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前厅闷得很,本王出来透透气,倒是与羽相有缘在这个地方偶遇,”我尽量与此人周旋,还望他快快离去才是:“本王喜静,羽相有事可先行离开。”
我额头汗珠涔涔,已快力竭,不知还能与他周旋几刻。
羽鸿当下无言,一个劲的盯着我看,我自是十分不自在。我与羽鸿虽供职一堂,他为文官之首。我为摄政亲王,但朝堂之上他从来都事事不让我称心。这人颇有才学,又是孤身一人,平日里洁身自好,不越雷池一步。我有心除他却也只能私下使些暗召。但几次三番暗杀都没弄死他,倒是使我不少折损。今日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羽鸿,你意欲何为?”当下该死的羽鸿一手将我拽起,困于其怀中。我不明其意,身下挣扎,但如今色厉内荏恐也奈何不了他。
“我劝王爷还是莫要折腾,王爷这番衣衫不整的模样,被外人瞧去,啧啧!王爷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心下恐慌,这厮今天这么不正常?我当下动作更大,我贺兰铭祁岂是甘于被人控制?
呜,颈下挨了一刀记,脑袋更昏沉,晕倒之前。我好像感到有人往我口中塞进一物。让我心中发麻的是,那东西好似活物,一入口中便自动往腹腔爬去。恍惚间听到身边之人喃喃自语:“酒也喝了,熏香也闻了,两厢作用之下,还能撑到这时。啧啧!不愧是贺兰铭祁。”
第12章 南北和亲
昨日熙则大婚,我酒醉厉害,梓符回禀,他发现我的时候,我和羽相在一起。我回想当时只记得自己在偏殿闻不惯那熏香,便出去要寻梓符。结果和羽鸿巧遇,后面之事便也不怎么都想不起来,怕这就是酒鬼常说的喝断片了。没想到人生第一次饮酒,竟醉得一塌糊涂。自此酒怕是沾不得了。我再三问梓符,我可于羽鸿面前失言,酒后切不能耍什么酒疯。从未饮酒,不知自己喝醉后酒品如何?莫要让羽鸿嘲笑才好。梓符回复吞吞吐吐,在我的逼问下。便说我当时醉得不省人事,是被羽鸿给抱回来的。
七尺男儿,被人抱回来的。这真是丢大发了。羽鸿这人也当真可恶,我醉了,他便不管我就是,到时梓符自然会寻我。他这般自作多情。要本王如何自处?
······
夏季三伏天最是闷热,虽有凉玉储冰稍解暑气,但近日闽南一带匪患猖獗,不断滋事生非.加上地方剿匪力度不够,导致其匪患更加肆无忌惮,民怨四起.思至此我恨不得一刀砍了那闽南一众大小官员,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一事不顺则诸事不顺.我那妹妹生来便是气我.平日里仗着我宠她,跋扈专横也便罢了.竟然不争气到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子,出入烟花柳巷,竟同风尘妓子当众大打出手.我深觉脸面全无.从两年前的胡玉到今日柳巷嫖客,她私下到底结交多少男人?又有多少面首?
我十四岁便远离京都,亲征战场.我离开时她尚鬓角,我归来之时她已是豆蔻年华.中间那几年我这做长兄的和她是千山万水的距离.而战场厮杀往往有今日没明天.我忽略了对妹妹的管教.说到底是我这当兄长的失职.父母家兄不在身边.将她一人丢在冷冷冰冰的深宫.让那些有心之人转了空子.用些下三滥的招数带坏了銘惠.想来更是气恼。
我两年前战场归来,便发现銘惠与我不亲厚.我当时只觉得是长时间分离,兄妹生分了,未曾往深处想.后因胡庆一案,她的表现太让我失望.却也念及她年幼不曾难为她.后也对她行事作风有所耳闻,待兄妹相见时总多番与她苦口婆心说教,却均是无益.我是失望失望再失望.
而如今她不顾父母脸面,不顾堂堂南茴长公主身份,不顾天下悠悠众口,做下此等荒唐之事,让我心寒.
我身为兄长,管教不严,造成如此局面,难辞其咎.銘惠糊涂至此,我却不忍心过重责罚于她.单单杀了她两个管教嬷嬷,斩了她一众情人,荡平了事发之处的花柳巷.唯独对这妹妹不知如何是好.却也不能一味放纵她乱来.对她一番语重心长,她也认为我是苛责羞辱于她,让她于自己府上面壁思过,她却道我狠心囚禁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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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公主府中侍卫,前来回话,禀道,銘惠,于闺中摔摔打打,大发脾气.甚至以绝食相逼.哎,我有心救她,她却如此不听话.
未免銘惠做什么过激之事,当晚我亲去看她,然而见到的局面却是她蓬头垢面,大哭大闹毫无样子.在我面前更是放肆.语言粗鄙,全无往日灵秀,我心下气极.动手便又是把她打的晕死过去.我这妹妹不是天生克我不曾?
我贺兰铭祁,一生倨傲,唯独为妹妹温柔相待,却不曾想骄纵她如此脾气。但想来銘惠毕竟年轻,做下如此错事,底下之人不曾阻挠,恐还有推波助澜之势。如此我岂能容他们继续教坏公主?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趁此机会,重新选仆。公主府之人,侍卫,奴仆,管教------总全不过百十人,一次大换血也是两天之事。
北瑄国君,日前一道文书,以万金求娶南茴公主为后,结秦晋之好,修南北和睦。贺兰铎尚幼,自是无什么闺女,而南茴国适龄未嫁的公主恰巧只有銘惠一人之选。当时我念及銘惠年幼丧母,远嫁他国,怕是委屈。不顾朝中大臣之议,想待銘惠选出意中之人,便请旨为他们成婚。我不想銘惠牺牲自己的幸福远赴他国联姻,从此千山万水远离故国再无依仗。如今又发生有辱闺名之事,我万分胶着。朝堂之上,我力顶众议,希望给銘惠搏一个婚姻自主。
“祁亲王,南茴、北瑄联姻兹事体大,切莫因个人喜恶亲疏而损害国民利益。”朝堂之上卿大夫林琅振振有词,是要拿国家大体来逼我就范。那祁亲王三字咬得极重。
“林大夫,此言差异。不是本王舍不得妹妹,不愿促成两国联姻。銘惠性情率真,又逢身体不适,一直于府中养身。南茴与北瑄千里之距,銘惠体弱怕是经不住那路途艰辛。如果北瑄诚心联姻,便使北瑄王子入我南茴,做我南茴驸马。却也甚好。”
“祁亲王,莫不是忘了北瑄国书言明娶的是北瑄皇后。”
“那便劳烦太后娘娘为国为民,再认哪家皇亲国戚的闺女,封个公主于那北瑄便是”我被朝臣堵的十分不悦。朝袁蓝月道
却闻珠帘之后,南茴慈康太后道“呵呵,都言祁亲王心狠手辣,枭雄人物。哀家觉得传言便是传言不可信,祁亲王这般的人物却倒对那不争气的妹妹十分心慈手软呢!”
“太后,此言何意?”
“祁亲王不知?或者说你还打算纵容她到什么时候?当真不顾国家大体不成?”袁蓝月言辞锋利,语带怒气。“帝姬贺兰銘惠--温庄公主,蕙质兰心,温婉贤淑,身份尊贵是和亲北瑄最佳人选,结两国之好,功在后世。祁亲王身为兄长,疼爱幼妹乃人之常情。哀家体念,特准祁亲王沿途护送温庄公主和亲北瑄。”
······
第13章 祸起南湘(一)
銘惠的婚事,最终定在三月之后。袁蓝月老虞婆朝堂之上,语言相要,顾及銘惠的名声我不能坚决抵婚。思来更是恼怒。一恼銘惠不争气,二恼袁蓝月事事与我过不去。
近日来闽南匪患一事,一直让我心生不安,虽斩了几个尸位素餐的庸官,颇有效果;但并没有从根本解决匪患一事。
晚间,皇宫大内尤公公前来传小皇帝的旨意。命我即刻前去共商解决闽南匪患一事。我着一袭紫金色蟒袍,佩戴亲王冠冕,腰授玉带,脚着金绣云纹朝天靴。一派亲王朝服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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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议事应多选择御书房,今日却让我在人际鲜少的南湘殿等候.这南湘殿是我为皇子时宫中寝殿.如今我已开封建府,自是不宿在南湘殿.而宫中无年幼未封的皇子,南湘殿便也一直空着.今日贺兰铎让我在此议事,莫不是为回顾往昔,一叙叔侄情分不成?
南湘殿建制,摆设亦如多年前.这是皇宫里我最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和二十年前比起来变化不大,只是红颜已老,朱丹未改罢了.观之,多是物是人非的伤感.
华灯初上,外面的热闹浸不入南湘,南湘的寂静落寞与周围宫殿的金碧辉煌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殿内的一件一物又是那样的让我熟悉,因是时常有宫人打扫.南湘殿空寂多年,还保持着原先的面貌.好像随时等待出远门的主人回来.
我从南湘殿那爬满君子兰的斑驳宫墙,一步一回忆走到殿内,我抚摸着朱漆宫门,八仙楠木桌,小时候常常把玩的床头龙形佩剑,以及床踏上锦绣棉被.恍惚间又回到过去.
殿内不知什么时候点的熏香,闻之使我精神不振,昏昏欲睡。脑袋不甚清醒,依稀感觉劲间一凉,接着便是一阵啃咬之感袭来。双腿提不上力气,站立不住,竟已被人圈抱怀中。
我心下大骇,皇宫重地,谁人如此放肆?我当下强打精神,双臂挣扎的逃出那人怀抱。
“皇叔,你就这般力气?如此软绵绵推拒,倒让朕更加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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