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看得移不开眼。她发现她不能多看时染，时染简直长在她的取向上，不对，时染简直在改变她的取向。
大事不妙。
时染指了指习题册：“你看看你这题，就不该错，完全是低级错误。”
“我不看我不看！”
“……？”造反？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看我的那个错误的答案！”终于圆过去了，苏芮轻舒一口气，“你给我讲讲正确的呗。”
“行，但这题只说一遍。这题就是……这个同理……听明白了吗？”时染抬头，对上了苏芮有些直勾勾的眸子，她清了清嗓子，重复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啊？哦……”苏芮承认她色胆包天，□□攻心，色迷心窍。她刚刚根本没在听。
时染蹙眉：“嗯？”这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下一题吧！”苏芮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机，“我去下洗手间。”
问题大了，学不进去。
到了洗手间，苏芮赶紧给范若尘发微信：
【三三：完蛋了，饭饭。看到速回。】
【饭饭：怎么了？我刚起床。】
【三三：我好像对时染心动了。】
手机弹出一条通知，饭饭邀请您语音通话……
苏芮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范若尘一声嗤笑：“昨天谁跟我说什么‘我笔直’，有意思吗你？今天就打脸。”
苏芮把手机音量调小了一些，背对着门虚着声音：“我现在在时染家呢，怎么办啊，我也搞不清楚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我看到她的脸就走神，觉得她超级可爱。”
范若尘笃定：“那可不就是喜欢嘛！”
“不是，我从来没对女生这样过啊。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就只是馋她的脸？”
范若尘叹了一口气，问：“你觉得我漂亮吗？”
苏芮：“挺漂亮的啊。”
范若尘：“那你馋我的脸吗？”
苏芮：“……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筒那一头，范若尘抚了抚额：“行行行，那我换个问法，你想亲她吗？”
“这……我不知道……我，我又没亲过！”苏芮有些心猿意马了。
“你找个机会亲一下呗，如果亲的时候有感觉你就是弯的，没感觉你就是只馋她的脸。”
“这不太好吧……我这不是占人便宜吗？”头疼，苏芮突然想起来重生前时染谈过一个男朋友，还是自己的追求者，那人真是罪该万死，“诶，万一我有感觉了，她又是直的怎么办？”
“你大可不必有此担心，反正人家是弯的也看不上你。”
“……挂了。”苏芮挂断了电话。
手机振动，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饭饭：以我的姬达反应来看，你也不是毫无机会，总之先确定你自己的心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三三：知道了。】
苏芮关掉手机，推开门走回了座位，时染正对着一本本子写写画画。
写完最后一笔，她把本子推到了苏芮面前：“刚刚那道题，类似的题型我又出了五道题，你做一下，要考的几率很大。”
“哦，好。”苏芮现在已经无法直视时染了，她低着头，手攥着笔，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时染看苏芮迟迟不动笔，以为是自己出的题目有什么问题，问道：“怎么了吗？”
苏芮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这么多题……”
“不想写吗？”好像自己刚刚出的题目是有点多。
“不是不是！”苏芮急忙摆了摆手，“就是写完了的话想要个奖励什么的……”
时染挑眉：“什么奖励？”还学会要奖励了？
“就是……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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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心
“就是……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说完这句话，苏芮迅速低下头，她虽自诩脸皮厚，现在面上也有些烧了。心里骂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攻心，听信了范若尘的鬼话。
这下该怎么收场？
她低着头，脸几乎要贴在作业上，低声解释道：“其实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可爱，感觉软软的，想亲一下。哎，你别多想啊。”如果现在地面上有缝，她肯定早就钻进去了。
太羞耻了……
坐在对面的时染同样烧红了脸，有些愣住，心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现在的直女都这样玩吗？不知道“直女撩姬，天打雷劈”的道理吗？
“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的啊，我这个要求确实挺无理的，明明你是在帮我……”说完，苏芮提起笔开始写第一题了，就是提笔的手微微颤抖，但凡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紧张和无措。
可偏偏对面的时染现在头脑也在当机中：“……快，快写吧。”
那这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啊？苏芮不自觉舔了舔唇，有点燥热。
怀着紧张和隐隐的期待，她第一次这么快地写完题目。把题目递给时染的时候，她同样没有抬头：“写，写完了，帮忙改一下。”心骂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居然又结巴了。
题目纸被接过去之后，苏芮开始在脑内数秒，数到第一百八十秒时，还是没有得到时染的回应。她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怎，怎么样？”
时染蹙着眉，手中捏着红笔，苦笑说：“全错。”
“啊？”苏芮站了起来曲身向前探了过去，鼻尖萦绕着时染有些清冷的发香，她吸了吸鼻子，顿住了。
这可还怎么得奖励？
“好好学习吧。”时染淡笑，用红笔的尾部点了点苏芮的眉心，“下次再全错可就要罚了。”
苏芮现在内心已经旋转上天腾空一百八十转外加环绕地球三圈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腾地一下站起来：“我再去下洗手间！”
可能是被幸福冲晕头脑了。
刚一冲进洗手间，她就开始编辑微信给自己的狗头军师范若尘：
【三三：我现在确定我喜欢她！好喜欢啊！她刚刚点我眉心了！好苏啊！你懂那种感觉吗？我感觉我腾空了！】
【饭饭：虽然不太懂，但是矜持一点，算我求你。】
【饭饭：那你是亲她了吗？】
【三三：（微笑）没成功，怪我太笨。】
【饭饭：智商不够居然阻挡了你的爱情？？？】
【三三：这事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睡到她？】
【饭饭：……不如做梦。】
【饭饭：你真要追她？想清楚了吗？且不说追不追得到，这条路很难走的……】
【三三：我很确定，难得遇到心动的人，为什么要放过？万一我以后再也遇不到了怎么办？】
【饭饭：那你是承认你弯了吗？】
【三三：我弯了我弯了我弯了！说三遍。她魅力太大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好看！】
【饭饭：你先把月考过了再说，学渣不配拥有爱情。】
【三三：……】
不无道理。她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十分庞大的赌约，事关时染的后半学期。现在必须忘掉儿女私情！她可不能消极怠工！
苏芮紧了紧拳头，再次出洗手间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
“时老师，我们开始学习吧！”她带上空眼镜框，假装给镜框加上了封印，戴上就不会产生绮思，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然后提起笔做题。
苏芮的优点就是拎得清，她知道真正该做的事是什么，只要她愿意做，就会费心费力地做好，无论是学业还是感情。接下来的时间，她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终于静下心学习。
一时间空气静了下来，只有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阳光下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静谧又美好，偶尔抬头交流一下题目，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却莫名地有一种奇妙的和谐，就连时间的流逝都叫人悄然未觉。
直到苏芮的肚子有些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抗议，两人才惊觉已然到了中午。
时染歉然，拿过手机：“不好意思，我来点外卖。”她站起身，走至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苏芮，“先喝点水吧，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准备什么零食。”
她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昨晚出门买衣服的时候只是顺便去超市买了一些水饺和方便面。现在真的到了需要用的时候，家里却什么零食都没有，她开始责怪自己的不周全。
一定是因为昨晚过于心焦，过于急切，过于雀跃了。倒是一点也不像她自己了。
苏芮摸了摸鼻梁，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还在为刚刚发生的尴尬的事而感到羞赧不已：“……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她看了看表，也不过才十一点出头。
太尴尬了，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饿到肚子叫吗？如果有的话，也就只有她自己。实在是太糗了。
“你想吃什么？”时染指甲敲击着屏幕，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你的口味偏淡还是偏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