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偷瞄的一眼让俞洋吓到了,白蔓君止不住颤动地站在客厅中央处,她的脸色一片灰白,而从眼角、鼻孔、耳朵、嘴角处都渗出了鲜血,模样甚是吓人。而俞洋更不敢直视那两个找上门来的男人,特别是其中各自略高的那个,那气势可比他在港岛遇到过的大哥厉害多了,一看像是手上沾着人命。
这是冲他来的。
俞洋下意识这样想,白蔓君自从高中毕业就没有远离过溪水村,她哪能招惹到这样的厉害人物。此时,他应该要走出去说一声‘一切冲我来’,可是他又双腿发软,心里开始找起了借口,他对白蔓君的本事知道的不多,也许这就是白蔓君自己惹下的事情,他这个伤员何必出头呢?
随贰亓与巫弋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内屋的开门声,他们早就注意到了房里还有一个人存在,应该与白蔓君关系匪浅。
巫弋捆住了白蔓君,那黑雾幻化的铁链是普通人看不见的,而他本就没有耐心,见到俞洋偷偷摸摸地探出了头,是毫不客气地甩出了另外一条铁链,直接把懵住的俞洋给绑起来,拖拽到白蔓君跟前,完全无视了俞洋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行了,现在人齐了。你先往这男人嘴里下些蛊,然后在把解药给他吃,只要验了解药的真假,保证你给的是真的,我就放了这个男的。”
巫弋对给解药这事情还挺有经验,要不说人要多读书,他看那武侠小说里有写到主角一不防备取了假药,这可就让中毒的人二次受罪了。他虽然不会驱蛊,可是对种在祥叔与冯峰体内的蛊虫是哪一种是能用灵气感知的。只要白蔓君对着男人下了一样的蛊,再给解了,多半这药就是真药了。
随贰亓看着巫弋的行事,果然让巫弋摆出红脸演助人为乐的好人并不擅长,但对于这种杀人越货的白脸唱段那是演得精准到位,都不用他多加一句话去增加现场气氛。而对于白蔓君这人,随贰亓也是没抱着给了解药就放过的心态,她最好是能有什么死爹死娘不得不做的理由,否则真是杀了她的心都有。
在这样高压的气氛下白蔓君呜咽着开口了,“我真没有暴食蛊没有解药,这蛊的解药早就失传了。”
随贰亓不愿意相信白蔓君说的是真话,如果是这样祥叔与冯峰岂不是必死无疑?“没有解药?那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是想让我们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我们之前见过吗?是有仇还是有怨!或者说你是那养虎人的朋友,所以你一出手就要我们的命!”
在地上疼得打滚的俞洋算是懂了来龙去脉,他想起了刚在白蔓君家里养病时,听说有四个外地人来山里找人,白蔓君就说她处理了。“蔓君,你就是这样处理了他们?你给他们解药吧,我们与那刀疤脸有仇,没必要替他抗着。”
随贰亓皱起了眉头,既然这男人说他们与养虎人不是一路的,那白蔓君何必要出手伤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只是转念一想,那操纵鬼虎的修士是冲着古镜去的,他找上这地上躺着的男人,难道说这男人就是王家盗窃案的小偷。这么一来倒是全对上了,白蔓君出手伤人恐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放过任何可能干扰她生活的人。
随贰亓当即就说出了这个猜测,他看到地上那男人默认的表情,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可是白蔓君仍是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眼神,她确实恐惧于捆住灵魂的锁链,可丝毫没觉得自己对人下蛊有什么错误。
这个认识让随贰亓升起了怒火,难道说身负异术就能把普通人的命视作草芥,“你若是真不知道那暴食蛊怎么解,你们两个也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俞洋是很相信这种威胁的,他真的不想死,这下蛊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偷了东西而已,“蔓君,你想想办法,你下的蛊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啊?”
“对啊,你自己下的蛊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巫弋也不相信白蔓君的话,认为她是想要趁机讨价还价,于是废话不多,把那带着尖刺的铁链困得更紧了一些。这可是让白蔓君的魂魄上被扎出了很多小洞来,让她疼得昏了过去。
不过随贰亓并不给白蔓君晕的机会,他直接放火烧掉了她的头发,这脑袋上着火了怎么还能继续昏,那是被灼烧着醒了过来。
白蔓君此时很想自己能够有解药,这就能解脱了,可是她是真的没有解药。“我真没有解药,不只是没有暴食蛊的解药,其他的蛊毒都没有解药。我从来就没学过怎么解毒。”
“也就是说你只学了怎么杀人!”随贰亓真不想与白蔓君在废话下去了,什么师父能教出这种徒弟来。“你师父呢?你总不能是生而知之,总是有人教你,你才学会了放蛊,他知道怎么解蛊吧!还是说你真不打算要自己这条命了,所以什么都不打算说?!”
白蔓君惨笑了一下,“我没有师父,这蛊术本就是自学来的,从一人的尸体上摸出了一本残书,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那里从来就没留下解药。你让我怎么给你!”
给不出你还随便放蛊!随贰亓真被这种不负责任的逻辑打败了,为什么会有人作恶作得如此心安理得。
巫弋倒是听得明白,他没露出厌恶的表情,“交出那残书来,还有你得到的所有蛊虫。想来你很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今天既然你败了,我就给你自我了断的机会。还有临死前把你杀过的人列出个名单来,我不想听到你说不记得了。要是不记得我不介意使用搜魂术。”
白蔓君不想死,可她知道巫弋不是在和她商量行不行,只是在下一个通知而已,对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她太了解了。自从得到了那本残破的蛊术之书后,她也是这么看着周围的人。她对出山干大事没兴趣,可也从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要是有什么矛盾冲突或是潜在威胁,何必费脑子,直接把人杀了可不就解决了麻烦。
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手里死了多少人是记得很清楚,她不觉得有错,这世界本就是强者生存,直到今天她栽到了更强的人手里。
在经历了那铁链捆绑之痛后,是真明白自杀是个最好的出路了,否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蔓君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兜,这里头装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三个小瓶子。“我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随贰亓没让巫弋去接,谁知道这蛊虫会不会从书页上钻入人体内,还是他来查看比较好,要真有虫子出来,就放火全都烧了。好在这时白蔓君已经死心,为了能爽快得死,她没弄出新的幺蛾子。
随贰亓快速地翻阅了小册子时,它只有薄薄的五页纸,记录了五种蛊□□与使用方式,确实没有提到解毒的办法。
随贰亓对巫弋摇摇头,看来这次让祥叔与冯峰保住性命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巫弋把白蔓君与地上的俞洋都给堵住嘴捆好了,短时间内这两人还死不了,“你们现在可以开始祈祷,我们的同伴能活过来,他们能活,你们能被解除锁链,他们要是死了,我保证你们想更快死却死不了。”
巫弋说完这话也不管这两人了,现在是找解药重要。
小册子上提到了关于暴食蛊制作具体的方法,要说炼制蛊虫不是抓一些虫子让它们相互绞杀就行,不同用处的蛊虫需要不同的药引。
暴食蛊让人觉得吃了就饿,是能吞噬人的生机。它需要一种药引,‘无肠国人之肠’。
‘无肠国在深目东,其为人长而无肠。’这句话被记录在《山海经》里,那无肠国的人并非真没有肠子,只是他们的消化道很短,刚吃了东西就要排泄出来,所以不停地吃啊吃,才能维持正常的身体需求。
随贰亓看到这味药引,觉得它与暴食蛊的特性相符合,都是仿佛永远吃不饱的状态。一般来说毒蛇出没,五步之内会有解药。无肠国的人除了不停地吃,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不让自己饿吗?这个其他办法说不好就是暴食蛊的解药。
巫弋的记忆有些混乱,他对过去的事情记得不多,“我好像听说过无肠国的人分成几等,下等人找不到东西吃了,就会吃掉上等人的排泄物,这样一来,能让他们有段时间不饥饿。”
所以,他们要去哪里找无肠国人的排泄物?这如果真是能做解药,虽是恶心,但管用就行。
第50章 丑狗出没
随贰亓与巫弋正对如何寻找无肠国的踪迹而发愁,这是在现代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国家。在巫弋的混乱记忆中,无肠国就应该在云滇省一带,它边上就是哀牢山,似乎是跳入一汪深泉就落到无肠国的上空。
按照巫弋的描述,随贰亓推测这些只在神话传说中出现过的国家与地球并不处于同一维度,不过当时的修士知道如何穿行其中。
“我也读过一些宇宙论的书,还有一些科幻小说,那里面都有提到过多维理论,可似乎要弄清坐标才能定位不同的世界。而且世界是在运动的,过了千万年来说不定本来联系两者的桥梁已经断裂了。”
这些本就是猜测,更加不用说科学理论著作与科幻小说不能混为一谈。随贰亓此当下手里拿着云滇省的地图,并不可能突然天眼一开,就找出了无肠国与地球的连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