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白清迩有些糊涂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回、暗道
「什么意思？」
「这镇里怕是用了什么法术，所以成了个迷镇。」
「嗯。」白清迩点头道，「我猜也是。」
要不然这个这么小的镇怎么可能让他们兜这么久？
「这只蝴蝶是凭气息寻人，不会出错自不会迷路。」
既然他们没有迷路，也就是说是眼前幻境迷惑了他们，那就是说……
「难道说……这也是个幻境！？」
卫无恙点头：「嗯。」
「那、那怎么办！？」
有卫无恙在边上，白清迩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可就怕他们耽搁久了，他的那帮师兄弟们会有什么损伤。
「破开便是了。」卫无恙淡道，「到了。」
到了？
白清迩愣了下，再一看那只纸蝴蝶竟瞬时燃烧化作了灰烬，而卫无恙则是指尖轻挥，他的离阳登时离鞘，直向前面的空气挥砍一剑。
那离阳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器，竟硬生生地将环境砍出了一道裂口。
那裂口晃荡着，而正前方是一扇老旧木门。
「你是说我的师兄弟们都在这门对面？」
卫尘颔首，收回离阳，他牵着白清迩一道自裂口踏出。才不过刚走出裂口，白清迩回头一看，身后那道裂缝已然消失，适才的幻境也一道消失了，至于白泽也已经将那些妖气除尽缓缓地自天上飞落至他们二人脚边。
「白泽，辛苦你了。」
白泽翻着白眼哼了声，下一刻便消失了。
「为什么要把白泽收了？让他跟着我们不是更好吗？」
「白泽与白灵鹫不同，他心性高又口不择言，若让你的师兄弟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于你总是不妥。」
白清迩点了点头。
虽说卫无恙是好心，可是他的身份若是暴露了，堂堂魔君无缘无故这样帮着他，免不得要让人怀疑他与魔道有勾结。
心想还是卫无恙想的周到，白清迩随着卫无恙一道进了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瞧着有些偏僻，但是瞧着颇大。
寻水镇里其他屋子分明都点着烛火，可偏偏这间屋子里头一点亮光也没有，进到屋内，里面黑漆马虎的伸手不见五指，白清迩忙从自个儿怀里掏出个火折子，这才勉强得以看清这屋里的东西。
怎么瞧都是间寻常的屋子，虽说瞧着比之前的屋子大，可也是能一眼望尽，这屋里头除了他、卫无恙与白灵鹫便再没有别人了。
不过既然卫无恙那样言之凿凿地说是在这儿，那应该……不会有错才是罢？
卫无恙环视一圈房子：「有暗道。」
暗道？
卫无恙牵着白清迩，径直走至一墙边一手摸上墙壁。
「这面墙有气息残留。」
白清迩也当真是好奇，便伸手摸上了那面墙。虽是微弱得很，不过白清迩再是不济倒还是给他稍稍感觉到了点。
「可这堵墙在这儿，怎么进去？」白清迩敲了两下墙，那墙传出来的声音听着是实心的。「总不可能破墙而入吧？这声音好像不是空心的。」
「公子，这该是镜术罢？」
白灵鹫有那么点不大确定地问道。
这名字白清迩可是从没听过，他疑惑道：「镜术？」
「哦，白公子是不知道罢。」白灵鹫道，「镜术说来也称得上是障眼法的一种，其本体会因这个法术而将其本身有的法力妖气反射至相近的东西上借而隐藏其本体。」
「哦，原来如此。」
白清迩连连点头，心中暗想着难怪这墙摸着有气息残留但敲着却是实心的了。
「可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知道是镜术？」
「这法术若是识破了一次，以后便晓得了。不过我也是猜想，尚不能确定。」白灵鹫谨慎回道，「公子，你认为呢？」
白清迩看向那未吭一声、象是在寻什么的卫无恙。
卫无恙仍是沉默了会儿，直到他站定在一个柜子前，这才开了声：「嗯。确实是镜术，暗道在此。」
暗道在此……？
白清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番这个约莫只到他腰间左右的小柜子，与这屋子一般老旧的小柜子怎么瞧都是寻常得没一点特别的，寻思着兴许暗道是在柜子后头，白清迩便连忙去到柜子边，使足了力气将那柜子挪开些许。
本还当是这墙后面会有什么机关阵法，可是入眼的就只有尘埃与蛛网，地上与墙角边不知是什么东西，瞧着黏糊糊脏兮兮的，直恶心得白清迩将那柜子迅速归回原位。
「这墙看着跟其他几面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为什么断言暗道是在这边？」
「这屋中，只有这个柜子没有气息残留。」
「嗯？」
白清迩轻歪着头伸手贴上那面墙，果然，也是有点气息。至于那柜子，适才在挪动的时候白清迩便没有感觉到分毫。
「可、可这柜子就这么点大，能通哪里去？」
白清迩打开柜子门，里头瓦罐堆放了好几个，还有不少尘埃落着，瞧着要怎么脏就怎么脏不说，且怎么瞧都不象是有玄机在内。
「白灵鹫。」
卫无恙唤了声，白清迩隐约听到白灵鹫轻叹了声气，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白清迩只见白灵鹫飞向柜子，颇显吃力地咬紧瓦罐边将里头的瓦罐拉出柜子。也实在不好意思看卫无恙如此虐待小动物，白清迩便手脚麻利地帮着白灵鹫一块儿将瓦罐全数搬到一边。
里面仍是瞧不出有一点玄机，东西搬空后反倒更显得这柜子脏污。
「然后呢？」
白清迩甚为不解地望向卫无恙与白灵鹫。
「两位公子，我先进去。」
想问白灵鹫是要进去哪里，不过还未问出口，便见卫无恙轻点了点头，白灵鹫得命飞进柜子中，翅膀扇动掀起了柜中的尘埃，而不一会儿，白灵鹫便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诶！？……诶！！？」白清迩这叫一个目瞪口呆，「这、这白灵鹫就这么进去了？那、那我们怎么进去？一个个爬进去么！？」
这柜子里头如此脏，白清迩上下打量了番卫无恙。
怎么瞧卫无恙都不可能爬进这个脏兮兮的柜子里头罢？
不出白清迩所料，卫无恙听他这话登时眉头轻蹙了下。
「这倒不用。」
说罢，卫无恙一手牵住白清迩，他唇瓣轻翻便见他二人身形逐渐缩小，直至身高稍矮于此柜。对自个儿这番模样颇有些新鲜感，白清迩此刻有些兴奋，不停地看着自己再看向卫无恙。
「嘿，这一手厉害了！照这样的话你岂不是做什么事都很方便了！？」
随着卫无恙一道进到有许多灰尘的柜子中，柜里面味道也是重得很，似是发霉的气味。白清迩皱着眉头忙不迭掩住了自个儿的鼻子。
卫无恙淡道：「也不会时时用得上此法。」
白清迩随着卫无恙，步伐不见半点迟疑地径直朝着前头走去。眼前分明是柜壁，可神奇的是他们竟真就那样穿过了柜壁。
不同于柜子里头那般黑乎乎的，穿过柜子后，那对面是个墙上挂有许多火把的通路，石块堆砌而成的暗道颇冷，前头有几处拐角，瞧着也不知道哪条路是通哪里的。
缩小术被解除，白清迩他们缓缓地恢复成了他们原本的身高体型。
「白灵鹫呢？」
心中感叹着这变大变小的当真有趣，稍稍张望了下，白清迩没见到先他们一步进来的白灵鹫的身影。
「我要他去寻你的师兄弟们了。」
「这样啊。」
这白灵鹫还真是被使唤得够厉害的，白清迩暗暗想到。
他们在原处等了片刻白灵鹫这才回来，想来兴许是这里头太大，害白灵鹫寻了一阵子罢。
飞至白清迩肩头上，白灵鹫道：「公子。」
「可查出来了？」
白灵鹫颔首：「查到了。我寻了这个暗道，剩余的十三位公子只被我寻到了五位。五位公子看上去样子不大好。」
白清迩一个紧张：「样子不大好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有人……！？」
「不，这倒不是。」白灵鹫忙否认道，「我未能进到里头去看，只遥遥地看了眼，该是没有性命危险，只是样子不对劲。」
白灵鹫该是想要让白清迩稍微放心些的，可他这样的说法反倒是教白清迩更担心了。
十三个人只寻到了五个，也不知道是哪五个，怎么想都是越想越担心，白清迩连忙摇了两下卫无恙的手。
「卫无恙，那个……快点去救我的师兄弟们罢！」
「嗯。」
卫无恙向白灵鹫抬了抬眼睛，示意指路。
白灵鹫未敢耽搁，便在前面飞着，带着他们在这迷宫之中七绕八绕的一会儿，这才在一个拐角口停下。
「便是这前头。」
白清迩这一听，连忙就要冲过去，却被卫无恙拉住了。
「怎么……？」
「你知我身份，之后在你师兄弟们面前还得记得唤我作卫尘。」
白清迩连连点头，卫无恙这才重新迈开脚步与他一道向前走去。
拐过拐角，约莫十来二十米前头是个石门洞，门洞后面的石室相较外头的过道便显得略暗有些看不大清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