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梁逸及时将其拦腰托住,秦时月方才险些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她怒不可遏,直接回身给了二嘎子一个大嘴巴子:“我这暴脾气!给你脸了是不是?!”
二嘎子气得要往她脸上吐口水,幸好乔乔手疾眼快,拿可乐瓶子塞住了他的嘴:“不卫生!”
“……”
再来说此时的白陵川和江淮,俩人进入207房间倒是挺轻松顺利的,毕竟那间房没装密码锁,所以很好撬——大概二嘎子是出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考虑,故意让人觉得这是间普通屋子吧。然而万没想到,盛飞行器的箱子极沉,想抱着它健步如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俩人在与队员们会合之后,指出了非常严峻的现状。
“同志们,咱们是无法带着飞行器和蜗牛质一起离开的(乔乔:蜗牛质?),不要在意小细节,理会精神——反正就是不便行动,况且还要准备战斗,我们必须尽快讨论出最佳解决方案。”
秦时月为难道:“可如果不带着这只死蜗牛,他们无所忌惮,肯定就开枪了。”盛之卿问:“梁逸,会画硫酸防护服吗?”
“……之之,你对我的专业水平似乎有些误解。”
“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众人异口同声:“什么办法?”
他笑了笑:“硬闯吧。”
“……”
“别忘了,我们还有齐浪。”
江淮谨慎地朝酒吧内打量着,但五颜六色的灯光使他很难分辨:“齐浪在哪呢?”
白陵川一本正经回答:“很难说,也许是桌上的半拉西瓜,也许是角落里的一块板砖,还有可能是吧台上的一杯鸡尾酒,名叫‘Poker Face’。”
“……哦。”
这边的盛之卿低声吩咐着:“大家听我指令,把这只蜗牛推到最前面,我和大白在他左右,月神乔乔在中间,江淮梁逸殿后。”
梁逸的思维有时候真是奇特得很,譬如说现在,他莫名其妙画了六顶简易头盔分给了众人。
江淮很给面子,立刻就戴上了,秦时月则扶额叹息:“这玩意儿能顶得住腐蚀性液体?还是说你觉得可以作为装饰?”
他很有耐心地告诉她:“挡住一点是一点吧。”
“是啊,至少在完全被腐蚀之后,还能保留住一块完整的头皮。”
“……”
六人押着被可乐瓶堵住嘴的二嘎子,小心翼翼走下楼梯,慢慢朝酒吧门口行进,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着他们,随时都可能喷出堪比王水的液体弹药。
他们终于在大厅中央停住了脚步,因为对方已经完全呈包围之态,且二嘎子不肯再往前走了,他庞大沉重的体型耍起赖来,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容易搞定——更何况江淮此刻搬着飞行器的箱子,又要掩护俩姑娘,还不好帮忙。
“大白。”盛之卿轻声唤道,“我们待会儿只能发起一次冲锋,那是唯一一次机会,必须成功才行。”
白陵川略一颔首,随即不动声色环视四周,开始凭直觉搜索齐浪的位置。
他蓦然大吼一声:“齐浪!”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忽听得天花板传来巨响,见那架水晶吊灯已经笔直朝地面砸来,瞬间把正下方的一名蜗牛护卫砸了个狗啃泥。
在那名护卫脸朝下摔倒的一刻,他手里的枪也被扔了出去,白陵川飞快扇了自己一耳光,直接将其转移到了自己手里。
扳机扣动,黏糊糊的腐蚀液体狂.喷而出,登时在对方的惨叫声中,硬生生突破出了一个缺口。
“跑!往外面跑!江淮唱歌!”
落地的水晶吊灯变回了齐浪身形,齐浪迅速踢飞了数张桌子制造混乱,随后跟盛之卿合力把二嘎子当成盾牌,掩护大家往门口撤退。
江淮左手扛着乔乔,右手夹着秦时月,一面鬼哭狼嚎,一面撒丫子向外飞奔。
“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跳舞不曾停歇!”
秦时月:“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漂浮只靠音乐!”
乔乔:“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BABABA~BABABALA~”
梁逸跟在后面一头雾水:“现在是尬歌时间吗?”
眼瞅着前排几名护卫都被这地狱般的歌声抛向上空,暂时无法举枪,白陵川抓紧机会疯狂射击,同时齐浪和盛之卿也完成了配合揍人的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最后把二嘎子一脚踹飞了。
二嘎子这吨位,险些要把地面砸出一个坑,趁着那群虫人都心急火燎地关注自家老大有没有受伤,白陵川把枪一扔,闪身跃出了酒吧大门。
岂料还没等他站稳,有一道腐蚀性液体堪堪擦着他的衣袖飞过,所幸没有触及肌肤,惊得他赶紧把破烂的外套丢掉了。
“……梁逸你怎么还在这呢!”
梁逸看他一眼,扬手把一件黑漆漆的东西扔进了酒吧,随即就被盛之卿扯着领子拖走了。
“那是什么?”
结果梁逸尚未回答,就听到酒吧内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好几个追到门口的虫人登时就被炸趴下了。
外墙灰土簌簌而落,江淮忙把乔乔拎起来,确保她在安全地带不被殃及,乔乔惊道:“梁逸该不会是画了个地雷吧?”
梁逸严肃地摇摇头:“不,是个手榴弹,我也是凭印象画的,没想到居然能炸。”
“……666!”
第26章 私人医院
一行人终于狼狈不堪逃上了房车,盛之卿跃至驾驶座,开车绝尘而去,乔乔将脸贴在玻璃上,见追来的那些虫人举枪射击,但腐蚀性的液体也并不能奈何这辆改造后的战斗型交通工具,不禁感慨。
“封云真是太了不起了。”
江淮在旁点头:“是个天才。”
“你就不要在这附和我了,有那时间能不能去洗个澡?”乔乔捏着鼻子,“我真的闻不下去了,尤其你刚才还把我扛在肩上,我感觉自己蹭了一身的屎!”
“……”江淮很委屈地应了一声,默默去后面翻找换洗的衣服了。
秦时月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和衣摆,作势欲呕:“看来我们都需要清洗一下,排队依次来吧——都坐地板上啊别坐床和椅子,不好擦。”
梁逸抽出两根彩色铅笔:“我来画沐浴露和洗发水,要什么牌子的?”
“随便吧反正画出来也是山寨的。”
白陵川倚在副驾驶出神半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手取了外套来给盛之卿披上:“你赶紧穿衣服去,我帮你开会儿。”
盛之卿很平静道:“不用,不冷,你看你这状态适合开车么?”
“……那咱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找家医院,给你肩膀包好了,再打一针。”
伤口确实挺疼的,流的血也很多,就算是个大男人也难免有点头晕,白陵川认为他的提议很有道理,但又不禁犹豫:“咱们到处惹事,再大摇大摆去医院,这危险系数太高了吧?”
盛之卿笑了笑:“反正已到这种地步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就顺其自然,莫非还会有更糟糕的结果吗?”
“也对,毕竟飞行器都到手了,大不了地球呆不下去,就去宇宙转一圈。”白陵川说完便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齐浪,懒洋洋问道,“你研究的怎么样了?会安装吗?”
齐浪冷静道:“差不多,需要的时候可以试试。”
“你果然还像以前一样聪明。”
“应该说,我一直都比你聪明。”
“……???”
一个多小时之后,盛之卿找了家距离市区较远的私人医院,原因是“听说这家医院的院长前不久跑路了,估计里面也没什么人看病,比较稳妥”。
秦时月刚好洗完澡出来,她擦拭着还在滴水的长发,闻言好奇道:“没人看病,那肯定也没医生吧?谁给大白包扎?”
“包个扎多大点事儿,只要有药,我自己包一下就行了。”白陵川想了想,又特意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带点药和针管存在车上,以后肯定有用。”
七个人各自穿戴整齐下车,浩浩荡荡往那栋三层医院里走去,谁知却并没有看到预想中人去楼空萧瑟荒凉的景象,相反,医院大厅里挤满了无家可归的地球人,大家都铺好了被褥挤挤挨挨睡在地上,有的甚至还在吃夜宵,泡面的香味弥漫了整座空间。
“……这也太离谱了吧?”乔乔颇感无语,“可以想象,连大厅都睡满人了,那么楼上病房肯定也早就被抢占了。”
这家私人医院的前院长,跑路前一定没想到,自己产业的最终归宿居然是流浪汉收容所。
不过这些事和七人组没什么关系,他们只想赶紧拿药赶紧离开,并没打算住在这里。
齐浪很快就在三楼走廊尽头的药房里,找到了生理盐水和双氧水,以及干净纱布和破伤风抗毒素,他二话不说把进门的白陵川按在桌面上,取针管先打了一针。
白陵川“嗷”地嚎了一嗓子:“轻点卧槽!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啊!”
“过奖,在这种混乱世道要活下去,自然什么都得学着点。”
盛之卿坐在旁边,帮着把白陵川被血和汗水洇湿的衬衫揭开,露出了那一处被蜂刺扎得血肉模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