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记得不错,今日就是燕王祭天的日子了。”
“看来你还没有睡糊涂。”冥煌敛起了笑容。
“我已经见过若寒。”清月自然还记得那夜凌波城偶遇若寒的事。
“嗯。”冥煌淡淡地应了一句,说起若寒,他心里就一阵不爽,那夜他只是走开了一会儿就被若寒把人带走了。
“你知道?”清月不禁有些惊讶,这么说来,冥煌并没有离开他太久。
“是啊,我还知道他帮你找回了钱袋。”冥煌的语气一如往常,但清月始终觉得他似乎有些不悦。
“既然跟着我,为什么不现身?”清月的心情有些复杂,知道若寒帮他找回来钱袋就说明冥煌早就发现他了。
“我看你跟那若寒聊得挺投缘,我何必自找没趣?”清月总觉得冥煌的语气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你哪里看得出来我跟他聊得投缘了?!”清月那夜根本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若寒,很多东西都是临时编纂的。加上他又担心冥煌,根本没有心思跟若寒聊天。
“难道不是吗?”
“……”清月懒得理会冥煌的反问,径直拿起解酒汤喝了起来。冥煌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在生气。其实他也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这小道士不就是跟别人说了两句话而已,虽然那人还拉了小道士的手……不行!真的好想把那人的手给剁了!冥煌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测测了起来。
“笃笃……”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冥煌正在气头上,就直接施了个风系法术把门掀开了,站在门外的凌末猝不及防,差点摔了进来。
“清月道长,煌公子。”凌末作了一个揖。
“有话快说!”冥煌瞥了他一眼。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清月道长随我离开。”
“好。”清月应了一句,便要下榻去,冥煌望着那半碗没有喝完的解酒汤立刻扣住了清月的手腕:“喝完了再走!”
“……”清月默默地看了冥煌一眼,冥煌分毫不让。清月缓缓地移开了视线,然后想要挣开冥煌的手,冥煌见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刹那之间,时间凝滞,冥煌挥了一下衣袖将碍事的凌末掀到了门外。
单手拿过桌子上的药碗,冥煌勾起了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这可是你逼我的!”下一个瞬间,冥煌就含入了一口解酒汤。清月猛得瞪大了双眸,解酒汤略带苦涩的味道瞬间在两唇之间蔓延了开来。
那是一双如同鲜血一般艳红而又炙热的双唇,辗转之间还带着丝丝的缱绻,灵活的唇舌挑开他脆弱的唇瓣,攻城略地,将解酒汤一滴不剩地灌入他的双唇之间。
冥煌给清月喂药,纯属是一时冲动,但是四唇相贴的时候,冥煌突然觉得这小道士的味道异常不错,竟让他有些迷醉。就在冥煌准备进一步勾动清月的唇舌的时候,一阵疼痛却突然从他的舌尖蔓延了开来,解酒汤苦涩的味道之中瞬间混入了血腥味。
不好!冥煌皱起了眉头,如同火焰一般的赤色瞳孔之中渐渐泛起了红色的流光,冥煌努力地压抑着心中那抹见了血的兴奋之情,但是就在这时,清月却主动缠上了他的唇舌。
冥煌只觉得刚才被咬过的舌尖的位置传来了一种被舔舐的缱绻之感。他的鲜血,正被清月渴、求着。他知道自己的血对于清月来说有着何种的吸引力,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不会任凭清月对他的血上瘾。
冥煌伸手将清月推开,清月只觉得脑袋依旧混混沉沉的,思及刚才发生的一切,清月不禁低下了头去,明明是想要阻止冥煌对他……但是最后,他居然自己迎了上去。
“你不必感到羞愧,这天下还没多少人可以拒绝我的血,不过你毕竟是个仙修,不宜饮入太多的血液。”冥煌并没有在意刚才清月的吮吻。
清月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充沛了许多,惊讶之余又不免疑惑,但是冥煌却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你该走了。”
“……”清月有再多的疑惑也只得放在心中。
冥煌望着清月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对着小道士是不是太纵容了一些?亦或是,他本
就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老了,体测也不行了。殇君的体育真的越来越差了。
第140章 幻叶梦境(燕国皇宫)
凌末站在客栈外面的院子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推门而入了呀,怎么现在却……
“清月道长。”还没等凌末想清楚,眼前的那扇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走吧。”清月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然而凌末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绝美男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冥煌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清月的离开,有些事情,他的确应该好好想想了。
燕国团圆节的祭天仪式堪称盛大,虽然清月只是站在远处,但还是隐隐能望见那巨大祭坛上的祭舞。如今的清月,已经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装束,他知道,过去的篱月,最爱的就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时的那一抹淡青色。
祭天仪式结束之后,燕王的仪仗便往燕王宫去了,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在那皇辇里坐着的,不过是燕王的一个替身罢了,真正的燕王,如今已然在侍卫的护卫之下,走在了凌波城的街道上。
“近日可有在凌波城发现若寒将军的行踪?”年轻的帝王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旁边的侍卫闻言,十分恭敬地伏到了燕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年轻的帝王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露出了一个略带冷意的笑容:“他果然不会忘记。”
就在燕王即将踏进凌波城的一家酒楼的时候,清月在小厮陪伴之下也来到了这家酒楼之前。燕王的队伍走在前面,因而燕王并没有注意到被人群挡住的清月。
等燕王的队伍上了楼之后,清月便在小厮的陪同之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清月公子,要喝点茶水吗?”凌末派的小厮自然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清月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进了酒楼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吃。
小厮闻言,立刻给清月叫了一壶茶和一些点心:“公子等会儿见到陛下不必太过紧张,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我明白。”清月淡淡地应了一声,然而就在他微微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视线却落在了一个红衣男子的身上。冥煌就坐在离清月不远的地方。触及到清月的眼神,冥煌不由地露出了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而这个笑容,在旁人眼里,就变成了轻佻的调、戏。清月撇开了头,但是心中却隐隐升起了一抹欣喜。
“公子,喝茶。”小厮挡住了清月的视线,“公子切勿分心。”
“嗯。”清月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就在这时,楼梯那边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脚步声,清月微微一愣,只见若寒在一位侍卫的引导之下上了二楼。然而就在若寒即将消失在清月的视线中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清月却在其中看出了若寒的警示。
“若寒将军居然也在凌波城!”站在清月身边的小厮略带惊讶。
“我前几日已经见过他。”若寒在凌波城的消息自然还是一个秘密,除了燕王的耳目,能查到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燕王选择在这个时候见若寒,想必也是早就猜到了他的行踪。
“公子居然已经见过若寒将军!”小厮闻言,更加惊讶了。
“那又如何?”
“若寒将军征战多年,公子您,应该没有……”
“我不骗人,自然不存在谎言被揭穿的难堪。”
“……”小厮闻言,不禁哑口无言。
燕王驾临,酒楼自然准备了最好的歌舞,不一会儿,所有的歌姬、舞姬、乐师都到了位,一曲春江花月夜便响了起来。
燕王坐在二楼的雅座之中,他的身边,除了文臣武将并没有任何嫔妃的陪伴,这会儿见楼下歌舞升平,也依旧兴趣缺缺。
“若寒将军不在边疆待着,回凌波城做什么?”燕王喝了一口酒,淡淡地看了若寒一眼。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若寒行了一个君臣大礼,但是语气依旧不卑不亢。
“知罪?若寒,你不该回来。”燕王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孤派你驻守边疆,而你,却擅离职守,难道你真想应了那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吗?”
“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陛下不放心,大可将臣赐死。也好让臣早日见到篱月。”
“不准你提那个名字!孤的弟弟,也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燕王已然暴怒,就在所有人都惊若寒蝉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若寒微微一愣,燕王也瞬间变了颜色。
那笛声就如同山间最清澈的泉水,缓缓地从人的心上流过,仿佛是沐浴着月光的清辉,柔美而略带清冷。
“篱月……”若寒的心不由地一颤,这首曲子,正是篱月时常吹奏的静夜曲!
“月儿!”燕王不由地站起了身,从二楼的雅间,可以隐约望见了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清月背对着燕王而坐,为台上的舞姬吹奏着静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