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颜 (奺颜)

　　但是，这些关系从哪来？
　　我根本就是跟他才相识没过久，是前世？不！怎么能用这么迷信的说法来忽悠自己？
　　意识，我的意识，可能不仅仅是我的，或者说是我所知道的我自己的。
　　可能跟这血脉一样，上古流传下来的如此诸多的意识都能在我这个载体里储存下来。
　　他，很有可能也是。
　　但是，他肯定是比我高级的多的存在。
　　目前我只能这么推测。
　　梦境中白衣人的内心，和他是如此相似，他们很有可能是同一个意识。
　　梦境中的追随者的心境我是如此能够感同身受，我们也很有可能是同一个意识。
　　可能，上古，这两个意识就已经存在深深的羁绊。
　　无奈，岁月沧桑，容貌看不出一丝老去，这是何等的寂寞……
　　那么多记忆的碎片中，我的意识，换过了好多面孔，生老病死，人间疾苦，种种经历……
　　而他，容颜依旧，气势逼人……
　　但是，每每眼神交汇，却总能看到那一丝深深的寂寞……


第54章 第五四十章 这一刀
　　我的内心对他是怎样的情感？
　　或者说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情？
　　或者说，是……我们两人？……
　　种种疑团在我心里就像雾一样弥漫开来，越来越浓……
　　岩壁四周汇拢的光点，我努力地想看清楚是什么。
　　或许，我压根就不应该去看……
　　那都是一些人形的东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显然，它们和他一样，也不想我死。
　　这中间，有好多亮点互相碰撞着，挤成一个，就像个两三岁的小婴孩，争着抢着跑向我，爬上我的身体，挤进我的伤口……
　　这是何等异样的感觉……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皮肉被扯开，它们是真真实实地存在，是以一种实体的方式，从我用匕首划开的缝隙挤进去……
　　让我甚至感受到了母亲分娩般的痛苦……
　　可惜位置不怎么对，在心窝正下方……
　　再怎么说，哪个女人也不会从这个地方生出孩子来。
　　而我，此刻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娃从我心窝那里挤进去……
　　还都是些会跑的娃……
　　我咬着牙，边忍受着这奇怪的疼痛，边被他带着飞一样的速度在那些光点中前行。
　　我努力看了看他，他已经变回到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或者说，刚才看到的眼泪只是错觉？
　　我这一刀确实太狠了，差点就是心脏，虽然我就是对着那儿下的手，但是本能这种东西，还是很强大的，即使下手很重，显然它也让我自动避开了要害。
　　这样的伤，看到什么幻觉都不奇怪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许等我醒过来，我还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然而，事实是，这才是我的幻想。
　　接下来，真正的现实，才刚开始……
　　突然间，伤口的疼痛消失了，那些娃娃们也不再对我的伤口感兴趣。
　　大脑中的疼痛也好了很多，他的速度放慢了，娃娃们的速度也放慢了。
　　眼前的迷雾随着娃娃们渐渐停止，也渐渐消散……
　　我们所在的地方，虽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但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里，无法区分上下，左右和前后……
　　娃娃们开始四处乱走，各个方向都有……
　　诡异的，我看到的很多个都互相穿过了各自的身体……
　　有些个我看到了完整的身体切片……就好像切割机切的那么光滑……却正常地跟其他娃娃一样毫无异样的四处走动……
　　难道这就是神木所在的地方？
　　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放下了我，轻声问了句：“能走吗？”
　　我诧异地转过头看了看他，只见这家伙出神地望着前面。
　　我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用匕首捅了心窝，猛地低头一看，手还像那会一样拿着匕首，奇怪的是，伤口完全没有，就好像我刚才压根就没有捅进去。
　　难道我刚才真的没下手？
　　真的假的？
　　是这些挤进去的娃娃修复了我的身体，还是刚才压根我就没有下手？
　　越想越糊涂。
　　慢慢的松开了紧捏着匕首的双手，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地上，虽然这里压根看不到地面。但，我是确确实实靠自己的双脚站着。
　　“刚才，你，抱着我？”
　　我也被自己问的吓了一跳：“还是公主抱？”
　　对方又完全无视我的问题。
　　犯贱的我无法停止：“你把我当娘们啊？”
　　本想着他又会无视我，没想到这家伙一反常态，突然回应道：“男人女人有何不同？”
　　……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
　　确实，从大层面上来讲，我们都只不过是小小的昙花一现的东西，虽然都被冠以生命这个听起来高大上的名字，但是跟浩瀚的宇宙，无尽的时空相比，我们就像蝼蚁般微不足道。
　　更不用说人类这些由自我意识产生出来的扭捏情感了……
　　就好像我所想的直接能到达他的意识，猛地，还没等我想完，就被他那犀利的眼神打断，就这么一眼，让毫无防备的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心跳加速……
　　是害怕吗？
　　可能是，但好像又不是……
　　他皱了皱眉，缓和了下眼神，好像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完全搞不懂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只见他突然快步朝一个方向走去。
　　我连忙跟着跑去。
　　他走向的那个地方，影影约约能看到好多个被切片的小人，闪来闪去，那些光亮的切面就像水银般发出让人琢磨不透的光泽。
　　只见他伸出一只手，瞬间，那只手突然就这么少了一截，取而代之的也是一个光滑的截面。
　　我的心一紧，马上跑过去拉开他的手，我惊恐地看着被我拉回的那只完整的手，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完好无损。
　　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把自己的手也伸到了那个地方。
　　果然，我的手也一样少了一截，断开那里也是那种水银色的截面。毫无疼痛感，毫无不适。
　　我试着动了动手，甚至能感受到指尖碰触到了温暖的感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感受到了安全，但我的心内还是无比恐惧，急忙又缩回了手。看着缩回来的手完全没有丝毫异样，心里的疑团已经开始膨胀；“这地方？怎么这么奇怪？”
　　“一会，我们就穿过去。”大侠不动声色的说着：“如果害怕，我可以跟刚才一样带你过去。”
　　“什么？”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难道是在调侃我？嘲笑我的无能？
　　“切，怕什么怕，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好吧”大侠像机器人一样回答了我，在我走进这个神秘空间的一瞬间，他又说道：“进去可能就不是用走的了。”
　　我还没来得及去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已经进入了那里。
　　突然，我立刻就体会到了他说的。
　　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我，消失了！！！
　　但是，又存在着！！！
　　我不知道这会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甚至，难以想象，但是确确实实还是一个实体的存在。
　　我试着捏了捏拳头，完全无法完成这个动作，我想看看自己的手，又压根无法看，说的确切一些，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哪里，甚至连眼睛在哪里，怎么看，我都不知道。
　　这真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怎么办？完全无法动弹！
　　我开始回忆进来之前，把我伸进里面的感觉，那时候手在这边跟在外面毫无异样，可是这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又开始想大侠说的那句话：“进去可能就不是用走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知道里面的状况，也知道怎么应对，我开始后悔没有让他带我进来，可能他说的带我也只是帮助我一下而已，并没有调侃之意，我自己瞎想什么呢？搞得这会在这里完全动弹不得不说，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东西。
　　难道？我已经不是原本的生命形态了？
　　不可能！神木再怎么神，也是地球上的东西，总不可能超出碳基生命的范畴吧？
　　可是，我这会这个样子，要用什么其他的来解释呢？
　　难道又是空间捣的鬼？
　　我突然想到了下棋者。
　　但是，也说不通啊，即使时空可以错位，我也至少还是原来的我，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啊？！
　　痛苦，完全无法动弹，也完全无法看，听，说。
　　唯一能存在的，就是意识。
　　天哪，意识，这是何等神奇的事情，难道，我就要靠意识前行？
　　突然，我好像感觉到了某种温暖的东西，这种东西按照平时习惯性地说法，我肯定会说，在心里，但是这会，我没办法这么想。
　　这种感觉是直接出现在我意识里的，真的，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说清楚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