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夜伸了个懒腰,趿拉着鞋子走到饭桌前,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只放在嘴里,喝了碗中的小米粥,边嚼边支吾:“小宝总算有长进,懂得孝敬师傅了。”
小宝道:“这是老板让人送过来的,说你昨天喝了酒,醒来肯定会饿。”
辰夜心道:这洛函兄果然够意思,昨天不仅不远万里将自己背回来,还记得送上饭菜,好得简直都有点让自己过意不去。
辰夜吃了两口包子,对小宝道:“说吧!你昨天究竟怎么了?”
小宝看辰夜的眼睛有些茫然:“我昨天怎么了吗?”
辰夜抱臂直视着小宝:“你说怎么了?”
小宝继续茫然:“我到底怎么了?”
辰夜道:“真没有怎么?”
小宝快哭了:“非要怎么吗?”
辰夜投降:“既然没有怎么,洛函兄何以会半夜去到绮秀楼寻我?”
小宝努力咽下塞了满嘴的包子:“他昨天傍晚时来找过你一次,看你不在就匆匆走了。”
辰夜纳闷:“他没跟你说些什么?”
小宝道:“没有。”
奇了怪了,这洛函究竟是怎么了?辰夜托着下巴思考着。
吃完早饭,辰夜直接去了洛函房中,敲了半天门也没见有人开。他拉住忙着擦桌子的小二:“你们老板今天不在?”
小二道:“我看他一早就出门了。”
“他去了哪你知道吗?”
小二道:“这……他没说我也没问。”
辰夜带着满腔的疑问愣在原地,努力回想着昨日的情境。他依稀记得他喝醉后付嫣跟他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而后洛函便过来寻他。
他记得付嫣当时好像要跟他说的是自己与乐染的关系。
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洛函又为什么非要在昨夜找他呢?
这中间貌似有某种关系,但是……辰夜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等洛函回来再一问究竟。
奈何从白天等到日落,辰夜也没有将神秘失踪的洛函盼回来。
心里藏了太多的谜题需要一个答案,辰夜就像是一锅被火加热不断升温的水,想要达到沸腾的突破口,却一直找不到那个点,只能空熬着,越来越着急。
辰夜想着,罢了,既然这里等不到,不如先去看看付嫣哪里,问出昨天她未能说出的那个答案。
他匆匆出了客栈的门,一溜小跑,跑到怡红楼时,看到老鸨倚着门框哭得委屈,身边还围了几个莺莺燕燕苦口婆心的劝。
辰夜看了看,走上前去问道:“妈妈这是怎么了?”
老鸨一看到辰夜,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哭出了声:“公子啊!楼里昨夜糟了贼了?”
辰夜道:“遭贼?楼里丢了什么吗?”
老鸨拧着鼻涕,哭得细心裂肺:“昨天公子与小世子斗富,场面有些混乱,您给我的那一捧白花花的碎银,就被我随手放进一个木匣中。今早想起,去看时,那木匣白花花的银子却都成了瓜子皮啊!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啊?到底是谁呀?诶呀!还叫不叫人活了?”
老鸨哭得捶胸顿足,一旁的一个女子安慰道:“妈妈,您也别太伤心了,银子以后还会有的,注意小心一点就好了。”
另一个女子道:“对啊,妈妈,那人连您的东西都偷,一定是活腻了,如果被我逮到,一定活剥了他的皮,再把他五马分尸。”
辰夜缩了缩脖子,感觉身后一寒,心想着八成是昨日的术法失效了。天庭住的都是些神仙,向来是不用银子之类的身外之物的。但人间司因为掌管人间世,少不得需要一些银子下界方便办事,天庭便会每年发放点银钱方便人间司的神仙办事。这是几千年前天庭就定下的规定。然而神仙到底是神仙,千百年如一日的慢生活,又很少下界,自然也想不到千年对于下界的人来说是多么漫长的时光,也不知道人间的变化。千年前定下的每年拨给人间司仙君的银子,放在现在,连个普通的宅邸都买不起,每个仙君再分一分,实在有些寒酸。
侧狭当时刚接手人间司时曾经跟天帝说过这个问题,奈何却说得不是时候,当时天帝不知听谁说了侧狭私自下凡喝花酒的消息,又经侧狭这么一提,顿时觉得侧狭这人心机叵测,气头上的天帝登时就将侧狭一脚踢出了太微殿。
从此再也没有人有胆提这件事。
人间司的仙君下界办事手里除了天庭发的几个可怜巴巴的碎银,也就只能“自费”了。所谓自费,就是“点石成金”,捏个诀子将手中看的见得东西变换一下样子。不过这个术法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时间一到,物品就会便会原貌。所以这个术法的使用也讲究时机,先前兆启真君就因为这个原因被凡人揪住,当做江湖骗子活活打一顿,委实可怜。
好在此次辰夜尚没有被发现。
辰夜看着哭花了妆的老鸨有些心虚,扒开她捉着自己的衣袖,怏怏道:“妈妈,您节哀。”暗暗走了出来,拐到一边准备上二楼牡丹阁。
刚迈了一个台阶,辰夜感觉室内光线一暗。
转过头,□□个身材健硕的人分列两队站在绮秀楼的大门前,一人背着手走进来,挂着一幅你们都欠我钱的表情。
老鸨看到来人,有些惊慌,忙擦着眼泪上前招呼:“小世子……”
那人不理,扫视着楼中的众人。终于看到扶着把手、准备上楼的辰夜时,倨傲阴枭的眸子转了转,露出有些森寒的笑:“辰夜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辰夜看着锲而不舍前来寻仇的宋第,有些无奈。所谓狭路相逢、冤家路窄……本来不想再挑起事端的,偏偏宋第不给他这个机会。
宋第一个眼神,那几个大汉一齐攻向辰夜。
辰夜看了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大汉,对宋第道:“世子,咱们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吗?”
宋第冷笑:“辰夜公子不是很能打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他暗暗对那群大汉比了个手势。
站在辰夜身后的大汉忽然发力,亮出明晃晃的大刀。
辰夜察觉到身后的气流,率先飞起一脚踹掉了大汉手中的刀,再一脚将大汉踹倒。其余人也纷纷亮出刀剑。
辰夜看了一眼阴笑的宋第,心道:这纯粹是横了叫我死的心了,这宋第果真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干!
大汉们攻来,辰夜两步抢上几节楼梯,然后扶着栏杆,飞身一踢,踹下去三个人。用折扇架住左边袭来的刀,左手飞出一拳,那人骨碌碌滚了下去。辰夜从衣襟里掏了掏,掏出五个早上装来吃的核桃,用力挥出,前方举刀袭来的三人应声倒地。
辰夜拍了拍手,走到宋第面前,得意的笑:“承让。”
宋第的脸一黑到底,看看周围趴了满地手下,暗骂一声:“废物。”狠狠剜了一眼辰夜,又不敢自己贸然出手,愤恨不已,撂下一句:“等着瞧。”甩袖走出了绮绣楼。
那几个倒在地上的哀哉呼痛的大汉一见宋第一走,纷纷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尾随而去。
辰夜也转身慢慢悠悠上了牡丹阁。
徒留下楼中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看着二人的身影背道而驰,先前的打斗好像没发生一样。
辰夜上了楼,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半晌都没有动静。
辰夜又敲了敲,里面才有人应了一声:“谁?”
辰夜道:“付姑娘,是我。”
里面又没了声音,辰夜站在门外等了好久好久,也没等到付嫣开门,站在原地纳了闷。
楼下却传来一阵喧哗,辰夜听见老鸨的声音响起:“诶呦!小世子,您怎么又来了?”
辰夜愣了愣,转过身站在二楼看着楼下。
这次的宋第没了刚才的阴枭,感觉和气了很多,看到自己还笑了笑。
辰夜糊涂了,这宋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身后牡丹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付嫣走了出来,看着楼下的方向,表情有些担心,喃喃了一声“公子”。
辰夜拍了拍付嫣的手,温柔道:“别担心,他酿不出什么大风浪。”
一甩衣摆,又滴溜溜下了楼,迎上宋第:“怎么?小世子这次又搬了什么救兵?”
宋第道:“方才我想通了,公子说要坐下好好谈谈,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如何?”
辰夜道:“好啊,怎么谈?”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宋第对着辰夜的身后道:“付姑娘,能否暂借你的牡丹阁一用。”
刚下得楼来的付嫣点了点头。
不知付嫣熏了什么香,整个牡丹阁中弥漫着妖冶的香气,浓重刺鼻,辰夜连打了三个喷嚏。
宋第推开门窗,清风徐来,但也没有将屋中的味道消去多少。
宋第靠在窗边。
辰夜坐在楠木桌前,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什么?”
宋第道:“随意。”
辰夜道:“跟你有什么话说?”
宋第道:“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辰夜自顾自喝茶。
宋第蓦然道:“你究竟是谁?”
辰夜举杯的手顿了顿:“什么意思?”
宋第直视着辰夜,眸中如一滩黑水:“算了,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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