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散仙/我们都是除妖师 (尬值满点黄芽白)

　　王小吉心头一软，将他揽入怀中：“别不高兴啊，这样已经很好了。”
　　“也是！”伽泽脸上露出笑容，坐起来，“哈！我要用钱砸死臭猫和蠢鼠还有那个呆道士！”
　　所以说不能太惯小孩子啊！
　　“……”王小吉腾出一只手扶住额头，“那来宝哥哥他们呢？他们也都回去了吗？”
　　“对啊，他们说过完年会来找我们玩。”
　　二人正聊着，云春突然推门走进来：“小吉，你醒了？你在跟谁说话？”
　　伽泽是隐身状态啊……
　　王小吉没答，只是嗯了一声。
　　云春拉过座椅坐下，看了看王小吉身旁诡异凹陷的被子：“是你玄灵界的朋友吧？”
　　“嗯。”
　　云春对着空气微微颔首，然后转头看向王小吉，过了一会儿，才将语言组织好：“小吉，今年，妈妈打算让你周叔叔他们回那边，就咱俩在这儿过年，好不好？”
　　王小吉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说：“妈，谢谢。”
　　云春呆住了，倚在一边看热闹的伽泽也睁圆了眼。
　　“我知道你仍然是把我当儿子的，我其实也同样把你当妈妈，所以我才敢这么任性，仗着你对我的忍耐去胡作非为。
　　对此，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王小吉的表情恳切，语调冷静：“我感觉得到你对我的好……”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道：“当然，要说原谅的话，其实我已经原谅你了。
　　只是，有些东西是再怎么弥补也弥补不了。
　　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希望你不要再觉得愧疚，过好自己的生活，别再替我操心了。
　　这样，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云春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小吉平静地看着她：“妈，我觉得，你和周叔叔他们已经是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了。
　　如果你撇下他们和我在这过年，那么，又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
　　你难道想让你的小儿子变成下一个我吗？”
　　“我……”云春垂下头，“那你……”
　　“虽然我还没成年，但是，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有你的生活，”王小吉扭头看了伽泽一眼，“我也有我的生活。”
　　他这是提前长大了吗？
　　云春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要去映莲。”
　　大年三十，傍晚。
　　静渊的目光在引路蝶、两个小孩和一个超大的行李箱之间来回转了转，面无表情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伽泽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你谁啊？道士呢？”
　　静渊觉得不用出门见人了，遂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俩孩子来的突然，他一时间也忘了伪装。
　　所以在不善于比较五官的伽泽眼里，这就是一个陌生的年轻道士而已。
　　但是已经见过静渊“年轻”模样的王小吉却并不觉得他陌生：“伽泽，这就是静渊道长啊！”
　　静渊有些疑惑，这孩子怎么……
　　伽泽挠挠头：“好吧，道士你怎么变年轻了？”
　　王小吉解释道：“静渊道长其实一直都长这样，我们之前看到的是幻象，嗯，这是师父告诉我的。”
　　静渊决定等会儿就打电话给河神让他痛扁沈三缺一顿。
　　王小吉不知道静渊的内心活动。
　　他一脸讨好地笑了笑：“静渊道长，我转学了，从下个学期开始，我就到映莲附中读书了。我不想住学校，就想来这儿住，反正附中的新校区离这儿挺近的……”
　　伽泽骄傲地亮出自己的小黑卡：“租金多少，小爷有的是钱！”
　　“……”
　　静渊不说话，抬手给了伽泽一个头栗，转身进门。
　　王小吉赶紧拖着行李箱跟进去：“静渊道长，我可以叫你师叔祖吗？”
　　静渊一愣，微微点了点头。
　　王小吉这才放下心来：“师叔祖，我妈他们去周家过年，所以我们……”
　　“我这里可没什么好菜。”
　　“不要紧！小爷我有好多巧克力！”伽泽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给静渊，“拌饭也好吃！”
　　师叔祖可不像是爱吃甜食的人……
　　王小吉忙道：“我们吃什么都可以的。”
　　他的要求不高，能吃就行。
　　年夜饭本来就是团圆饭，而饭就是用来吃的，所以，吃什么都不重要，重点是团圆。
　　再说他们来之前也没跟静渊打招呼，而静渊又是一个人住，年夜饭一定吃的非常简陋……
　　等等！
　　王小吉止住脚步，望向摆在院子正中间的大圆桌……
　　为，为什么……这么多菜？！
　　“松鼠桂鱼！我要吃！”
　　伽泽欢快地跑过去，随手拿起一双筷子就要夹。
　　静渊连忙喝止住他：“先洗手！”
　　伽泽撅了撅嘴，屁颠屁颠地跑去洗手。
　　这叫没什么好菜吗？那要怎样的菜才算好菜？！
　　王小吉望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时令珍鲜，发现自家师叔祖的评价标准似乎要高于常人……
　　嗯？怎么有这么多碗？
　　王小吉看了看四周：“师叔祖，观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那是祭鬼的。”静渊伸手拉过行李箱，“你也去洗手吃饭。”
　　“噢……”
　　等静渊帮那俩孩子打理好房间，转头回来时，便看到了那些碗里装了满满当当的饭，正中间还插着点燃的香……
　　“师叔祖，是这样祭的吧？”王小吉紧张地看向静渊，“我记得我爷爷以前好像是这样……所以……”
　　静渊的唇角扬了扬，摸了摸王小吉的头：“没错，就是这样。”
　　立在一边的“鬼”们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被说成是鬼也就算了，连仪式都要一套做全吗？！
　　还让不让我们吃一顿正常的饭了？！
　　“我筷子都还没动呢……”饕餮很憋屈。
　　“我也是……”某位仙女有点想哭。
　　“大家都没动，”梼杌叹了口气，“算了，咱们随便去哪家蹭顿饭吧。”
　　瘟神举起手机：“去白海吧！我刚刚看到沈三缺发朋友圈了，好像菜还挺多的，而且有些是燮儿师弟做的。”
　　神仙们一致通过了这个提议，纷纷向静渊告辞。
　　“现在可以吃了吧！”伽泽将手伸给静渊看，“我洗了好几遍的！”
　　静渊笑了笑，夹了块鱼到他碗里：“吃吧。”
　　师叔祖真的是很温柔的啊！
　　王小吉盯着静渊看，不禁想起了还待在衍虚境里的师祖。
　　“小吉，”静渊突然开口，问：“你有什么打算？进入玄灵界吗？”
　　王小吉点点头。
　　嚼着肉的伽泽忙道：“你当道士可以，不准当除妖师！我讨厌除妖师！”
　　王小吉很无奈，拿起筷子想夹菜：“可是玄灵界的那些人已经认定我是除妖师了啊。放心，我不会跑去炼妖的……”
　　他顿了一会儿：“我觉得，其实，我们都是除妖师。只不过，除的，既有作恶的妖，也有心里的妖。”
　　“听不懂。”
　　伽泽晃晃脑袋，继续埋头扒饭。
　　“那你心里的妖除了吗？”
　　静渊给王小吉夹了块鱼。
　　“已经除了，所以我现在肚子非常饿……但是，在开吃之前，”王小吉夹了根鸡腿给静渊，“师叔祖，请用。”
　　静渊愣了一下，笑了笑，拿起筷子吃饭。
　　三人边吃饭边聊天，院子里虽不热闹，但和着山下传来的鞭炮声，倒也颇有些团圆饭的氛围。
　　一如去年的中秋之夜。
　　王小吉围观着由静渊和伽泽领衔主演的“家长教导熊孩子小剧场”，抬头望了眼星罗密布的夜空，不知道师父师娘、桃子叔叔、韬叔叔、小姨他们有没有开始吃饭呢？
　　还有……
　　师祖啊，你现在应该不会寂寞了吧？
　　“师祖不寂寞，师祖很感动啊！”
　　沈叙竹坐在椅子上，望着自家徒孙的脸，感动的泪流满面。
　　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从他后面传了过来：“嘤嘤嘤，为师很痛心啊！我那可爱的徒儿居然被他的骗子师祖骗的团团转！嘤嘤嘤！”
　　这个小兔崽子！
　　沈叙竹站起来，转身提起沈三缺的耳朵，正想开骂，瞥到他旁边站着的那个人，一愣：“燮儿？！”
　　河神朝他行了个礼：“师伯。”
　　“快坐快坐。”沈叙竹抬手召了张椅子让河神坐下，“燮儿你怎么来了？”
　　河神还没动作，沈三缺却先坐下了，他伸手将河神揽到怀里，道：“当然是和我一起接你出去吃年夜饭的啊！”
　　吃年夜饭？沈叙竹愣了一会儿，苦笑道：“你个小崽子是特地来消遣我的是吧？赶紧滚出去！”
　　“谁消遣你啊！我说真的！不信你问蟹儿！”
　　河神挣开沈三缺的手，站起来：“师伯，天帝知道了你的事情，他已经在帮你重铸神骨了。另外，是他派我们来把你带出去的。”
　　沈三缺手一扬，亮出云牌：“天令在此，竹君速归！”
　　“我……能出去？”沈叙竹有些怀疑。
　　几千年来，他试过各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