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近一个月里,两人话中有过暗藏机锋,有过暧昧不清,有时候他招架不了卫风的‘风骚’,会首先退后一步,有时候又想直接不如问个清楚,但每当他冲动一瞬,卫风那边又给了两人一个说得过去的台阶,把某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按回刚冒出头的泥土里。
这东西就在泥土里生根发芽,两厢不提的保留给了它滋养,它的根系越来越庞大,不经意的暧昧是它的养分,直到它愈加茁壮。有了撼动不了的根基,如今就这么在桑尤的心脏里伸展了枝丫,突破喉咙,以饱满的姿态展现在卫风的眼前。
桑尤不是傻子,他从没卸下过对卫风的戒备,他至今存疑卫风说的每一句话,但不管戒备还是疑虑,它们都没被施与养分,从而桑尤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出根基的东西霸道的把它们挤到角落,占领他的心脏与脑海,伸展的枝叶渗透进他的血脉到四肢百骸。
它敏感而茂盛,每当触碰到卫风的时候都瑟瑟回缩,却在卫风的每一个转身的背影后控制不了的向他伸展。
当下,它探出了桑尤淡色的薄唇,模棱两可的试探起卫风的态度。
你期待见到扶苏吗?我的伴侣?——是想两个人一直隐蔽在这座深宅大院,还是与扶苏一决高下,抑或是你什么都没想过,只是失忆的你单纯的想领会一下军部谈之色变的武力指挥。
年过不惑的桑尤,此时觉得自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在喜欢人的面前,敏感又幼稚,成熟的判断与处事方法在之前的时日里都消费一空,徒留这些想法犹如凶猛的巨浪,把最后一丝理智卷走。
桑尤心底的那东西在这一瞬间爆发,语言上的简单试探已经不能满足,它冲进桑尤矜持的眼睛里,把自己直白的坦露给卫风。
成年男人不需要太直接的表白,何况两人都是人精,卫风的手指捏了一下手中的杯柄,眨着长睫的眼睛毫无回避的与桑尤对视。
卫风忽而点点头,他饮一口水,缓缓说道:“我想我知道你希望的是什么了。”
桑尤听见他的话,那延伸在血脉里的枝叶颤动起来,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让卫风看见他的饱满。
卫风放下水杯,湿润的薄唇在桑尤眼前缓慢张合,桑尤听见他说:“你希望得到的,是我。”
微张的双唇令口腔里的诞液浸染初秋的凉意,随着空气吸入,还有淡淡的独属于卫风的气味。。。桑尤吞咽了一下,冰凉滑过喉结,进入了期待已久的身体。
桑尤的声音有些微颤,艰涩的维持自己的坐姿:“是你。”
饶是卫风,也没想到桑尤对自己已经陷入这么深的泥沼当中了。暧昧当道,他以为桑尤不会捅破这张窗户纸。毕竟,这层纸可以说是桑尤出生以来的一直的坚持,纸一旦破了,那就象征着桑尤努力维持的人格崩塌——现在从最浅显的结果来看,就是桑尤承认自己背叛了为他付出一切的爱人。
卫风淡色的瞳孔变得深沉,脑海里一瞬间闪出了那个鬼灵精怪的少年,他垂了垂眼睫,再抬起头的时候,狭长的眼眶已然有些殷红。
他站起身,修长的指尖勾起桑尤的下巴,桑尤觉得自己完全沉入了那双眸子里,估计现在就算扶苏用他那撼天的力气,也拽不出他深陷其中的全部身心。
卫风深红的舌尖扫过薄唇,拇指略微用力的捏了一下桑尤的下巴:“宝贝儿,你让我觉得受宠若惊,你是对我表白了吗?”
绯红从桑尤的脖子蔓延到耳根,年岁的沉淀在这一刻并没起到什么作用,桑尤完全沉浸在了卫风的戏弄里。
他没有任何恼怒的心绪,反而觉得有种愉悦的满足感。这让他想起了卫风手机视频里对乔啡的那些羞臊话,桑尤觉得此刻的自己替代了乔啡得到了这项特属。
卫风看着桑尤已不再压抑掩饰的眼睛,胃中一阵翻涌的膈应--这老男人是如何做到忘掉对他造成的后果,舔着脸跟他示爱的?
不过...既然如此,卫风眼底带着邪气:“桑尤,你现在看我的样子……真贱。”他说着,想到乔啡的小德行,又补充道:“可你还不够骚。”
桑尤一颗心砰砰直跳,被侮辱的羞耻像一杯烈酒,刚一入口辣痛喉咙,溶到血液就会诡异的躁动,在桑尤身体里发生奇妙的变化,他觉得自己竟被唤起了某种兴奋感。
桑尤感觉很热,他在卫风充满羞辱的眼神下,解开领口拘谨的扣子,同时,又伸出手抓住了卫风的衣领:“你喜欢多下贱的?”
桑尤一张矜持高贵的脸一直是不可侵犯的神色,一身禁欲的军部制服让他整个人散发着只能远观的气场,如今他衣扣半解,说出这样不符合他的话语,让卫风眯起了眼睛。
若不是自己被乔啡先一步下手,他其实并不排斥把桑尤各个方面都掠夺个底儿掉,但...终归自己是被那小鬼先一步得手,何况,他这会儿再看着桑尤,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前生”的眼光。
小孩贱一贱感觉可爱,但眼前的桑尤已经年过不惑,贱起来除了初始会给卫风一种颠覆的刺激感,反应一瞬,又觉得有点恶心。
卫风把自己的衣领从桑尤的手里解放,半真半假的玩笑道:“我喜欢最下贱最风骚的。”
有微风吹了过来,桑尤额上的汗恍惚间被风干,无端陷入迷情中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桑尤僵了一瞬,捡起自己的尊严,故作泰然道:“这样啊,你口味真重。”
卫风坐回原位,食指抚着自己的唇,看着桑尤没说什么更确切的话。
即使谎言,他也不想让这男人美那么一会儿。
就吊着吧,上钩了他也不急于把鱼拽出水面,到最后,他可是要剪断鱼线的。
卫风给了桑尤一个撩拨又模糊的态度,因为他知道,这样才会让桑尤越陷越深。
乔啡说过他是渣男,卫风觉得自己此刻是有那么点渣了,不过渣的自己很愉悦,那就渣下去吧。
毕竟这急于蹦跶进他“水桶”的鱼儿,已经不可自拔了。
他要的就是鱼儿一无所有,甚至失去任它畅游的水域。何况现在鱼儿正用它下贱的嘴巴咬着他的钩,死不松口。
卫风对桑尤暧昧的笑了一下,整张妖孽的脸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他的长睫在光线下像撒着金箔的蝴蝶,:“你要打算追我了吗?”
这时候的桑尤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但他又不是酒醉不是嗑,药,他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他知道自己终于忍不了要眼前的人了。从年幼到成熟他一路都算顺风顺水,想要的成绩,想要的成就,想要的人他几乎从没失过手...自信盈满胸腔,桑尤唇边的笑纹一荡,风度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追你的人很多吧~你喜欢这样的方式吗?”
“那要看你有多少诚意。”卫风笑道:“难道我们之前的一段是一拍即合吗?”
桑尤摇摇头:“不算,是我先对你有的心思,不过我没有追的举动,你当时对我应该也比较满意,算是顺其自然。”
卫风点点头,想起乔啡,又乐了一声,那小鬼使得是他见过最蹩脚的追人方法。自己这么快就被追到手,还真算是好追的一个男人了。
“啧。”卫风感叹自己的'轻浮'和草率,又不得不承认乔啡确实很可口~等他再看向桑尤,心里就比较出差别了,起码不论怨仇,桑尤就没有乔啡看起来可爱。
何况桑尤还是不能让他沉浸温柔乡的罪魁祸首。
卫风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下表,好像刚想起什么似的,挑了挑眉:“对了,除了谈情说爱,我们是不是该谈一件正事?”
桑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让大少爷回到他爸爸的身边。”
桑尤蹙眉,目光陡然锐利:“你是说扶桑交换陆离?!”他不由得站起身,沉声道:“你是什么时候交代的这件事?”
这就好比当头一棒,让桑尤不得不从迷情中彻底惊醒。卫风被关在这个大宅,除了最初的那会儿去过一次S大,连手机都没有,而联系扶桑那边,不可能只联系一次,卫风究竟是怎么做到同步得到讯息的呢?
卫风一看桑尤的神色,就知道桑尤一定是对他这大宅的防守充满了信心...
开始的时候卫风也许并没什么时机做一些举措,但随着时间推移,防守松散,卫风能做的事太多了。
卫风对桑尤的质问不置可否,如果桑尤对他的K产生怀疑,那还最好不过了。
卫风笑问:“交易用我帮你做吗?”
“你觉得呢?”桑尤神色复杂的看着卫风...如今因为自己的私心,交易本该交给扶苏,但欺瞒太久,桑尤就像想弥补扶苏的亏欠一样,自己把这件事做完。又像不想打乱现在的生活,抗拒扶苏到来。总之,桑尤一直拖到现在也没开口。
但昨晚扶苏居然打电话跟桑尤说正在向三区行进。桑尤惊慌过,劝阻过,但都没拗过扶苏的坚持。桑尤怕扶苏是知道了卫风的存在,又偶有一个不顾一切的冲动,又希望他知道。
桑尤问卫风:“何时交易。”
“今晚。”
桑尤不禁绷紧下颚,他不知道彼时会先交易,还是扶苏会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