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啊我忘了说，虞姝不爱吃羊肉来着，能换换吗？”
“能啊，旁边还煲着排骨汤，这个刚放进去，现在换还来得及。”
“谢谢于叔！”她乐道，猛地一顿，发现称呼于叔，一下就想到了另一个人，笑容不禁深了几分。
菜上齐后，虞姝看着这一长桌布满的盛宴，受宠若惊地看向两位家长：“会不会太隆重了？”
赵玉言笑着摆摆手：“不隆重，以后还能吃上更隆重的酒……晚宴。”
苏堂清坐在主座，举起杯子：“欢迎小虞来家里做客，青荧第一次带人来家里玩，苏戚白也……咳，新年快乐。”
几人纷纷举杯，赵玉言收起桌下的脚，暗道：这俩人还在玩地下恋情，可不能随便戳破了，免得小年轻们尴尬。
赵青荧和虞姝坐在一旁，热情地给虞姝夹菜。虞姝递了眼色，向两位长辈看了一眼。
她立马会意，扭头给爸妈夹了菜，这才开始吃饭。
苏戚白不悦：“就冷落我是吧？”
赵青荧得意：“自己不会夹啊。”
苏戚白无奈，伸手去夹虞姝面前的牛肉。虞姝主动将盘子递过去，他也不推辞，接过来放在面前。
两人沉默地进行交接仪式，实则是都懒得废话。但这在赵玉言眼里看来，就是默契！十成十的默契！
饱餐一顿后，一家人在外面散了会步，转战回去后，苏堂清无意间和虞姝聊起了公司的管理情况。
虞姝如遇贵人，趁机请教了几个问题。苏堂清针砭时弊地解答一番，又提出几个可行性建议，虞姝虚心受教。
苏戚白也加入了话题，苏堂清便同二人聊起了国际经济形势和国家政策，公司管理和用人制度，三人时不时交换意见，聊得风声水起。
赵玉言视线在虞姝和苏戚白二人身上来回逡巡，每当虞姝发言时，她就忍不住连连点头，心里越发满意。沉着冷静，有看法有见解，不献媚不讨好，不错不错。
“妈，你看什么呢？”坐在旁边的赵青荧问。
赵玉言示意她小声一点，冲虞姝的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你觉得虞姝这人怎么样？”
那还用说？
赵青荧洋洋得意：“那真是好得没话说，你要是有空，我可以给你讲个三天三夜。”
“你少贫。”赵玉言笑道，“你喜欢她吗？”
赵青荧一怔，惊诧地看向她，摸不准是什么意思，心思兜来转去，紧张又期待地说：“喜欢啊。”
“那就好。”赵玉言笑，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这两人是闺蜜，关系能不好吗？
天呐，婆媳问题、姑嫂问题都不用担心，这虞姝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儿媳妇啊。
她欣慰地拍了拍虞姝的手：“你做的不错。”
赵青荧很懵，试探道：“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赵玉言手捂着嘴，凑到她耳边，视线仍停留在虞姝身上，悄声问：“你说，让虞姝和我们成为一家人怎么样？”
赵青荧浑身一颤，当即便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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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响起一声车喇叭的声音, 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循声望去, 见大门前停下了一辆陌生的车。
赵玉言问：“是谁啊？”
佣人答：“是吴老来了, 说是来拜年的。”
“那快请进来，别让人家等久了。”赵玉言起身, 伸手欲拉着赵青荧一起去接客，谁知她一下就闪到了苏堂清的边上。
吴家也住在金山茗苑里，两家交好数年。吴老三个子女，老大移民在国外, 老二也嫁到了国外，只剩下一个老三吴梓晨在家管理着公司。
车子进入花园后，吴梓晨下车扶着老人家出来，对前来的赵玉言笑道：“赵姨过年好, 爷爷说就我们两人过年, 无趣得很, 便来凑凑热闹, 不打扰吧？”
“当然不打扰了，快请进。”赵玉言扶着老人家的另一边，“吴老，听说您最近又添孙了, 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 这次是个孙女。”吴老松爽朗一笑，推开吴梓晨的手，玩笑道：“我还没老到你这么伺候我，平时在家怎么不见你这么周到？”
吴梓晨揉了揉鼻子, 冲赵玉言一笑。
赵玉言帮着说了几句话，装作没看见刚才对方的眼神。这吴家小子年近三十，一表人才，以前对赵青荧有点意思，每次说的时候又像是在开玩笑，没个明确的态度。再加上赵青荧曾表示过不喜欢他，所以她也不敢自作主张瞎撮合。
吴梓晨一进客厅，视线就锁定了赵青荧，笑道：“青荧，好久不见。”
这称呼过于亲昵，虞姝抬头看向对方。刚一接触到吴梓晨的视线，他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这位是？”吴梓晨看这架势，凑到苏戚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女朋友？”
苏戚白反手就是一拳，起身勒着他脖子，两人打闹了几下，吴老才笑着劝阻：“你们俩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似的。”
吴梓晨收手，整理下衣领和袖子，笑着摇头叹息：“可惜了，以前青荧这时候都会出来帮忙的。”
苏戚白嗤道：“帮也是帮我。”
赵青荧十分嫌弃：“我现在长大了，不屑与你们为伍。”
说着，她自然而然地从苏堂清的沙发扶手上挪到了旁边的虞姝位子上，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旁若无人地勾着她的头发玩。
虞姝偶尔打量一眼吴梓晨，吴梓晨收到她的视线后，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吴梓晨。”
虞姝愣了一下，刚伸出手，就被从旁伸出来的手拍了下去。
赵青荧抬起下颌，冲吴梓晨说：“你干嘛，这可是我朋友，你别不安好心。”
吴梓晨收回手，乐道：“我怎么就不安好心了？还是说，你吃醋了？”
“啊呸！你也不回去洗把脸——”
“青荧，来者是客。”苏堂清出声阻止，她听话地闭嘴。
吴梓晨倒是无所谓，早已习惯了她的性格，在苏戚白身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苏堂清起身和吴老去书房谈要事，老人家都主动来家里了，肯定是有要事相商。
赵玉言给书房里送了两杯茶后，一下楼就看见赵青荧和吴梓晨打起来了。虞姝欲阻拦，被苏戚白拦住，还幸灾乐祸地看吴梓晨挨揍。
赵玉言连忙前去拉着吴梓晨的衣服不让他动，嘴里却吼道：“赵青荧！干嘛呢，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有点主人翁精神。”
赵青荧气道：“他！他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要虞姝的微信！”
赵玉言一怔，好奇地扭头看了眼苏戚白的手还拦在虞姝身前，心里一喜，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给自家女儿眨了下眼：好样的！
吴梓晨解释道：“我只是想和她谈谈公司的事，多多沟通嘛。”
“谈正事用得着笑得这么阴险吗？！”赵青荧指责道。
吴梓晨敛起笑容，正经道：“虞小姐，请问有兴趣合作吗？我们公司规模庞——”
“没兴趣，谢谢。”虞姝应道。
吴梓晨没料到吃了个闭门羹，不禁多打量了几眼，见她神色自若，从容淡定，再一次说：“那就交个朋友吧，这个也不可以吗？”
生意场上，曲意逢迎的人多了去了。不管私下多么不喜欢，面上都得摆出一副笑脸。
但虞姝却一向疲于应对，她婉拒道：“不好意思，我们合作的几乎应该很少，没必要。”
吴梓晨再次撩妹失败，飞快地示意自己的兄弟帮忙。
苏戚白接收到眼神，摆摆手：“可算了吧，我都整不赢她。”
赵玉言招呼人坐下，顺手一推站在旁边的苏戚白。对方一个没站稳，冲虞姝的沙发跌下去，虞姝眼疾手快地扶住人，将位子让给他坐。
赵青荧瞪了一眼吴梓晨，拉着虞姝就往外走：“妈，我们去回房间了。”
“这孩子……”赵玉言愧疚地看了一眼吴梓晨，吴梓晨摇摇头，表示无碍，他正好和苏戚白聊聊天。
赵青荧领着人去了隔壁的楼，装修布局和主楼相近，不过走廊和楼梯间多了不少照片。虞姝走到楼梯口处，踏上红木楼梯，仔细盯着墙壁上的照片。
穿着小洋裙留着齐耳短发的赵青荧、背着书包奔跑在前面的赵青荧、穿上校服扎起高马尾的赵青荧、各式各样礼服和私服的赵青荧，每一张都忍不住驻足欣赏，仿佛看过便参与过那未曾相遇的日子。
赵青荧陪在身边，时不时给她介绍照片的故事。走到二楼中间的转角处时，她突然指着一张照片问：“快看这张，我就是在这认识你的。”
虞姝看过去，照片里赵青荧穿着一件嫩黄色卫衣，青春洋溢，衬得旁边的苏戚白脸色更难看。
她指着苏戚白的臭脸，乐不可支：“这还是他第一次输比赛，闷闷不乐了好久，我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去电玩城玩了大半天，才算安抚好他的少爷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