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染只好偃旗息鼓,收了指甲接过大婶手中的碗。
大婶瞬间的慌张落入乐染的眼中。
敲门的声音有些霸道,砰砰砰像是要将门拆掉。
大婶犹豫半晌,才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那大婶气焰嚣张道:“你那儿子还没回来?到底何时还钱?”
大婶道:“我儿他不在家,二位爷再等等,等他回来再说?我们孤儿寡母,情况您也知道,他爹当时一病不起而后去了黄泉,单留了药费债给我母子二人,能不能再宽限几日?我儿已经在尽力凑了,很快就会凑齐的。”
门外的汉子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这么着,就将你这房子占了抵债吧!”
大婶哀求道:“这可使不得,我们就这一处安身立命的住所,您可别把我们将绝路上逼啊!”
汉子提起刀来,对着大婶比了比,最终挥刀砍向大门,那破旧的大门轰然倒地。汉子道:“三日后我会再过来,如果还还不上,下次我砍的可就不止是大门了!”
说罢,便扬长而去了。
一直在柴房冷眼旁观的乐染走出来,将空碗递给大婶:“多谢款待。”
大婶的神情有些落魄:“不好意思,让你看见这一出。”
乐染笑笑:“撞破此事才是我的不该,看来您另有它事,如此,我便更不该打搅了。”说罢,点了头算是谢过,转身走出院门。
大婶道:“等一下!”匆忙进了屋中,拿出一个手帕,帕中包了三个铜板,递给乐染:“你看病也要钱,招待不周,得你自己去看病了。我家中情况已然如此,再多是拿不出了……”
乐染顿住,看着那三个铜板,看着那大婶第一次有点困顿迷茫:这是什么情况?
不由他拒绝,大婶将那帕子放在乐染手里,看了眼乐染又沁出血的手,有些忧伤,感叹道:“谁人都是娘心口掉下来的肉,即使你娘看不到,怕是也会心疼的吧!也不知我儿在外受苦受伤,会不会有人帮衬着……”
乐染愣了愣,将那包着钱的帕子又递了回去:“这个我用不到。倒是……”乐染摸出一只银盏子,递给那大婶:“这个,就算做是你那粥钱吧!”
大婶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想要还给乐染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乐染暗暗跟在那两个要债的汉子身后,一直跟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头又有些晕眩,便再也顾不得许多,欲快速冲过去,右手却被人从后制住!
乐染蓦地一惊,转身反过来用受伤的左手直攻身后之人的喉咙,又被人捉住,卡在腕子上,生疼生疼的。
乐染看见了身后之人的脸,脑袋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昏沉,空白片刻,先是迷茫,再是惊讶:因为那张脸他认得,之所以未反应过来是觉得那样的神情千不该万不该,却不该出现在这张脸上。乐染道:“你是……”
那人挑着眉半笑着,眼神中却透着霜寒:“直击命门,你是打算再杀我一次吗?”
腕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乐染咬牙道:“小……君未天君……好久不见啊。”
第154章 算账
乐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处软榻之上,四周洁净清爽,倒像是一间客栈的客房之内。乐染裹在被子里缩了缩,觉得身子还是发虚,提不起半分气力。撑起身子想要起来,手却蓦地一痛,乐染伸出手来在眼前看看,发现左手手腕的痛处已经上了药,被细细包扎着……
人一没力气,脑袋也磕磕绊绊昏昏沉沉的,终于反应过来晕倒前的事情时,便听到不远处有人沉声道:“你醒了?”
乐染看着那人微怔了怔,强撑起来,却还是有些气力不足,半倚在榻上,虚情假意的笑着:“是你救了我?多谢了。”
君未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气血不足一脸惨白的乐染,笑起来:“说不上救……”他冷冷瞧着乐染:“……是囚禁。”
乐染也笑起来,撑起脑袋侧躺在榻上指了指身上严严实实的锦被调笑道:“那君未天君对囚犯岂不是太好?如此待遇,就算囚禁我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君未半抬着嘴角:“一辈子?好呀!就看你与我耗不耗得起!”
乐染神色微恙,心道:难道他也知道了辰夜魂魄的事,难道他也是为此而来?那魂石困不住魂魄太久,他的确耗不起的……
看到乐染努力掩藏的担忧,君未道:“是啊!你耗不起,毕竟明日便是月朔!”
乐染神色一冷:差点把此事忘了!顿时又有些轻松,看来他不是冲自己怀中的魂石而来,这事他还不知道。
君未半垂着眼:“你本已气血两虚,明日又是月朔,怕是你不栽在我手里,也会落于其他人手中。届时,以你的处境,无意于等死。”
乐染眯了眯眼,无奈的垂了眼眸:“好呀,我的弱点你已了解的清清楚楚了,既然如此,我便只能……”他抬起头笑起来,霎时间伸出指甲直攻君未门面。
乐染神色淡淡,捉住了乐染的右手,乐染动弹不得,便又伸出左手去直击君未下腹,被君未牢牢接住,继而手指下滑,牢牢扣住乐染被包扎着的手腕。
乐染闷哼一声,两只手都软了下来,身子也微微蜷曲,似是痛得厉害,那洁白的绷带瞬间有又出殷红的血水来。
君未又微微加重了力道,乐染便收回了右手,额上开始沁出冷汗,脸色又白了三分,咬牙死撑了。
君未冷哼一声“不自量力”,松开乐染的手腕。
乐染捂着手紧皱着眉头,半晌才费劲扯出一个不甘示弱的笑来:“不错嘛!身手不错,有进步!”
君未看了看乐染,站起身来,走去了房间的一角,边走边道:“我劝你也别白费力气了,以你现在的处境,连个力气稍微大一点的人类都对付不了。况且这县内自打发现你和魇影的踪迹之时,便被侧狭布下了暗线,处处都是天兵,目的就是绝不能让你们逃出去。”
乐染道:“哦?是吗?都是来抓我们上天的?”
君未道:“幸亏你遇见了我,不然你若在街道杀了那两个人补充体力,血腥气定会瞬间引来附近的天兵,你便逃不了了。”
乐染道:“逃不了又如何,这屋内被布满结界,外面发现不了,我也逃不出,现在在这里,我岂非依然逃不了?你敢说你不是也想带我去天庭?”
君未转过身,乐染看见他手中端了一碗乌漆漆的东西过来。
君未慢悠悠走到床前,看了乐染一眼:“没错,我是和他们一样,也要带你去天庭。不过在那之前,我却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把我们的私人恩怨算一算。”
乐染想起那日自己洞穿他胸膛时他眼中难以置信的哀戚眼神,道:“如何算?”
君未递过那碗,对乐染道:“喝了它!”
乐染看着那黑漆漆的液体,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君未不容拒绝的表情,心想着这八成是什么七日断肠散之类的□□,要折磨自己来偿还当日的仇怨?
君未看乐染不动,冷声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灌下去?”
乐染脸色更白了些,心想着反正横竖不过一死,还是听话些找找机会为好,心一横,眼一闭,接过乐染手中的碗喝了下去。那碗中液体却不似想象中苦涩,也没有带来预想中肺腑绞痛的感觉,反而甜甜的……
乐染回味了一番,皱着眉头难以理解的问道:“红糖?”
君未收回乐染手中的碗来:“你失血过多,天帝下令最好捉活的,别还没怎么着,别先死在我这。”
乐染愣了半天,心中愤愤:兄弟,我是覆恶!不同人类!用一碗红糖就像糊弄我补回我流失的血来,真的太天真了好吗!刚要开口,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君未动作一滞,给了乐染一个“少给我多事,不然有你好看的眼神”,便起身开了门。
乐染无所谓的躺下,心想着我才没那个气力多事,悠悠哉哉躺下了,听着外面一人道:“天君,巡查的天兵说有一个妇人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说是还受了伤,似乎是天君要寻的人。但魇影的消息还是没有……另外,侧狭真君也来了这附近巡查过,后来怕是没什么发现便又走了。”
君未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让人继续留心些,尤其注意要侧狭的动静,及时汇报给我。”
“属下明白。”
“去罢。”
门被慢慢关上了,脚步声又缓缓靠近。
乐染道:“看来你这几年混的不错啊。”
君未不言答,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拉过乐染的左手。
乐染下意识去躲:“喂!你要干嘛?”
君未不理会,强硬的拉过乐染手上的那只手:“别乱动。”
乐染难得乖乖听话,看着君未解开自己被鲜血沁透的纱布,皱眉看着那鲜血淋漓的创口,而后打开一旁的药罐,小心翼翼涂抹在乐染的手腕上。
乐染疼得猛吸了口气,又看见君未谨慎认真的神色,有些失笑:“喂!你究竟是想杀我还是想救我?又是替我疗伤又是掩人耳目的,你究竟想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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