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的元帅见他没有反应,于是主动承担起了戴口罩的任务。
纳伦刚想张口问话,就感觉嘴上一热——被布料捂住了。
塞尔斯露在外面的深色眼睛正充满笑意地望着自己,粗糙的指腹划过耳蜗,系绳被扣住的时候,纳伦感觉耳垂好像被轻捏了一下。
“……”这熟悉的,被占便宜的感觉。
塞尔斯收回手,率先打开车门:“走吧。”
望着若无其事的某人,纳伦深思,也许他该试着习惯起来,道貌岸然的元帅大人似乎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异于常人的爱好。
等到纳伦下了车,塞尔斯又十分自然地贴近过来,伸手牵住了他,表情依然非常稳重可靠。
纳伦偏过头,目光自上而下,最终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严格说起来,这应该是两人头一回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密”接触——哦,多尼的黑历史?亲王早就已经将其尘封了,所以姑且不算在内。
被略显粗粝的手掌握住的感觉并不让人习惯,不怎么适应在这种随时会有行人经过的大街上跟人动手动脚的亲王,忍不住挺直了背部,表情紧绷。
“塞尔斯……”
被叫到名的元帅高兴地晃了晃手:“怎么了?”
纳伦:“我们……”还是各走各的?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出来多久了?”
塞尔斯:“还早,不着急。”
纳伦胡乱点点头。
这时,迎面忽然驶来一辆车。纳伦眯起眼,瞬间挣脱了塞尔斯的手退到一旁,直到车子驶远,他才反应过来,并且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灰绿色眼珠转动半圈,瞥向还留在原地的塞尔斯。
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笑了笑,似乎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
浓重的心虚感从心底泛起,纳伦移开视线,变得有些过意不去——他好像先习惯了亲吻,反而把这些最基本的东西给忘在一边了。
塞尔斯重新走近,不过这次没有再把人牵住。
纳伦眼神闪烁:“有车子过来了。”
塞尔斯无奈:“我知道。”
“塞尔斯,我还不习惯这样子跟人走在路上。”
纳伦确实不习惯,或许是见多了男男女女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的行为,身为多年单身狗,他对此类事件的深刻印象便是抵触。等到轮到自己了,之前留下的观感已经影响到了他,而他受过的良好教养也让他做不出人前亲密的举动。
如果塞尔斯知晓他内心的想法,估计会更为无奈。
只是牵手而已。
可惜某位内心复杂的亲王总是疑神疑鬼。
塞尔斯:“是我的错。”
纳伦:“不是的。”
塞尔斯:“我们等回去以后。”
纳伦 :“……”
塞尔斯骤然压低声音,凑向他的耳边道:“宝贝儿,我想牵着你。”
疑似被言语调戏了的纳伦斜斜睨了他几眼,斩钉截铁道:“不。”
塞尔斯:“……”
“我们确实该习惯一下。”他主动拉住塞尔斯的手腕,道:“提前习惯会更好些。”
塞尔斯指了指前方,提醒:“我又听到引擎声了。”
纳伦什么表情都没有给他:“事实上车里的人并不在意周围有哪些人,他们又发生了什么。”
塞尔斯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趁机追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呢?”
纳伦手下用力,捏:“什么都没有。”
塞尔斯:“……”
接近黄昏,暖色恒星逐渐西斜,远方的天际被染上火焰般的赤色。两位正式脱单零经验的初恋情侣磕磕绊绊地约着会。
身后,是设置了自驾模式,慢吞吞爬行的孤单跑车。
在两人拐进一条林荫小道后,被一路牵着的高大男子反客为主将人压在了树干上,他低着头先是试探亲了几下,确认没有遭到拒绝后,给了彼此一个绵长的深吻。
唇舌交缠,呼吸交融在一处,纳伦原本还想冷静地将此作为一项约会步骤加以完成,到了后来却连神志都飘了起来。
等到感觉呼吸困难,他才勉强清醒一点,抵住了对方的肩膀。
塞尔斯有些喘,感受到“叫停”信号后,双手将人圈得紧紧的,再将下巴搁在对方的头顶。
纳伦:“……”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比塞尔斯矮了不到半个头。
往下一看,英武不凡的元帅大人为了维持这个能令底下一方“小鸟依人”的姿势,特地踮起了……脚尖?
“纳伦。”塞尔斯带着微微喘意的嗓子低沉暗哑:“有些时候我会冒出一个念头,但你肯定会不高兴……”
纳伦心想,多么糟糕的开场白。
“莎莎晚宴上的事……”塞尔斯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后脖,“先别皱眉。”
纳伦:“……”卡在表情转换过程的亲王陷入尴尬境地。
“幸好不是别人。”
短暂的沉默后。
纳伦问:“如果是狄亚呢?”
塞尔斯愣住,把人放开对视:“什么?”
纳伦好奇:“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如果是他,你会怎样?或者安得列?”
塞尔斯:“……”
纳伦表情凝固:“很难回答?”
塞尔斯:“不,我只是想象了一下,然后处于极度的震荡中。”
纳伦:“莎莎呢?”
塞尔斯:“起诉控告,然后让小姑娘体会到什么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纳伦:“……”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要是路耶呢?”
塞尔斯嘴角一抽,揪住后脖颈教育道:“殿下,您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纳伦顿时一言不发。
直到后脖颈上的力道一松,他立马将人推开,表情 欲言又止,最后露出一副努力憋下的神色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塞尔斯自然迈步跟上。
纳伦小声问:“你随身都会携带那种东西?”
塞尔斯一头雾水地看向他:“哪种?”
回应他的是一个无言控诉的眼神。
塞尔斯:“???”
这个问题直到两人踏上归途,某位有着穿环案底的可疑人士才醒悟过来。纵使脸皮已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塞尔斯也禁不住老脸一红——这确实有些难以解释了。
为什么他会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把家族信物顺手穿了上去?
塞尔斯审视自我,确认自己并没有某些特殊的嗜好,甚至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还能有这么一番操作。
忍不住将目光移到旁边人的胸前——现在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了,掩藏在得体的衣物之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关于那晚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塞尔斯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将戒指取下,给人穿戴上去时的画面。
这位自尊自矜的亲王好像就是在那一刻恢复了清醒。
汗湿的额发凌乱地贴着皮肤,泛着微粉的漂亮身躯因为疼痛忽然弹弯成弧形。青年惊叫着抓住他的胳膊,脸色惨白,边用水雾蒙蒙的眼睛瞪着他,足足瞪了有几分钟。
身下人被酒精侵蚀下的大脑运转得比往常慢很多,但是口中溢出的吸气声,证明“穿环”的过程并不美好。
艾博洛医馆的老馆长曾陈述过伤口的惨状,纳伦乔装打扮去就医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
这么一想,自己意识消失时的行为过于粗暴,确实过分了。
难怪有段日子纳伦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对自己的态度也充满敌意。
“快到饭点了,等到了你家,我就直接开车回去。”
塞尔斯一把将人抓住:“再陪陪我吧。”
纳伦:“……”
塞尔斯整个身体挪过去,抱住。
“我给你做好吃的。”塞尔斯以一种诱哄的语气哀求,“哦对了,你还没有参观地下室。”
“地下室?”这种位置通常不都是放一些珍贵物品,平日里锁得严严实实吗?又或者是堆放陈年杂物,乱糟糟布满灰尘。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塞尔斯拉着他说:“没有。”
纳伦:“……”
第87章 【被投喂】维达夫人:“怎么这副表情?”
林顿小区今晚有联谊晚宴,主办方维达夫人的邀请函随着快递机器人一路分发到各位住户门前的邮筒中。
纳伦一度以为像邮筒这种复古的玩意儿,如今也只能发挥一些装饰作用,好让别墅的大门不至于单调。所以当他看到上面摆了一份卡片时,还觉得挺新奇。
塞尔斯习以为常道:“应该是每月一次的小区活动。”
他伸出两指将卡片夹起,扫了一眼后递给纳伦:“这位夫人的晚宴挺有趣的。”
纳伦看完后,微讶:“你还会参加这种社区活动?”
塞尔斯微笑:“偶尔。”
纳伦问:“就在今晚,去吗?”
塞尔斯:“这得看你。”
“我?”纳伦想了想说:“不必顾虑,如果你要去参加,我正好取车回去。”
塞尔斯:“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就参加。”
纳伦:“……我们?”
塞尔斯:“维达夫人的手艺非常好,而且……”他抽回卡片,将带文字的一面展示给纳伦:“可以带新同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