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呈现鱼肚白的颜色, 林怀君便睁开了眼。
隔着透明的红纱往外看,屋内还较为昏暗。暖橘色的灯焰幽幽透过红帐,映得他净白的面容一片赤色。
宛如昨夜疯狂的余温还未彻底散去,空气中仍有残留。
谢黎昕早已不在, 林怀君身旁的位置,早没了丝毫温度。冰冷的就如同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呆呆看着床帐顶, 回想起昨日的种种疯狂, 他动动酸疼的身子,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昨日两人不知被谁下了药, 最后竟做出很多不可置信的事。
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林怀君一丝不|挂,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终于鼓起勇气, 掀开被子望了一眼:果真如他所想的一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完全不忍直视。
看了看,他闭着眼默默放下被子,长叹了一声。
这件事,不是谢黎昕所为。如今成了这个样子, 若说怪他,也实在太牵强了。谢黎昕虽透露喜欢的人是男子,可并没有说喜欢的是他。既然不是他……林怀君接受不了, 是受害者的同时,谢黎昕又何尝不是?
想了想,他在床上裹着被子坐正了。心里早已把下药的人骂了千遍万遍。
只是事已至此。他和谢黎昕的关系, 只怕是回不到以前了。甚至后面该如何相处,林怀君心中都有些慌。
不过说起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女子。对龙阳之事虽并不鄙夷,可也完全不能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但现在真的发生了,他心中有羞怒,有难堪,却也淡定的很。
想想自己的情况,再想想不知什么时候跑掉的谢黎昕,林怀君再次深深一叹:他跑了,是不是能说明,对于昨日的这件事,他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既如此,林怀君想,现在他们后面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谢黎昕派人送走自己,之后再不相见。要不然两人见了面,实在太尴尬了。
正思索会不会现在就有人进屋将他送走,屋门就突然被人撞开!
林怀君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进来的人身着一袭血红的苗疆服饰,绯红的下摆中,隐隐露出白花花的长腿。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走起路时步伐有些踉跄,惹得他身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此人跌跌撞撞来到红帐外,看到林怀君就坐在其中。他似乎愣了愣,呆站在红帐前望着他。
见他看着自己,林怀君不免想起昨日的种种,忍不住低下头,很没底气和他打招呼:“谢教主,我……”
“我”字刚刚吐出,谢黎昕就突然冲进红帐中,将他紧紧圈在怀内:“怀君…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喜欢你,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就是喜欢你……”
“……”
谢黎昕喝了很多的酒,抱着林怀君时,浓浓的酒味直钻进他的鼻腔,怎样都挥之不去。
他不知想起了怎样的过往,将头埋在林怀君的肩上,带着浓浓的哭腔道:“我很喜欢你,从碧玉山庄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很喜欢你。怀君,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怀君……”
“……”
无论他是谢林时,还是谢黎昕时,都还从未称呼过他的名字。更莫提叫的如此小心,带着微微的颤意。
仿佛他就是他心间的珍宝,又似一道不可触碰的伤疤。
听着他一声接一声的轻声呢喃,林怀君心中突然很乱。
也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那么特殊。
可,纵然如此。林怀君还是朝他猛看,无奈,谢黎昕此时整颗脑袋都埋在他的肩上,林怀君怎么动都看不到他。
既然看不到,林怀君便放弃看他,心里一阵狂跳:“你喜欢的人,是我?!”
似是被他刺激道,又或者是已经这样了。谢黎昕所幸破罐子破摔,从他肩膀上起来,目光突然变的很凶,很霸道:“对!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说着,他竟动起手,一把将林怀君推倒,嘴里喃喃不休:“我就是喜欢你,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你,就是我的了。”
林怀君大惊,心都凉了一半:“你你,你醒醒,快醒醒!不能再做了,谢教主!谢黎昕!”
谢黎昕跟本不理会他的话,一把扯了他身上的被子,强行将他的腿叠压到他胸前,一边挤到床上:“我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这个姿势让林怀君想起昨日的可怕,几乎吓得他魂飞魄散,脸都完全白了!当即,也顾不上什么羞不羞,慌忙道:“你的!你的!谢教主别闹了,让我起来!”
谢黎昕没管他说什么,沉着一张小脸,继续下去。
…………【生命的大和谐】…………
事实证明。谢黎昕被下药后,很厉害。醉酒后,也很厉害。
不知又是几次,等他停下时,林怀君红着脸躺在床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看他这幅奄奄一息的样子,谢黎昕吓了一跳!连忙拉被子给他盖上,慌神道:“道长,你,你不要紧吧?”
林怀君看他一眼,嗓子哑得听不出本来的声音:“你觉得我像不要紧的样子吗?”
谢黎昕噎了一下,低头撇开脸:“对不起。”
林怀君用力吸了一口气:“昨日的事我不怪你。但谢教主,我们一码归一码,今早的事,是不是你的错?”
谢黎昕头又低了一分:“我不该喝酒。”
林怀君喘了一下,伸手擦去脸上不知是汗还是眼泪的水珠:“我,不是说这个。”
闻言,谢黎昕抬起头,有些错愕:“不是这个?”
林怀君看着他,气息还没完全顺过来:“你记不记得,你早上说过的话?”
谢黎昕想了想,看他说话辛苦,低下头来,由衷道:“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林怀君提醒:“你说,你喜欢我。从碧玉山庄开始,就一直喜欢我。”
话毕,谢黎昕眼睛睁大了些。
林怀君道:“是不是真的。”
仔细看着他,看了许久。谢黎昕才埋下头,重重道:“是。”
☆、极地教主(四)
听他重重说了声“是”, 林怀君猛然觉得自己脑中,似乎有某根弦突然断开了。
有种松了口气,却又不知为何松气的奇妙感觉。
再看他身边的谢黎昕,赤|裸着上身, 净白的肤色及身上的线条,被透过绯色纱帘的光线衬得暧昧至极。除此之外, 他身上还有许多晶莹的汗珠, 不止升高了帐内的温度,连带着林怀君脸上的温度也一点点升高。
等这个热度达到一个顶点时, 林怀君只觉头昏脑热,自己整个人都似乎在幽幽冒着白烟。
冒了一会,他艰难的从被窝中抬起软绵绵的手, 一下捂了自己的眼和脸,有气无力道:“我想…我快不行了。”
谢黎昕一直保持着认错的姿态, 默默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可一听他说出这句,连忙抬起头凑过来:“哪里不舒服?”
林怀君心中刺了一下,悄悄想:我哪里都不舒服……
想完这句话, 他还是蒙着眼和脸,闭上眼睛快要气绝身亡:“我…我我……”
谢黎昕很紧张:“你什么?”
林怀君喃喃:“我要睡一会。”
“……”
看着他蒙脸的样子呆了一下,谢黎昕才讷讷为他拉好被子:“你睡吧, 我就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听他如此说,林怀君终于放下心, 闭着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用一句不好听的话,是几乎已经睡死了。无论外界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无法将他吵醒。
同样,他这次睡眠时间很长。长到等他再次睁眼,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茫然的看了看上方的帐子,耳边就有一人小心翼翼的唤他:“道长,道长。”
林怀君睡眼惺忪的看过去,就看到一位异族的红衣美人趴在他的床边。美人相貌精致的像个妖精,左眼眼角处点着一粒绯红如血的朱砂,在他雪白的额前,更是用耀眼雍容的宝石点缀。
看了半晌,林怀君睡的时间太长,脑袋微疼有些转不过弯。竟面无表情的一手摸上他的脸,呢喃自语:“这是谁啊,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话还未落音,红衣美人面色突然大变,“蹭”的一下站起,回头大骂:“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只是劳累过度吗!”
林怀君吓得浑身一个机灵,瞬间清醒!
忙往他身后一看,顿时恨不得晕死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谢黎昕给他挪了位。现在他躺的地方,繁华的像一处宫殿,满殿的金红饰物几乎快要晃瞎他的眼。
林怀君去过很多大家族、大门派。那些世家门派为彰显自己的地位,建筑无一不是巍峨雍华。可要与他现在躺的这处宝殿相比,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当然,仅仅这些还不值得让他想晕死过去。让他有这种想法的,是满殿的侍女以及跪了一地的医师。
谢黎昕还在背对着他发火,恼怒道:“疲劳过度会昏睡整整三天吗!疲劳过度醒来后会认不出我吗!庸医!一群庸医!”
众医者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一人小心抬头:“教主大人,林公子他,他真的只是疲劳过度……不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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