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觅噗嗤一笑,只当做这是萧灵小时候的童言童语:“小朋友,你才几岁,就有这么鬼精鬼精的想法?”
小醉鬼生气了:“我二十九岁!”
黎觅忍笑:“那你黎姐姐几岁?十九?”
萧灵的理智被酒精吞噬的一点不剩,努力想了想,脑袋也是一团浆糊:“不对,十九……是她捡到我的年纪,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我今年二十九,我和她差了整整十年,那她今年应该三十九岁……”
“那她就是老阿姨了。”
萧灵恼了,咬了一口黎觅的脸颊,气鼓鼓道:“坏爸爸,不许你说黎姐姐老。她一点也不老,她在我心里,永远好看……”说完她又有些不解地小声嘟囔:“爸爸的脸好像变软变香了,奇怪。”
黎觅轻笑。
路过小区门口,摇头谢过想帮忙的保安,黎觅无视一边满是好奇地居民,继续背着萧灵往前走。没两步便是一条林荫小道,通体由碎石铺砌而成,两边是郁郁葱葱的绿植,隐隐能嗅到某种无名花的香味。
不浓不淡,正好相宜。和少女身上的馨香一样,随着夏日的一缕微风,吹进黎觅的心里。
经久不散。
想到之前萧灵百般不愿她随便找个人将就,黎觅喘了一口气,说:“小宝贝,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婚嫁吗,就说要嫁给你黎姐姐。”
萧灵没说话,黎觅以为她睡着了,也没再多问,心道自己昏了头了,跟一个小醉鬼说这些话做什么。
“我知道的。”
“婚嫁,是爱情里最高的誓言。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无论疾病亦或健康,永远爱她、护她、守护她,珍惜她一生一世,至死方休。爸爸,这是你曾经给妈妈求婚时说的话,怎么现在反倒问我?”
假如不是身后的人瘫软无力,走路都是倒来倒去的,黎觅还以为萧灵没有喝醉,逻辑这么清晰还不结巴。
可是,小醉鬼明明都醉的分不清她是谁了。
黎觅摇摇头,没有告诉萧灵,孺慕之情和爱情不一样,是不能结婚的。况且,她并不相信有什么感情可以“永远”。
人是很脆弱的,再深的感情,再牢固的羁绊,也不过一朝一夕就可以崩塌。在生死面前,没有永远一说。
这些话,黎觅深深埋藏进了心底。
抵达家门口,黎觅打开门,把人先背进屋里的沙发上,再回去关好门。做完一切,腰已经痛到没有知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跌进眼里,激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黎觅踉踉跄跄跌进沙发里,不动了。休息了会,她忍痛撑起来,捏捏睡得香甜的人的脸:“阿灵醒醒,你满身酒气,还没洗澡。”
要不是腰疼得直不起来,她本来打算亲自给萧灵洗澡,免得第二天这个跟她学的小洁癖闹脾气。
然而萧灵睡得正香,没搭理黎觅,还拍了拍黎觅的手,扭到另一边睡去了。黎觅无奈,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处理好腰,再想方设法给小醉鬼洗白白。
她摸出手机,给最多的未接电话打回去。
“喂?黎觅?你和灵灵去哪儿了?我怎么也找不着你们,清吧的人又说你们打车走了。”凌笙担忧道。
黎觅趴在沙发上,捏着眉心说:“回家了,没事。”
“回家了?杜翩燕呢?”
“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黎觅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下之后的情况。
凌笙听到萧灵醉了,心里有了数:“所以,你下午不来公司了?”
“嗯,有急事你联系我。”
她就知道。
凌笙耸耸肩,给风鄞几个人发了加班的消息,在看到他们同样哀鸿遍野的哭诉后,心情好了许多:“工资三倍,谢谢。黎总还有没有事,没有我挂了。”
“嗯,三倍。对了,那个……”黎觅摸摸腰,犹豫道。
“有话就说。”
黎觅问:“我腰好痛,你上次做客留在家里的药放在哪?”
“你让我随便放,我就搁在客厅电视下面的第二排最右边的那个小柜子里。对了,上午还好好的,你腰怎么忽然伤了?”
“挂了。”黎觅不打算给凌笙说自己腰痛的真正理由,否则按照损友的习惯,肯定会被嘲笑好长一段时间。
电话刚要切断,凌笙听到了一句极小声的呻.吟从听筒里传出来,又哑又娇,像是被欺负了一样,还有隐隐的哭腔:“爸爸,不要……”
凌笙:???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她们这里出了名的黎木头,竟然是开窍最快的那个,萧灵这EFGHIJK计划都还没用,黎觅就上套了,还进展这么快?
而且,最让她震惊的是,黎觅这种看起来跟性冷淡一样的老古板,喜欢的居然这么重口味,不是姐妹,而是父女。
还趁着人酒醉,强迫人家玩这么奇奇怪怪的py,甚至腰都不堪负荷,伤的需要用药……黎觅真的不是变态吗?
凌笙决定跟傅秋月聊聊这惊天八卦。
章节目录 唇彩
“爸爸, 不要……不要和妈妈哥哥一起走……不要丢下你的小宝贝,不要……”
很冷。
彻骨一样的冷。
从格外冷的那天起, 萧灵就从人人宠爱的小公主变成了一个孤儿, 没人爱, 没人疼。
过去的笑脸与温柔,更多是冲着萧家的势力, 萧家的钱,一旦没了这些, 她萧灵什么都不是。
冰冷的现实, 强迫她从懵懵懂懂、一无所知的孩童,成长为戴着面具,扛着枷锁的小女孩。好长一段时间, 长到她有些记不清有多久, 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终于迎来了第一束光。
没有那束光,她依然在漆黑又湿冷的地狱。
所以哭着哭着,她又含着泪, 轻唤她的光:“黎姐姐,黎姐姐……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哥哥也不要我了,你别不要我,我很乖,我特别乖, 你别不要我……”
少女纤长的睫毛挂着一串泪珠,红红的眼角又在接收新的眼泪,巴掌大的小脸拧成一团,痛苦又悲戚地低声呜咽,身子一抽一抽,宛如无助的小兽。
黎觅记得,以前傅秋晷说过,人睡觉的姿势有很多种。正大字平躺,代表无忧无虑,天真无邪;肢体放松,手置小腹,代表心胸开阔,正直坦荡;而膝盖弯起,手脚离的很近的蜷缩,则代表敏感脆弱,缺失安全感。
现在,萧灵就是第三种姿势。
黎觅走到萧灵的那块沙发,忍着剧痛弯腰,把萧灵抱进怀里,慢慢舒展她的手和脚,一边拍着萧灵的背,轻声哄:“别哭了,我在这里,不会不要你。”
感觉到靠近的温暖,萧灵呼吸重了几分,紧紧地抱住黎觅,像是抓着唯一的浮木,不肯松开。黎觅安抚了好一会,她才止住了哭泣,眉眼稍稍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均匀。
黎觅亲了亲萧灵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细嫩的小手。不知道是不是睡梦里也能有相同的感触,萧灵的手跟含羞草一样,猛地缩一缩,脸颊也染上红晕。
可爱。
黎觅还想再亲,腰却不断提出抗议,痛地她差点跌下去。不敢再耽搁,她按照凌笙的指示,去电视机下面的柜子拿出那个包起来的盒子。
凌笙有朋友在医院工作,几个月前体检说凌笙的腰和颈椎都不太健康,于是专门找人给她开了腰贴等药物,凌笙用过觉得效果不错,想着黎觅和她半斤八两,上次做客就捎了一些给黎觅。
黎觅拿出腰贴和药膏,刚准备撕开包装,忽然想起这类药物得贴身才有效果,又停下动作。自己的房间在楼上,卫生间有几十步远,这几十步换在过去不值一提,可现在……
她抬了下腰,痛地嘶了一声,根本起不来身,别说几十步,一步都走不动。
偷偷瞄了眼沙发上人事不省的小醉鬼,黎觅纠结了一下,难得无法果断做出决定。毕竟,她很早就教过萧灵,女孩子要在特定地点换衣服。
客厅显然不属于特定地点,她要以身作则。
思忖了几秒,余光瞟到盒子里还有一枚纪念币,黎觅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她高高举起纪念币,小声念道:“要是有人脸的一面,我就在客厅换衣服,要是有花穗的一面,我就在客厅涂药。”
虽然这两个选项的意义完全一致,但字面说法还是有细微的差别,黎觅用这点来安慰自己,满意地点点头,抛起了纪念币。
纪念币承载着黎觅的希望飞出,再高速坠落下来,没等黎觅一巴掌把纪念币拍在手背,那纪念币就顺着手背弹了出去,滑进了电视底柜里面。
黎觅:“……”
“噗。”
黎觅耳朵动了动,有人笑了一声?她狐疑地望向沙发,萧灵正在睡觉,身子随着呼吸起伏,眼睛也是紧紧闭着的,小嘴微张,好像在打呼噜。
原来是错觉。
黎觅卸下当场被抓包的尴尬,又盯向那个吞了纪念币的电视底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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