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大人,您怎么了?”弥修吓得不轻,难不成阿贝受伤了?
阿贝倒是没受伤,毕竟咔曼尔那群人来不及出手就被他全灭了,他只是真的很累而已。这些天他一直在陪着宫兰,干着那些非常耗费能量的尝试,白天刚刚放完大招就又被宫兰拉着浪费了一天能量,不累才怪呢。
阿贝皱着眉翻身:“别吵,我睡一会儿。”
阿贝就这样面朝着床前的弥修睡着了。弥修伫立在床前,看着被窝里小小的一团,阿贝露出的脸庞表情很静谧,比平时看上去更弱不禁风,让人十分想要把他拉进怀里疼爱一番。弥修看得口干舌燥,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啊?阿贝的虚弱更加刺激着弥修的胆量,这么累啊,那……亲一下他也不会醒过来吧?
这种念头一旦出现,想打消就难上加难了。弥修鼓足勇气,慢慢的靠近阿贝,弯下腰,将嘴凑了过去。
颈间传来冰凉的触感,银白色的匕首已经架到了弥修的脖子上。弥修僵住了,保持着噘嘴的姿势,看着阿贝眼中的寒光。这个时候应该这么说呢?弥修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是教科书般的做坏事被现场抓包啊。不过弥修注意到阿贝手上的是光耀赞歌,他把自己送的匕首拿来贴身放着,弥修又有几分高兴。
阿贝放下匕首:“我真的没精力和你闹,要么留下来安静地睡会儿,要么滚。”
弥修的眼中大放亮光,做坏事未遂居然还有福利,生怕阿贝反悔一般蹬掉鞋子就爬上了床,滚到内侧钻进被窝,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轻轻从后边抱住了阿贝。阿贝身体一僵,微微叹口气,一动不动地躺好,马上就入眠了。弥修激动无比,爸!妈!儿子搂到媳妇了,死而无憾了!
阿贝圣洁的不像是这个世俗的人,连他的身上都没有人的味道,但是弥修还是凑近嗅到了爱情的甘甜。近距离看,阿贝的皮肤真的嫩啊,用洁白如玉吹弹可破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就这样搂在一起,弥修忍不住想入非非,突然脸色一变,糟糕……起反应了……还要死不死地顶在了阿贝很尴尬的位置。
“弥修!!”阿贝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小脸上全是暴躁,“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不是不是!听我解释啊!”弥修在床脚缩成一团,欲哭无泪,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阿贝揪着他的衣领,直接把他丢下床:“给我滚出去反省!等我睡好了再教育你!”弥修捧着一颗稀碎的心,悲怆地离开房间,老老实实在门口站好。
等到阿贝心满意足地醒来后,透过窗户就看到了弥修的背影。阿贝微微蹙起眉头,老实讲,他能看出来弥修对他有意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处理。虽然活了那么长时间,但是却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不同于多年前学徒和他相依为命那种家人的感觉,也不同于现在他和宫兰分明的主仆关系。细细想来,阿贝这征战的一生,除了打仗和尽忠,还没有情情爱爱的东西,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爱过。弥修对于他而言,绝对不讨厌,但是也没到多喜欢的程度。神使大人第一次为这种事情感到了棘手。
弥修竖起耳朵听到了屋里细小的动静,马上一脸讨好地走了进去,抓抓脑袋冲阿贝一个劲的笑,笑的阿贝一点脾气也没有。
阿贝居然破天荒地有了想逃避的感觉,抓起面具扣在脸上,说:“弥修,找我何事?要还是跟我说闲话,就免了吧。”
唉,看不到阿贝的盛世美颜了。弥修叹了口气,决定说正事:“阿贝大人,其实我是来替同学求情的。那个隔壁班的嘉岚,被万兖大人他们抓走了。”阿贝道:“没错,咔曼尔意图谋反,鹰蛇神冕下下令肃清所有咔曼尔家族成员,嘉岚自然也在此列。你要替他求情?”
弥修硬着头皮点点头:“是啊,他和我们班班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我们班长托我求情。而且阿贝大人,嘉岚他只是一个学生,根本没有参与谋反,就算被牵连进去,也罪不至死吧?”
阿贝在床上坐好:“罪不至死?鹰蛇神向来以铁血的手腕著称,没有借此机会肃清咔曼尔的全部盟友家族就已经是开恩了,咔曼尔不可能留下幸存者。”好吧,看来求情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弥修也无话可说了,看来要让童殇失望了。
看着弥修失落的神情,阿贝居然于心不忍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我倒是有办法留他一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弥修一听有门马上点头:“答应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话既出口,阿贝索性直说了:“弥修,西恩城的总队长奥安是你杀的吧?”弥修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为什么阿贝会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破他?弥修下意识地跪了下去:“我……”
阿贝接着说:“奥安死于强大的暗系异能,整个西恩城里除了你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确认是你干的了。”
阿贝都知道了!但是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弥修的心七上八下。
“你放心,我现在没打算追究你。我带你来圣都,一来是为了宫兰的复活仪式,二来是因为你是故人之子,最后一点,我也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叛军的人。好在,虽然你杀了奥安,但是你还不是叛军的人。”阿贝看着弥修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要让你发誓,从此刻起,永生尽忠于神教,尽忠于鹰蛇神。或许你在叛军里有朋友,或许当初只是为了钱替叛军办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必须全心全意地忠于神教,不得有一丝异心。你答应吗?”
这算是阿贝最终的摊牌了吧,换个意思说,阿贝还是在护着他,用一个冠冕堂皇没什么实质意义的承诺来换取嘉岚的性命,顺便将他以往的事一笔勾销。弥修心头涌起激烈的情愫,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弥修才真正爱上了阿贝这个人,哪怕他没有这么漂亮,没有这么强大,弥修也爱这个人。
“属下愿意。”弥修一头磕在地上,无比认真地说。从今天起,他弥修,不再是平民和无归属的人了,他正式隶属于鹰蛇神教。阿贝一言不发,走到他身前,将他扶起,弥修隔着面具与阿贝对视,眼中的神情无比坚毅。
而万里之外的塔依尔城,气氛却没有这么安宁。
联盟军最终还是突破了防线,手持火把的他们将城主府围的水泄不通,黑暗中的火把宛如一条条盘踞的长龙。为首的中年男子表情刚毅,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头大马上:“里边的神教军听着,我是联盟军的首领杜奥卡斯,我们只为了消灭那些蛀虫,不想徒增无谓的伤亡,你们速速投诚交出城主,我们可以饶你们不死!”
守门的神教军乱做一团,本以为战争僵持下去了,没想到叛军竟然趁夜色袭击,猝不及防的他们溃不成军,迅速退守城主府。援军是根本不用指望了,打了这么久半个援军都没看到。神教军已经是军心涣散,连总队长都心生惧意,根本没有资本再和联盟军打了。打下去是死,可是投降吗?等到圣都派军镇压后,他们这些投降的人不还是死吗?他们已经进退维谷了。
城主府的最深处,塔依尔城主醉醺醺地坐在皮椅上,脚下散落了四五个酒瓶子,手中还拿着已经下去半瓶的酒。
管家焦灼地站在门前:“城主,叛军已经把我们包围了,想办法跑吧!”城主灌下一口酒,大笑:“跑?为什么要跑?老子是城主,是这里的王,那些渣滓只配给我跪下!”
管家的表情已经绝望了,还想说什么,一声枪响后,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城主眯着眼往门口一看,一个面具男踏着管家的尸体走了进来,手上的火枪枪口还在散发着硝烟。正是百晓。
城主晃悠悠地站起来:“是个连真面目都不敢展露的废物啊,你就是叛军的老大?”“非也,无名小卒罢了,我们的首领还在外边叫阵,我只是来处理一些垃圾。”百晓停下脚步说。
城主摔了酒瓶:“随便你是什么东西。见了本城主还不跪下?”百晓嘲讽道:“你看上去倒是不怕死呢?”城主嗤笑:“我是要死,可你们不会死吗?神会降下神罚的!”百晓也笑了起来:“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也是我。”
城主蓦然一笑:“杂碎,你就先去死吧!火术,炎流蚀!”
从他的口中喷发出类似岩浆的高温液体,瞬间就将百晓包裹了起来,整个房间都陷入了火海。看着百晓身上的火焰,城主大笑不已:“我就喜欢看你们这群废物痛苦的样子,即使是死,你也要陪我一道下地狱!”
一个城主,显然是不可能比神罚议会的鸢尾还强的,那鸢尾烧不死的人,他能烧死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百晓从火海里轻描淡写地走了出来,面对目瞪口呆的城主,举起了手中的火枪:“用你生命最后一刻的绝望,取悦我吧。”
城主府外,杜奥卡斯看到神教军没有投降的意思,刚准备下令进攻,就看到了城主府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其间还伴随着火枪的声音。杜奥卡斯皱起眉头,身边的人表情不悦:“首领,百晓他太乱来了。”杜奥卡斯沉默了一下,说:“他对神教军的敌意太大了,既然他擅自出手,就只能跟着他进攻了,全军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