:“看着我的眼睛。”
小女孩瞪得大大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泽,渐渐阖上,我松了口气,把她抱起来,对常言道:“我把她催眠了,她醒过来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梦,赶紧走吧,别再惹出什么……”
“混蛋!放开我女儿!!!”一声河东狮吼吓得我一哆嗦,我才刚抬起头,就看见一块砖头以及其优美的姿势飞来,啪的一声砸在了我脑门上。
……真疼。
我被打得脑袋向后一仰,板砖擦着我的脸掉在地上,大妈踏月一般以光速朝我飞奔过来,我赶紧把小女孩放下,拉着常言转身拔腿狂奔。一直跑到几条巷子之外,我单手撑墙喘着粗气,觉得脸上湿湿热热的。
“啊你头上流血了!”常言指着我额头叫道。
“小点儿声。”我往头上一摸,手上全是血,呲牙咧嘴地道:“可真够狠的。”
“赶紧去医院吧。”常言过来想扶我一把,我摆摆手拒绝他,两个人一起朝主街道走。
常言一脸的心惊肉跳,不住问我:“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要?”
我被他问的有点烦,露出快要窒息的表情:“我感觉喘不上气来了!啊我要死了!”
常言:“……”
受伤最开始的麻木过后,脑门才真正疼了起来,我一手捂着伤口,血滴滴答答地顺着我的胳膊落在衣服上、地上。常言见状,撂下一句“你等着我去找出租车”跑了。
我扶着墙往巷子外面慢慢地走,眼前有点发昏。
“汪!”
突然,一只哈士奇跑了过来,这只有着一蓝一棕双色瞳的大狗在我面前五米处停下,叫了两声后低头嗅着地上的血迹,随即兴奋起来,伸出舌头想舔。
连狗都来欺负我。我暗骂一声抑制住心中的不满,视线顺着狗链上移,嗯……那只手表怎么有点眼熟?
我抬头瞧了眼那人的脸。
廖池:“……”
我:“……”
哈士奇:“汪!
“廖池你干嘛去,等我一下啊!”蹬着高跟鞋的女人从拐角处小跑过来,双手叉着腰侧气喘吁吁地在廖池身后停下,她视线从我脸上扫过去,顿了一下,紧接着又看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血啊!”女人捂着脸尖叫,我们两人一狗都被她吓了一跳。廖池一句话没说,当机立断拉住我手腕,抬腿就走。
还在大路边上手舞足蹈呼叫TAXI的常言见状赶忙飞奔过来,拦住廖池:“你要干嘛!”
“找医生。”廖池把常言拨开,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里太偏了,等你把车叫来,他早就傻了。”
我额角一跳,不满地“哎”了一声,表示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跟廖池一起过来的那个姑娘捂着脸叫完,透过指缝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又把眼闭上了。廖池把她的手掰下来,塞给她狗链,低头对歪着脑袋正襟危坐的二哈道:“盼盼,跟上。”
哈士奇兴奋地“汪”了一声,甩着尾巴拔腿就跑,那姑娘猝不及防之下被拖的打了个趔趄,差点趴下。
血糊在左眼上,我只能用右眼视物,血一直没止住,我疼得龇牙咧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走了一段路廖池看我状态不对,放慢了脚步:“我扶着你?”
我怕把血抹在他衣服上,摆摆手:“不用。”
他嗯了一声,还是拽着我手腕,步子迈得更大了,后方的妹子被二哈拉着小跑才能跟上,高跟鞋跺地的声音犹如急促的鼓点听着就让人觉得十分辛苦。常言认出廖池是那天和他的猎物约会的男人——也就是我的储备粮,沉默着紧跟在旁边。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向我们一行人投来惊诧的目光。之前没注意廖池要去哪儿,一直到他径直拐进了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小区我才想起来问:“这附近好像没有医院吧。”
“我有个朋友是外科医生,就住在这儿。”他拉着我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单元,瞄了一眼见两个电梯都在高层,就领着我们几个走了楼梯。
他朋友家在三层,我之前打了魅魔一顿又挨了一板砖,跑了这么多路又爬的楼梯,再加上还流着血,累得气喘。廖池毫不客气地拍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问询:“谁呀?”
“我,廖池。”
门开了。
“哎呦稀客呀,你怎么想着来……”
然而廖池直接无视了开门的人拉着我挤了进去:“找你看病。”
那是个穿着小熊维尼睡衣的青年,身材中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没在意廖池把他推开的无礼举动,他一脸惊讶地盯着我额头道:“我天,这是谁砸的啊下手这么狠。”
我心想这可是母爱的力量能不狠吗,那人却紧接着换上了嫌弃的表情,指着一旁的椅子道:“你去那儿坐着,别把我家地板弄脏了。”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听话坐了过去。
廖池在沙发上坐下,姑娘牵着狗,和常言姗姗来迟。她进门扶着门框喘了几下,疲软无力地招手道:“尹超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涟君妹子。”尹超洗了手把药箱找出来,给我用医用棉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掰着我下巴左右观察。看了一会儿他问:“你这是怎么弄得啊。”
“砖头砸的。”我老实回答。
尹超笑了:“谁家砖头能砸成这样啊,这明显是钉子刮的。”语毕他用镊子在我伤口处拨弄了一下,那一瞬间我只觉疼痛难忍,差点没叫出声来。
“你看,现在还插.在你脑门上呢。”
我:“……”
第12章 前往病院
常言唰的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我啊了一声,有点慌:“不严重吧。”
尹超把沾满鲜血和砂砾的棉球扔进垃圾桶,拿出注射器和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也没大事,把钉子□□再缝上就成。我这里没有破伤风,一会儿缝完了去外面买。”
“哦对了。”他给我打完麻药,拿出来针线对着我的脸比划了一下:“这伤口太深了,去哪儿缝都得留疤,你还缝不缝?”
“又不是小姑娘,留疤怕什么。”我闭上眼,招呼他:“来吧来吧,赶紧缝。”
此时被尹超称作涟君妹子的姑娘再次捂住了脸,过了一秒,她似乎觉得这样太没有安全感,把趴在地上的大狗抱在怀里脸埋进它茂盛毛发里,整个人靠在廖池身上。这应该就是廖池的妹妹廖涟君吧,之前听她和廖池打电话我本来还以为这应该是个顶级女汉子,没想到竟然这么的……少女。
常言脸上写着几行明晃晃的“大佬我对不起你”,倒是廖池一直没吱声,还抽空去厨房倒了杯水。尹超终于在我脸上比划够了,落下第一针:“你这是怎么伤的啊。”
他的手非常稳,我数着针数觉得不能把真相给说出来,就在我纠结着到底要编造一个什么样的原因时,常言出言相救:“我放学之后被学校里的小混混给拦住了,他们看上了我的美……不是,看上了我的钱,我不愿意给,他们就要打我,林哥正好路过拔刀相助,然后就……这样了。”
我唾弃地看了他一眼,还美色,孩子你那可是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大众脸啊。
尹超一听乐了:“这个拔刀相助的代价可是大了,脑门子都被砸豁了。”
这句话箭一样插在了可怜的常言身上,我感觉他都快内疚的哭出来了。
我心想你能不能别说话了万一一不留神给我缝歪了咋办,他却拍拍我的脸撑着膝盖起身,“缝完了,起来吧。”
“这就完了?”我心里刚刚落下十二这个数,想都没想就蹦出来这么句话,他翻出来纱布给我贴在伤口处,轻飘飘地甩来一句:“要不然呢?你还想再来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