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还要江凡来说吗?她自己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个片段她一定要自己来完成,因为无论哪个替身都无法演出她的故事。
她知道自己一旦对江凡说了实话,就没有后续了,这个人肯定不会让她接触这段剧情。但好在她还有蜡烛,现在的情况倒不是太过糟糕。
可能就只是累了点。
“你怎么不问问,说不定我这是不想让你担心呢?”田孟可笑着对她说道,“我一定要拍完这段戏,因为这就是我的工作。”
“还有,我想到了我们在餐厅喝茶的时候了。”
……
“所以你把蜡烛用了?”
“可儿,你是不是个傻子?”
……
对方没有声音,不想说话。
“你自己也十分清楚你脑子里面纠缠你的那东西,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办法阻止你脑子里这条防线被冲毁。”
江凡还在抱着她,很用力地抱着她。
她有些虚弱,即使她强行想站起来,但身体好像不允许她这么做,似乎是有点头重脚轻。
该死的是她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却连正门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里。直接往衣柜那边撞去。
江凡跟在旁边想搀扶她,可是她的手心手背全是汗水。
“剧组里面有镇定剂吗?快,拿个镇定剂给我!”江凡突然大喊道,“病人情况十分不稳定!”
……
江凡这句话让剧组有些犯懵。重点是没有镇定剂,虽然剧组随身携带小药箱,但都是些治疗感冒发烧的小药。
工作人员解释道:“剧组只有点感冒药,可能得送到附近的医院去。”
关键是这附近连诊所都没有,最近的一个大医院过去要40分钟。研究所已经关门了,而且钥匙被陈医生拿走了。
再找陈医生拿东西的话,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我可以开车送送你们,江医生可以跟着照应。”副导演突然说道,“就是需要点时间。”
“走吧。”
……
田孟可这一下直到第二天才醒来,醒来的时候只记得昨天强行拍完了戏,其他的则一概不知,像是损失了一段记忆。
她甚至连自己在哪里,什么时候从剧组转移出来的都不记得了,可田孟可依然觉得自己不像是昏迷了。
那位医生从大门后面走了出来,手上端着杯温热的水。
她过来的时候轻轻喊了她一声,然后把纸杯放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醒了?”她用着温柔的语气问道,“感觉舒服一点吗?”
“还行吧,昨天后来怎么样?”她回答,“还有,这是哪个地方?”
“没出什么很大乱子,副导帮你圆场了。”医生让自己的身体凑到田孟可的身前,“看不出来吗?这是病房。我和副导演连夜把你送到了医院,然后打了镇定剂,你睡过去了。”
……
“那我看起来要说句谢谢了。”她对江凡说道。
江凡也是看她昨天状态还算不错,甚至都没往最坏的地方想。结果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田孟可最好给解释一下昨天后来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生意外?
于是江凡想了想才问道:“感觉好一点吗?”
“你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吧。”江凡回答的很简单。
“没有好,而且是一点都没有好。只不过是比昨天晚上清醒了一点而已。”田孟可对她说道,“我有的时候会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面对发生在母亲身上的那些事情。”
但今天让她想起这么多的是那个极其相似的场景。
她叹了口气,回头注意到江凡的表情有点不对劲,非常的严肃。
“怎么了?”田梦可看着她问道,“江凡,我看你很疲劳的样子。”
当然,在把她送到医院之后,江凡就催促剧组的人离开了。她在病房的沙发上守了一个晚上没有休息。
“没什么,只不过下次你再不对我说实话,我就不管你了。”
“可是……现在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她笑着说道,“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真这么想吗?万一下次再出现同样的事情,我恰好不在。你怎么办?”
不过江凡看起来好像是担心了。
“我之前说不到情况糟糕的时候,不会让你进入深度睡眠,但我现在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
反正不管怎么做,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我确实答应过配合你做治疗的。”田孟可抬头看着她说道,“造梦吗,要怎么做?”
“不知道,我都没试过。”江凡犹豫了一下说道,“实在要尝试的话也可以,但我们仍然少了一些东西,你认识会画画的人吗?”
她摇了摇头。
“我需要还原一些当时的场景。”江凡说道,“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十分难受,但我们可以从轻松的开始准备。”
“噢……”田孟可点了点头,“画我是没有,但有一些警方提供的现场照片可以吗?”
就是可能得找田父要来那些照片。
“会不会有点为难你?”江凡问道。
江凡知道田孟可一般不会主动打电话给田父,因为她这么多年都没有这样做过。而且很可能是即使她打了电话,田父也不会给她那些照片。
与其让他询问原因,还不如就找个画家。
“放心,不会的。我有其他的办法。”她说道,“不过我需要用到一次性手机。”
“有必要那么严谨?”
“父亲不让人动他的东西,你相信我就好了。”
镇定剂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江凡让她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待着,然后就出去寻找手机了。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后,江凡带着一次性手机和一次性号码来找田孟可了。
“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我用不着跟他说话。”
家里有个座机,拿个陌生号码打过去就行了。
“嘟嘟——”
电话响了大约有十来声,那头的人才有动静。她生怕是田父,为了不让对方听出自己的声音,田孟可从一开始就屏住了呼吸。
直到电话里有个很弱的声音传出来。
田孟轩!
“嘘——”田孟可把对方想喊自己的冲动给按了下去,然后说道,“先别出声,父亲不在家里吧?”
……
田孟轩不知怎的有些被唬住,连忙走到了大门边上去看了一下门眼,外面没有人。于是他回到座机边上拿起电话小声地回答:“姐,父亲不在家里。”
“好,帮我做一件事!你现在把电话拿到他的房间去。”
于是他照着做了,进去的时候顺便把门给上锁了。
“父亲估计晚上才会回来,姐姐有什么事情让我做吗?”
“我记得在他房间的床底下有个木头箱子,你找找看。”
田孟轩把电话慢慢放在床上,床底下的柜子放在最里面的位置。他的手很难伸到里面去,且爬进去人又显得太高了。
他一扭头,看到了阳台上的钩子。那钩子原来是晾衣服的钩子,但是断掉了一半。田孟轩把东西取下来,将床底下那个有些沉重的箱子给扫了出来。
“箱子上了锁。”田孟轩有些着急地说道,“我没有钥匙。”
“别着急,旁边有铁丝吗?”
盒子里面有个回形针,男孩拿出来以后把回形针掰直。
“把它插-到底,然后往右边扭一下。”田孟可在电话里耐心地解释着,“如果不行的话,就换个方向往左。”
田孟轩试了两三次,但一根回形针不行,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回形针取出来,又多加了一根,两根一起塞进去。
他往左边用力扭动,只听“咔嚓”一声,锁瞬间崩开了。
……
“开了!”田孟轩喊道,“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嗯,里面是否有些照片?”
“有,不过姐姐要哪些?”
因为这箱子原来属于田孟可亲生母亲,所以箱子里面的照片不会很少。不得不说她有这个习惯,只不过这个箱子在她离开后作为财产,交到了田父的手上。
田父应该是把犯罪现场的照片也一起扔到了里面。
“犯罪现场的那些照片,你看看哪些比较像。”
田孟轩搜查了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才理出来了一套关于犯罪现场的照片。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找到了照片,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智能手机了。
如果直接把照片偷偷寄走的话,这箱子会变轻,田父很有可能会发现。
不过田孟可不觉得田父会有机会打开箱子就是了。
“我会给你一个地址的。”
“好。”
田孟轩回答的很爽快。
“不过……”男孩仍然犹豫了一会,“里面有张照片,好像是在中心幼儿园的。应该是姐姐小时候的照片,肖姨也在。”
“有这样一张照片吗?不过……一起寄过来吧。”
“姐姐放心,我会完成的。”
田孟可说完话,立刻挂断了电话。江凡从她的手上拿过手机放在了桌台上面,田孟可的行为让她有些吃惊。
“你还会撬锁?”江凡疑问地问道,“跟着剧组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