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匕首插进靴子里,走到皮亚斯身前伸出手:“不要紧吧?”皮亚斯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还行,弥修,幸好带着你一起来了,不然今天可就栽了。”被称为弥修的少年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
剩余的叛军此刻也围了过来,纷纷问向皮亚斯:“皮亚斯,这位朋友很强啊,要让他加入我们吗?”弥修连连摆手:“别,算了吧,要不是因为皮亚斯是我朋友,我才不来趟这趟浑水呢。”
众人听了都有些不甘心,连皮亚斯也是:“弥修,不再考虑考虑吗?如果你肯加入我们联盟军,我们以后的行动会更顺利的。”弥修笑:“算了吧,真的不想,虽说我也不喜欢神教军,但是也不想跟着你们一起造反,我只想快活安稳地过日子。”
皮亚斯点点头,他不是第一次请求了。可是弥修很坚决,就连这次的行动也是他求了好久弥修才勉强同意的。皮亚斯叹口气笑道:“那好,我尊重你的想法,我马上就要前往塔依尔城和联盟军大部队汇合了,以后恐怕很难再见到了,你多多保重。你保护好自己,我答应你,很快就会给这片世界带来和平,到时候人人都能幸福地生活。”
塔依尔城是联盟军起义的地点,现在还和神教军打的如火如荼呢,到哪里肯定会有很多危险,说弥修不担心是假的。弥修道:“你别□□的心了,你这可是上前线去的,一定要谨慎,我可就你一个朋友,别死了啊。”皮亚斯知道弥修说话就这样,微笑说:“放心,神教军暴虐残忍,我们肯定能推翻他们的。”弥修翻白眼:“别太自信,看到刚刚那家伙手上的六芒星了吗?连咱们这儿一个小城的队长都能使用禁咒,你们和神教军打可不容易。”
“我会小心的,”皮亚斯微笑,“再见了兄弟。”“……走你的吧,肉麻死了。”弥修小声嘀咕。
弥修一个人站在岸上,看着皮亚斯一行人乘坐着小船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不远处货轮的残骸还在海上燃烧,映照着弥修的脸庞忽明忽暗。弥修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转身飞快地在夜幕中进入了西恩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奥安:老子会禁咒,禁咒啊!这么吊为毛上来就跪了?
古特:好吧,你主要是太疲了,出门就碰上挂逼。你出门有大,奈何人家出门六神装。
奥安:我竟无言以对。
第2章 神使降临
西恩城是这片大陆西南角的一座小城,傍海而建,走海运转至运河可直达大陆内部许多城市,勉强算是一个交通重地。然而能用到这个交通点的情况少之又少,所以这里的经济并不繁荣,相对于东南沿海的塔依尔城,这里可以称得上是贫瘠之地了。居民大部分靠海吃海,靠海产来勉强生活。
弥修自打记事起就在这里生活,从没离开过。他是一个孤儿,把他养大的老人说他是被放在木盆里顺着海流漂到岸上的,那时身边只放了一把其貌不扬的黑匕首。弥修在当地方言里就是海洋之子的意思。
后来老人去世后,弥修就独自摸爬滚打长大,结识了同样孤苦无依的皮亚斯,只不过皮亚斯知道他的父母是被神教军当做反贼处死的,所以皮亚斯对神教军充满了憎恨。西恩城的码头上,人们经常见到这俩人勾肩搭背厮混的场景,不少人对这两个小魔头无可奈何。只不过现在皮亚斯离开这里投奔联盟军去了,以后这里只剩下弥修一人了。
弥修是在满是咸味的海风中醒来的。他的家,或许称之为破木头搭建的临时住所更对,距离码头很近,弥修每一天都是在湿咸的海风和热闹的叫卖中醒来的。
拿起一柄摔得只有原来四分之一大小的镜片,弥修对着胡乱抓抓头发,三两下穿好衣服离开了住所,打算找点东西填饱肚子。
码头市场正是热闹的时候,几乎每个摊位前都围着人。这里是大陆的西南角,千里之外东南角的战火并没有影响到这里。不过弥修知道,昨晚他们的突袭过后,这里怕是也要不安生了。
果不其然,弥修听到了好多人都在谈论昨晚的袭击事件,弥修甚至还看到了几个昨晚搬花的工人。弥修和皮亚斯是等工人跑完之后才动的手,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弥修会异能。
弥修挤进一个自己熟悉的摊位,伸手抓起一个三明治就啃了一口。
“喂!小混球,有钱吗你就吃?”摊主是一个高大的壮汉,说话时使劲瞪着弥修。弥修一笑讨好的笑容:“行行好吧,我昨天没拿到工钱。我一会儿去码头搬东西,发了钱就还你。”
摊主眉毛一挑:“哦对了,听说你昨晚去帮神教军扛东西了,真的有叛军袭击吗?你有没有受伤?”弥修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说:“当然了,吓得我们都跑了,工钱也没拿,倒霉。”
“唉,”壮汉摊主叹口气说,“你说苦点就苦点吧,为什么非要打仗啊,一打仗连苦日子都没得过了。”“你说这话是因为你没被逼到绝境,好多地方的人被神教军压迫地连活命都是奢望了。”弥修舔舔指头上沾染的酱汁说道。
“我的小祖宗,低点说!”摊主看了看四周说,“这要是被神教军听到了,你的小命就没了。”弥修不以为意地晃晃脑袋,摊主身后那个大清早就一身酒气的老头嘿嘿一笑,说道:“这叛军啊,想造反无异于以卵击石。”摊主回身呵斥:“老爹,大早上就喝多了胡说,别谈论这事!”
老头继续说:“你爹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其实现在啊,别看异能者数量挺多,但是真正的高手寥寥无几,真正厉害的,早在二十年前跟塔基尼亚的战争中就死的差不多了,现在拿得出手的人物就剩下神教军的几个高手了,不然他们凭什么能肆无忌惮地统治这么多年?听说叛军还组成了什么联盟军,他们拿什么跟神教军打啊?不说神教最顶端的那位,就是神罚议会里随便挑出一个都够剿灭叛军了,以卵击石啊……”
弥修最喜欢听这老头讲故事了,催促道:“老叔,你再多讲一些你当年的故事啊!”“滚滚滚!”摊主不耐烦地推了弥修一把,“你赶紧干活挣钱去,我爹喝高了吹牛有什么好听的,他当了一辈子渔夫能见过什么世面啊。”弥修撇撇嘴:“老叔我干活去了啊,拿了钱请你喝酒。”“好好好,真乖。”老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扛了一天的货物,其实弥修并不累。想想也是,能干掉神教军队长的人,会被几十斤的箱子压垮吗?弥修回来的时候摊位早就收了,看来口袋里的铜币只能明天再给摊主了。
弥修没回家,反而往相反的方向一路飞驰。
西恩城的月亮总是又圆又大,弥修在月光的陪伴下一路跑到了西恩城东边的山谷。这个地方是西恩城居民谈之色变的禁地,也是那一船葬魂花的源头——葬魂花谷。
传说,许多年前塔基尼亚的时代,塔基尼亚的一位元帅在这里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戮,所有的尸体被丢进了这个山谷焚烧,几年后,这儿就长出了铺天盖地的葬魂花。葬魂花只会在怨气聚集的地方生长,但是这里的葬魂花异常旺盛,估计全世界的葬魂花加起来都没有这里的多。漫山遍野的妖冶红花,在月光下看去像一片血的海洋,常人当然是望而却步,不过对于暗系异能者来说却是一个修炼宝地,比如弥修。
弥修轻车熟路地跃上峭壁,在自己的老位置坐好,望着一片花海怔怔出神。单看景色的话,这里称得上是一绝,虽然大部分生长迅速的已经被神教军收割走了,但是即使只剩下矮矮的簇团也依旧很美。只是弥修今天一个人在这里,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孤独。皮亚斯走了。弥修无心修炼,躺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轻轻闭上了眼睛,睫毛微颤。
此后几天,弥修几乎都在过着重复的生活,直到一件大新闻传来:神使阿贝伽焦罗要亲临西恩城。
神使是何许人也呢?神教最顶端的那位自封为鹰蛇神以后,在这十几年间慢慢地淡漠出了世人之眼,所有命令都是通过唯一的神使传达,所以才有了鹰蛇神宫兰早已死亡的传言。神使只听从鹰蛇神,但是仔细想来,神使可以说已经完全把宫兰架空了,统领整个神罚议会,拥有最高的军权和政权。而且单论实力来说,神使早在宫兰成名之前就是纵横一方的霸主了,还有个“光之邪神”的称谓。虽然现在从神变成了神使,但是神使绝对做到了一神之下,万民之上,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真正的统治者。
坊间关于这位神使大人有许多传说,但是神使每天深入简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和鹰蛇神宫兰一样,反正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只知道这位大人位高权重,实力深不可测。
正常情况来讲,这么一位大人物能亲临西恩城这种蛮荒之地,那可是城主几辈子的福分,但是西恩城城主霍格曼接到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原因无他,神使能亲临,还多亏了他们被联盟军搞毁了那一船本要运往圣都的葬魂花。
霍格曼由衷地感慨:自己再修炼八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神使大人,连塔依尔城叛军扯旗造反神使都没多看一眼,自己仅仅是毁了一船花就把神使大人招来了,果然大人物的心思是猜不透的。不过话虽这么说,霍格曼可是一点也不敢怠慢,葬魂花是圣都指定的东西,没送过去的罪过可大可小,要是阿贝神使一来就摘了他的脑袋那就太冤了,所以霍格曼好好地将西恩城整顿了一番,企图给神使一个好印象,在神使到来的当天还让全城居民沿街跪好,自己带着几位官员恭敬地跪趴在城门,可着劲争夺些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