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城缉灵 (黎痕之雨)

"你的他又是谁？"
"啊？"
"让你放不下的。"祭东成坐了下来，那种盘腿而坐的方式特别像一个清修的人。
"爷爷。"
"他是怎样的？"
莫晓枫呼着气看了一眼茂密的树林和绵延青翠的远山，想到了那天。
“爷爷！”莫晓枫拭去眼泪，尽力扯出一个阳光的笑脸，不想让爷爷有种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感觉，乖乖的趴在他的床头。
爷爷牵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原本浑浊不清的眼珠映着窗外的光，显得很明亮，"晓枫啊，有些事情爷爷不想说……可是……罢了……"　他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字字清晰入耳，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沉疴缠身，行将就木的样子。
"爷爷……我……"莫晓枫揉搓着手，想要说什么却也问不出口。
爷爷摆摆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有些事情没办法说……或许是现在没办法说……不过以后绝对会好的……”
莫晓枫隐约觉得爷爷是不是在为自己担心，怕自己会伤心，会感到孤独，趴在了他的怀里，"爷爷不用担心，晓枫还有爸爸妈妈……晓枫会勇敢……晓枫会不哭……晓枫想爷爷的话会时常来看爷爷……"
"你这孩子……说不哭还哭……"爷爷重重地喘了口气，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你看见了那些可别害怕，人都会死，死人曾经也是活人，和我们其实没什么差别……”
莫晓枫惊愕的抬起头：“爷爷，您知道？”
爷爷张了张嘴，好像奋力想说出一个什么字，可尝试了一会儿，他便冒着虚汗瘫软回枕头上，叹息道：“不说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听了爷爷这一番话，莫晓枫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恐，他没有想到爷爷知道，但是——是啊，爷爷是常人，解决不了，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自己忘却……所以才总是带自己玩乐去减少对它们的关注吗……不，挨着爷爷的时候很安心，很少有鬼灵欺负，爷爷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让自己学会适应……
祭东成听到莫晓枫讲述到这里，抬眼瞅着慌乱的莫晓枫，"你之前都没有注意过吗？"




第三十九章隔阂


祭东成听到这里，抬眼瞅着慌乱的莫晓枫，"你之前都没有注意过吗？"
"额……我有想过，但是我……想不通所以就放弃……但是最近总是不安心……总感觉有种我不知道的东西……它离我很近……"莫晓枫越说越慌乱，祭东成却内心有丝狂喜，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便也不在多问。
"你待着，我去给你找点东西。"祭东成站起身，莫晓枫诧异的跟随着站起，祭东成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不要跟着我。"
莫晓枫胸口有些闷疼，但是或许是因为他比较熟悉这里，怕我出危险才不带自己去，否则他实在想不通祭东成忽冷忽热的原因。莫晓枫呆呆站立着，慢慢坐了下来，处于神游状态，看着湖面泛起迷人的涟漪。稀碎的声音从身后的草堆里传来，莫晓枫转过来身，幽幽的树林没有任何影子，连风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窥视着一切，只有轻微的呼声。莫晓枫的眼睛扫视了好多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眨着眼睛慢慢回过身，却被人一下按倒在地。
"呵，小野猫你在这里啊！"
"是你！"莫晓枫吃了一惊，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自己的脸颊，深邃的紫色眼眸像是魔水晶，流露出一种迷人的危险，慢慢逼近。
"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花灵宴那么盛大，你不去观赏竟然来这月心潭，是——难不成与情人约会？"
情人？莫晓枫的脸霎红，用力推开了他，坐起了身，"没有，我就是嫌太挤了才来这里松松气。
"那你对这里很熟喽？"男人挑着眉打量着他，嘴角那抹看穿一切却又怀疑一切的笑容，令莫晓枫觉得浑身不舒服，"碰巧遇到，碰巧遇到。"
"呵，那还真是有福气，这月心潭可是地府所持有。"
"地府！"
"你不知道吗？地府？"
"我当然知道地府，阴间，又称阴司、阴府，或又称幽都、冥界，指人死以后居住的世界……"
"不错啊！"男人摸了摸莫晓枫的头，"不过花灵宴都参加了，这种鬼地方你自然也不惧怕。"
"那个……这里真的是地府——"
"月心潭是地府的工作人员游览圣地，不过被他包了，自然也就很少有别人去，放心，这里不是地府，你没有死哦。"
"额……"为什么这个人说话总感觉话里有话，让人很恼火，却又说不上来什么。但是——考究黑色正装，质地优良的绸衫，打着丝领带，帅气不失沉稳，两手抄着兜还有一份洒脱与随性，不得不说，他真的蛮帅的。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吗？"
这个人！有话就直说！干嘛反问？
"你答应我，帮我保守我的身份我就告诉你。"男人低下头贴着莫晓枫的脸颊看着月心潭，声音充满着磁性。
"那……你是谁？"莫晓枫转过来脸，看到男人慢慢露出迷人的微笑，"我是——"
"晓枫——"有声音从林中传来，男人微笑着慢慢消失，祭东成从林子里冲了出来，惊慌的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莫晓枫看着他这慌里慌张的样子担心的问道:"东成？你没事吧？"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祭东成不安的看着周围，恨不得能看出什么，莫晓枫的手缓缓抓住了祭东成的手，祭东成惊讶的看着他，却没有想到，莫晓枫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眼睛流露出了金色，"你在担心我吗？东成。"
"废话。"
"确定不是担心有其他你不想见到的人？"莫晓枫手上的力度在加大。
什么情况！祭东成看着他越来越愤怒的脸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刚刚那个气息貌似是阎王的，是不是他和晓枫说了什么？该死！又不能问，否则我的身份就解释不清了。
"嗨！你们在这里啊！"纶凤翼从树上跳下来，看到这凝重的氛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莫非鬼王发现莫晓枫的身份了吗？不管怎么样，先带他走再说，路上倒霉，遇见阎王那家伙，让我带着我该带走的人离开，否则休怪他不惜挑起地府与收灵师的战争。唉，谁让自己大摇大摆的进入到您家的家门了呢，您家不恼才怪呢！不过鬼王倒是有情有义，竟然派人提醒我让我滚，呵呵，不过更加证明鬼王需要从我这里获得些价值信息呢！听说阎王一直很器重鬼王，莫非阎王发现了鬼王带着人类进入此地犯了大忌，为了掩人耳目才让我赶紧将莫晓枫带走吗？不过，鬼王会舍得？他可是觉得莫晓枫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呢！
"咳！"纶凤翼咳嗽了一声，看着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甚是尴尬，不过莫晓枫的眼睛——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祭东成冷冷的瞪了过来，狰狞的脸，凶相毕露，纶凤翼冒着冷汗挠了挠头，这鬼王！真是翻脸翻的快！这表情！是要杀人啊！
"您这是又生什么气呢？我能知道什么？"纶凤翼嘿嘿笑着。
"什么前世的羁绊？莫晓枫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莫晓枫一脸迷茫，"你们在说什么？等等！不会——"莫晓枫望着水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晓枫别担心哈，那是正常反应！"纶凤翼拍着莫晓枫的肩膀。
"什么正常反应！"祭东成扯住纶凤翼的衣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知道什么就都跟我说出来！"
"您别激动！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他的眼睛只是因为是收灵师潜能释放的正常表现，这也是我来的原因。"
祭东成的手僵化，犀利的眼睛慢慢变得暗淡下来，莫晓枫不解，"纶？我是收灵师？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我那是想看看你的定力与悟性，愿意不愿意为之学习，而且也保护你不被鬼灵盯上嘛，它们最不喜欢收灵师啦，你又那么弱，万一被它们提前下手斩草除根可就不好了！"
　　"可我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
"特殊啦！你从小不在收灵师团队里，而是待在普通人身边，金色的眼睛很少见，也就暂时自我保护隐藏下来，等你潜能和意识觉醒，自然而然就掩盖不住了。"
"是这样吗……"莫晓枫趴在水面上，恨不得钻进水里看个清楚，祭东成却没有言语，默默的背过去了身。一道红色的烟雾飘了过来，浮在祭东成的肩膀上，小声嘀咕道:"鬼王，事已至此，您还有什么顾虑的？莫晓枫不会被纶凤翼利用的，纶凤翼专门为他而来，肯定会照顾好他，收灵师的身份已经确认，您就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烦忧了。"
祭东成慢慢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哼笑的抬眼仰起了脸，"阎王还在附近吗？"
"是的……所以您得让他们赶紧离开不是？"
祭东成攥拳，琥珀双瞳因为愤怒和忧伤红红的湿润了，背着身低声道:"既然是这样，二位请离开。"
"东成？"莫晓枫走过去被纶凤翼抓住了手，冲他摇了摇头。莫晓枫不解纶凤翼的举动，也不明白为什么东成这么冷淡，但是，这和收灵师的身份有什么关系？自己变强了他不高兴吗？
"纶凤翼，你早就清楚莫晓枫的身份，却欲盖弥彰的糊弄，就是想让他接近我，以便打探敌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