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邈被喊的一头雾水,努力推开了那个女人。“夫人,你叫我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美丽的女子被仓邈推开,略不解的看着他,似在问“我儿为何将母亲推开?”但听到仓邈叫她夫人,又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的时候,眼泪就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仓邈一看这下糟了,自己有惹哭小女孩儿的本事,没想到连女人可以?
“别别,夫人你别哭,你别哭,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你别掉眼泪啊。”仓邈摆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男人,高大,英俊威武。一群人见了他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道“主人。”
“主人?”仓邈心里更加糊涂,什么情况?
那男人一看美丽的女人站在床前哭泣,皱了皱眉上前去把女人揽在怀里:“夫人。”
“老爷,我们儿不认得我了”女人哭着说。
“怎么会呢,儿子只是在外时间久了,一时生疏也是在所难免,夫人先回房休息,我来跟儿子说两句话。”然后就叫仕女把那美丽的女人又簇拥着带出了房间。只留下了自己和坐在床上的仓邈。
“让小公子见笑了。”那个主人态度异常和善,英俊的脸上藏不住的威严。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仓邈开门见山,意思说他把夫人惹哭了,但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公子不必自责,我夫人她…”那人说到这略顿了一下“这是老毛病了。”
“那,我为何会在这?”
那人看了看仓邈疑惑的脸,淡淡一回手说:“公子是我派出去的家丁带回来的。”
“是打晕了带回来的。”
“………”
“那你们为何把我带回来?这是哪儿?”
“这里是中洲海上的一个小岛听篌岛,靠近沁洲,也算是沁洲大陆的一部分,我是这儿的主人。我姓杜,大家都叫我杜先生。至于你为什么到这儿。”杜先生说着又顿了一下“是我叫他们带你回来的,因为我想认你做干儿子!”
仓邈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不可理喻,把人打晕了带回家,一醒来就告诉他要被认作干儿子?这是在开玩笑么?“先生,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并没有开玩笑,在海滩上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我们那早夭的儿子有几分相似,我夫人,你也看到了,我夫人这几年因为儿子的事已经哭的有点精神问题了,我不能再让她这样哭下去了。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那位杜先生说到他夫人的时候明显有点情绪激动,语速也变得快了起来。
仓邈这样一听才算听明白,原来自己这从天而降的不止是闷棍,还有父母?“所以,你们还是把我打晕了带回来?给你们假装儿子?”
“是!但是,虽说是假扮,我夫人并不认不出你是真是假,我也会真的认你做干儿子,这样也不算假扮,也不会亏待你。”
“我说大哥…”仓邈眉毛一挑,说了起来。那杜先生一听仓邈喊他“大哥”也是一愣。“其实你自己死了儿子,想找个代替的,那你就去找啊,好声好气求一个干儿子回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至于一棍子把人打晕了带回来?重点是,就算是带回来了,你敢保证人家就乐意么?这不是开玩笑么?我虽无父无母,但我有师父有师兄还有哥,我凭什么在你们这里给你们当儿子?我衣服呢,还给我,我要回师门了。”说着就掀了被子准备下床。
杜先生见仓邈急了他也急了,上前拉住仓邈的胳膊“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就留在这里吧?”
“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缺,我不会留在这。”仓邈甩开他的手,到墙上取下了寒情,准备出门时,刚刚的美丽女人撞了进来,抱住仓邈就不撒手,还一边哭天抢地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仓邈被她抱的一个趔趄跌倒在她怀里,被她双手紧紧箍住,他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想挣脱,却看见那边杜先生已近哀求的眼神,满脸的悲伤溢于言表。心里默默感叹:这是什么事啊?
杜夫人还兀自抱着仓邈嘤嘤哭泣,杜先生在一边拉住她的胳膊“夫人啊,夫人啊,你快起来吧,这不是我们儿子啊。”说着眼里也夺出了眼眶。
“我不要啊!这就是我儿子!这就是我儿子!老爷你在说什么!这就是我儿啊!”杜夫人被杜先生拉扯的急了起来,厉声尖叫起来。就在杜先生挥手想叫人把杜夫人拉开的时候,一声轻轻的“母亲”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母亲。”又是一声。杜夫人似震惊一般拉出怀里的仓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惊的来不及哭泣。然后她笑了,笑的满足,笑的慈祥,笑的泪流满面,然后不住的点头“嗯,是我,是我!”
杜先生也错愕的看着刚刚还决绝要走的仓邈,一瞬间也是泪流满面,跪下来抱住了杜夫人和仓邈。
就这样仓邈暂时被听篌岛的主人杜允翎认作了干儿子。留在了听篌轩陪着杜夫人。每日从早到晚被杜夫人搂在怀里,出门怕风吹着,吃饭怕水呛着,反正就是放手里怕跌了,含嘴里怕化了,无微不至。
少卿在沙滩上找不到师叔的时候就慌了,自小到大他从未丢失对师叔的直觉,这次他完全没有了头绪,他不知道师叔去了哪里,他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师叔。他独自在海滩上坐了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滴水未进。他在责备自己,责备自己为何不阻止师叔出走,责备自己为何不劝师叔不要去偷玉米,责备自己对自己的自信来的毫无缘由,此时丢了师叔,他要怎么办。
就在少卿一筹莫展不断责备自己的时候,一个灵光闪过脑海,他起身御剑朝海面上飞了出去。
他在丢失了师叔之后,便四处寻找过,也曾想过到海上去寻找,但所有人都告诉他,中洲海万万里,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出海的人多葬身海底,你不要去冒险。此时他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告诉他:师叔就在海上!他便不顾一切的飞了出去。
仓邈在听篌轩一呆就是十几天,他渐渐的烦躁担忧了起来,往常哥不出三天绝对找到他,这次为何十几天不见踪影?难道哥这次没有来?还是梅天的板子打的太狠?把哥打的下不来床?他就这样想着,一路走到了海滩上,踢打着海水,不远处一个影子在海水里若隐若现。仓邈远远瞧了一眼,便飞奔了过去。
仓邈把海水中的少卿背回了房间。杜先生说少卿是严重脱水的时候仓邈才松了口气。他的哥,没有事。杜先生却告诉他情况并不乐观。
少卿虽然体质异人,但也多亏了这样,才让他勉强抵达了听篌岛。如果是普通人,半路上早就脱水而死了。而且他好像还是精疲力竭而至晕在海水里。现下就算补充了水分,身体会不会有异样还是未知数。仓邈就皱了眉头。他觉得这次自己好像做错了很多事。哥现在的状况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一连三天,仓邈守在少卿床边。少卿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幽幽转醒。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床边睡着了的仓邈,他的心就被填满了。填满了感动,填满了惊喜,填满了感激,填满了他的师叔。他轻轻拉了仓邈的手,仓邈睁眼看到少卿醒了,泪水夺眶而出。扑将上去,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少卿拍拍仓邈的头淡淡地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也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安好,我便知足。”
后来仓邈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少卿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通。饶是少卿之沉稳也不免惊讶,从未听说过中洲海上还有什么听篌岛,更没听说过中洲海上竟有人烟。此处怕不是这般简单的。仓邈却说别的他不管,他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杜夫人也好,就是有点粘人,杜先生也好,就是也很粘人,不过他只粘着杜夫人。家丁仕女都好,每个人都谦逊有礼,自带一股仙气儿。反正他很喜欢这里。少卿就笑。
结果少卿好了的第三天半夜仓邈就拖着他偷偷的飞离了听篌岛,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书信,大致是安慰杜夫人说自己出外游玩。少卿虽然不赞成偷跑这一招,但瞧着杜夫人的态度,正常告别是不可能的了。
二人一路御剑而行,到得沁洲海滩时已经精疲力尽。找了个地方休息,仓邈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了一个香囊出来,挂在了少卿的腰间。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飘了出来。这是他管杜夫人要的,这香料是杜夫人亲手做的,别无二家,香味持久而清新。仓邈从第一次闻到就想一定要送给哥。此时将香囊系在哥的腰间,淡淡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房间。他看着少卿的脸,心里还是在自责自己的鲁莽害得少卿差点葬身大海。
少卿却摸了摸他的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哥。”仓邈从回忆里缓过神,又喊了少卿一下。
“嗯。”少卿还是闭着眼,轻轻的回答。
“对不起……”包含了太多歉意的三个字,似要把过往所犯下的蠢事一并放在眼前,一并表达对哥的愧疚。
少卿听到了,默默的不说话,忽而双臂一用力,把仓邈整个人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低沉的嗓音穿过胸膛微微的震颤着:“你若安好,我便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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