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最华丽的宫殿,在镶满宝石的过道里转了又转,弥修都快眼花了,才踏入最终的目的地,鹰蛇神的主神殿,也是平时神罚议会正式面见鹰蛇神的地方。
已经有两个人在这里等候了,一男一女。男子长的倒是一团和气,从他背后巨大的紫水晶长弓可以认得,这位就是以擅使紫晶箭而闻名的稂梓,也就是一个箭头一万金币起卖的那位。旁边的女性不消多说,是神罚议会里唯一的女性香冥。西恩城老醉鬼口中的香冥是个心狠手辣爱喝人血的疯子,不过单从长相来看可看不出来,香冥的样貌算得上出众了,只是五官都过于深刻,看上去有些朦胧虚假,盯着看的时间长了还会有被迷惑的感觉。
香冥稂梓二人轻轻对着阿贝行礼,香冥莞尔一笑:“欢迎归来阿贝大人。咦,您身边的这位少年是何人呢?”
弥修被注视的有些不自然:“额,见过香冥大人,小人只是一介草民,是阿贝神使带小人前来的。”稂梓轻轻一笑:“暗系异能者啊。”弥修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真想问问这帮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阿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位少年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呢。”香冥调笑着和稂梓说道。“如你所想。”阿贝代替稂梓回答道。
过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冲了进来,喘着气看着他们:“……见过阿……贝大人,还好,没来晚。”
稂梓笑道:“江正,你慌什么啊,你明知道哪一位不到最后一个是不会来的。”香冥轻佻一笑:“瞎子走路是该慢一点,多多见谅吧。”江正整理了一下侍服,将目光落在弥修身上,问了和刚刚香冥一样的问题。弥修越来越不自然了,硬着头皮又解释了一遍。江正皱着眉头说:“唉,怕是一会儿要闹腾了。”
弥修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时过道里又响起了脚步声,只是这个脚步慢悠悠的,脚步声间还夹带着硬物磕在地上发出的脆响。
弥修转头看去,一个眼上缠着黑布的男人走到了门前,手上拿着一柄漆黑的乌木手杖。
那人轻轻拱了拱手:“见过阿贝神使。”然后环视了一圈,面朝着弥修的方向不动了。弥修尴尬地笑笑,用排除法可以知道这个瞎子就是石蚕了:“小人弥修,见过石蚕大人。”
石蚕慢慢上前两步:“弥修?你是谁的儿子?”弥修心道我也很想知道啊,香冥笑着说:“说出来你可别激动,不过你差不多能猜到吧,毕竟那个人的味道你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啊,他就是那只狼的崽子。”
石蚕的手猛然握紧,关节泛白,呼吸都乱了:“他的崽子?”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弥修面前,右手劈向弥修颈间,弥修后撤半步,下意识地扬起黑色的气盾。
气盾被石蚕轻而易举地抬手扬开,不过他也没再出手,指尖上气盾破碎的黑烟缓缓升腾。
弥修吓了一跳,果然能在神罚议会里有一席之地的人都不能小看,速度和力量都那么可怕,更不用说还有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异能。
“他的儿子啊,呵呵,没想到当年居然没死,都这么大了啊。”石蚕苦涩地笑着说。弥修心里明白了,这个人八成和自己的父母有什么渊源,那一夜在拍卖会也听了,他母亲是当年神教的盟友。
香冥笑:“见到了故人之子,不想说些什么吗?”石蚕冷哼:“有什么好说的,阿贝大人您把他带来这里做什么?”阿贝轻声道:“他是暗系异能者,而且还是故人之子,于情于理不都该带回来吗。”
石蚕笑笑:“又是所谓的研究新复活仪式吗?鹰蛇神该清醒过来了,死了的就是死了,无法复活就是无法复活,为了一个死人鹰蛇神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他该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这话应该是大不敬了,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反驳他,只有香冥嘲笑:“你就别说鹰蛇神冕下了,我看你也差不多和他一个样了。”“你!”石蚕嘴角一抽,稂梓笑着拉扯香冥两下。
阿贝道:“鹰蛇神冕下快到了,不要再出言不逊。石蚕,鹰蛇神到了死心的时候自然会死心,不用我们多管。这孩子算得上你故人之子了,之后就留在你的异能学院吧,你亲自带他。”
“哼,他身上全是那个人的黑暗之力,我一个毒系异能者怎么带他?”石蚕不屑地笑笑,但是也没有明说拒绝。
什么?难道一会儿就要和阿贝分离了?弥修欲言又止地看着阿贝,阿贝仿佛感应到了一般也看着他:“先去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上来,这是一切的基础。”好吧,虽然知道阿贝这句话没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弥修还是忍不住往深处想了想,噘着嘴点点头。
突然,无形的压迫从四面八方袭来,弥修一阵心悸,从没有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气场。神罚议会的七人迅速一字排开,面朝台阶上的王座跪好,阿贝在最前边中心,左右略靠后各跪了三个。弥修知道这是鹰蛇神要来了,着急忙慌地在阿贝的屁股后面跪下,迎接着最高统治者的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弥修:提高实力是一切的基础,那我强大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可以……嘿嘿嘿
阿贝:是的,足够强大后就可以代替我成为神使,在鹰蛇神座下侍奉,无限光荣。
弥修:哦,突然不想变强了呢。
第8章 过往
过了好久一点声音也没有,弥修忍不住微微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宫兰已经坐在了王位上。弥修慌忙低下头,眼睛盯着宫兰的靴子。一条细长斑斓的毒蛇倒着盘踞在宫兰身上,蛇首在宫兰的脚边,吐着信子盯着弥修。
“阿贝,葬魂花带回来了吗?”宫兰漫不经心地说。
阿贝略微直起身子道:“启禀鹰蛇神冕下,葬魂花已如数运往仓库,之前来往报道的异能者们也养精蓄锐多时,不日便可进行仪式。”
“好。”宫兰仍然是没什么语气。
弥修眼往上瞟,偷偷看着宫兰。强大,这是弥修唯一能想到的词。无论是散发出来的气场,还是他体内那磅礴无垠的力量,都像世人诉说着四个字:遥不可及。阿贝的强大尚在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可眼前这位,是当之无愧的神。更可怕的是宫兰的眼眸,如同毒蛇一般冰冷,不怒自威地散发着逼人的杀气,无法想象要沾染多少鲜血才能造就出这样的凶神。弥修出现才知道,联盟军所谓的起义简直是教科书般的以卵击石,这个男人,这个神,是不可能被打败的,哪怕全世界所有的异能者都站到他的对立面,也动不了他分毫。
宫兰看上去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比弥修大不了多少,而且算得上是美男子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瞳孔宛如蓝色碎钻。弥修鼓起勇气在心里吐槽:神教军的实力是按照颜值排的吗?但是,这幅外表却稳稳地驾驭住了强大的力量,任谁也不敢轻视。
阿贝开口道:“启禀鹰蛇神冕下,属下此次出行还打探了关于塔依尔城的情报,叛军在此纠结造反,并阻断了周围城邦的援军,塔依尔城已经岌岌可危。属下归来途中曾与几名叛军头目交手,他们都不容小觑。眼下四方动荡,叛军已经会聚到一起,形成了规模巨大的队伍,消灭叛军已是燃眉之急。”
宫兰微笑一声:“哦,我之前听香冥说过几句,塔依尔城城主将原本五成的赋税提高到了七成,那里的蝼蚁们活不下去,造反也是情理之中吧。”
阿贝顿了顿说:“鹰蛇神冕下,您的意思是?”
“不能管,至少现在不能管。好不容易那些蝼蚁们给了我一点惊喜,一不小心把他们全部弄死就不好了,咱们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毕竟,我能找的乐子太少了。”宫兰的眼神里多了几抹笑意,却更加冰冷。
宫兰的目光不经意瞟过众人:“阿贝,神罚议会什么时候有八个人了?”阿贝道:“鹰蛇神冕下,这位少年名叫弥修,是属下偶遇的故人之子,相信他的黑暗之力比那些暗系异能者都要强大。他是安景的儿子。”
安景?弥修第一次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
宫兰的目光落在了弥修的身上,弥修不由得跪的更卑微。“安景啊,”宫兰悠长地叹息道,“克维最棒的部下,如同你一样优秀。”真的?自己的爸爸能和阿贝相提并论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您谬赞了。”阿贝颔首道。
宫兰好像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行了,既然葬魂花带回来了,差不多该进行新一轮的尝试了。阿贝,带着弥修随我来吧。”
弥修跟着阿贝一起起身,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弥修还是乖乖地跟着阿贝并排走在宫兰的后面。三个人弯弯绕绕,走了大约四五分钟,在经过一扇门后,弥修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气息,只属于死人的气息。
“感应到了吧?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复活他。”宫兰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随着他的幅度越来越大,宫殿的地砖也随着分裂,发出玉石摩擦的声响,一口透明的冰晶棺材升了上来。
及腰的银色长发,一身洁白的神教侍服,这个人庄重地躺在里边。身边的白玫瑰像是早晨刚刚摘下的一样娇艳,衬托他的睡颜更加安详,但是很明显,这是一具尸体,而且,是男性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