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回来了。”
周成彦整理好内心的情绪,抑制住激动,确保没有异样后再开口,没想到嗓子哑了,声音出卖了他的情绪。
“彦彦你来了,这是怎么啦,过来跟妈妈说说,是谁欺负你了?”周妈妈温柔的朝他招招手。
“妈,没事,没人欺负我。”周成彦依偎在周妈妈肩膀上。
“那你这是怎么了?好了,我不问了,去洗洗手,叫你妹妹出来吃饭吧。”周妈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他。
周成彦没动:“妈,爸今天又不回来吗?”
“谁说他不回来,他每晚都回来,只不过公司里忙,回来的晚,你们不知道罢了。”周妈妈顿了一下,为周爸爸开脱。
“妈,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周成彦直起身,正视周妈妈。
周妈妈似有所悟,有点惊慌起来:“知道什么…”
“我知道您爱我和妹妹,爸爸也爱我和妹妹,”周成彦强忍着伤心,展开笑容,“只是,你们不再相爱了。”
他喜欢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在家人那里,他可以得到力量,但那是好几年前的家,现在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没有普通家庭应有的和谐融洽,只有说不尽的压抑,沉闷的气氛压在所有人的心口。
“你…”周妈妈目光闪烁,几乎不敢正视周成彦的眼睛。
“你们借口加班,公司里忙,不是不愿意见我们,而是不愿意见到彼此。”
“彦彦…”周妈妈低头,承受不了儿子湿漉漉的看着她的眼睛,几年来,为了孩子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她和周爸爸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只在孩子面前装恩爱,生活不如说是煎熬。
她想不到,这一切都被儿子看出来,她觉得自己日子苦,知道真相的儿子岂不是更苦,看着父母在人前装恩爱,人后形如路人,为人子的他该多难办。
想到这点,周妈妈落下泪来。
虽说他们夫妻俩没感情,但对孩子的关心一点也不少,吵架从不当着孩子的面,有情绪也不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就为了他们能快快乐乐长大。
千万种情绪在翻涌,周成彦内心一阵抽痛,即将出口的话对他来说是伤害,然而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年来辛苦了,为了我们,你们忍受了很多,婚姻该是幸福的,但你们却在受苦。谢谢您一直来以来的照顾,这份辛苦从今天开始可以中断了。”
周成彦喉头滚动,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道。
“离婚吧。”
说完,仿佛将心中的郁气散出,无力的闭上眼。
第三章
“不,”周妈妈擦干眼泪,红着眼眶哽咽,“你长大了懂事了,还能体谅我们,我很开心,但你还太小,不明白…”她摇头,“我们不能离婚。”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硬是将不爱的人扯在一起,剩下的一点点情分最终会变成恨。
“妈,您也说了,我长大了,”周成彦握着妈妈的手,“说句难听的,你们不在的几天我也把媛媛和家里照顾的好好的,没有你们我们也能好好生活,而且,”犹豫了一下,周成彦还是选择把妹妹的情况透露一点,“您没察觉到,媛媛现在在躲着你们,不愿意见你们吗,她很敏感,这样下去,我怕不利于她的成长。”
他没有说周成媛有了抑郁症的前兆,他怕说了,会造成和上一世一样的后果。
周妈妈吃惊的捂住嘴巴:“我进门的时候她本来在门口的,等我进门,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回房去了,我还以为她忙着做作业。”
她视线转向周成媛的房间,房门紧闭,就像她对她关上的心门,周妈妈想起,上一次女儿和自己说话,好像是很久前的事。
她的手开始颤抖:“我不知道…可是父母双全的家庭孩子才能健康成长,不是吗?”
“是充满□□,而不是貌合神离的家长,”周成彦狠下心,这个畸形的家庭关系,再继续下去,会害了一家人,他带着点试探道,“您不怕将来我们不敢结婚吗?”
周妈妈倏然站起身,她被周成彦的描述吓到了,她和周爸爸强撑着不离婚,就是为了孩子,但现在告诉她,她的儿女可能因为他们长歪,还可能因为他们而害怕婚姻关系,她怎么坐的住。
看周妈妈开始动摇,周成彦以退为进:“您不放心,那就先试一下,这周时间,就让我和媛媛两个人生活,看我们能不能活下去。”
“这…”周妈妈不放心,两个孩子怎么生活,谁给他们洗衣做饭,谁给他们打扫卫生,但她更怕周成彦说的话成真,“那就先试试,不要逞强,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我会马上过来。”
“您放心,我那么怕麻烦,一定第一时间找您。”周成彦心中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又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上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周妈妈叹口气,她再不放心,也只能这样了:“叫媛媛出来,吃饭吧。”
“媛媛,是我,出来吃饭了。”
周成彦站在妹妹门口,好声好气的劝了好一会儿,周成媛才从房间里出来,然而她一出来就躲在哥哥身后,探头看一下周妈妈,又马上缩回来。
周妈妈红了眼眶:“我,我公司还有事,你们吃吧。”言闭,跌跌撞撞的跑出门。
“妈!”
周成彦喊了几声,没能叫住她,他蹲下身,抬起妹妹的脸,不让她躲藏:“怎么了,那是妈妈啊。”
周成媛想跑回房间去,被她哥拉住,周成彦手脚缠住她,抱住她坐在沙发上:“你不说我就一直抱着你。”
既是想知道妹妹这种态度的原因,也是想诱导她多和人交流。
“哥,”周成媛推了几下没推开,放弃了,声音低的像猫叫,“我也知道。”
她话说的不清不楚,周成彦却一下子听明白了,原本只是劝服母亲的话,没想到妹妹真的知道,他的喉咙像被人捏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更紧的抱着她。
母亲刚才听到自己话的时候也是这种反应吧,心疼得无法呼吸,妹妹还这么小,不该承受不属于她的痛苦。
周成媛感受着越来越紧的怀抱和细不可察的颤抖,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我还有哥哥。”
“嗯,”周成彦放松怀抱,“为了证明你的话,亲哥哥一下。”
“不要。”周成媛趁机跳出怀抱。
“不行,一定要亲!”
周成彦展开手脚去追她,兄妹俩在房间里跑了几圈,最终周成媛还是被抓住,周成彦对着她染上血色的脸蛋,开心的亲了一下:“你不亲我,我亲你!”
闹完,吃了饭,看着妹妹在床上躺下,周成彦才有功夫回房。
期末了,各科作业成堆,周成彦挑会的做了,不会的空着,扫完一遍,也快半夜了。
脑袋胀的很,他深呼吸口气,伸个懒腰推开作业,却闻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清香。
这香带着点松香但又不是松,香气袅袅,仔细去闻却又闻不到,勾的人心痒痒。
周成彦一下子清醒,他房间里只有一株植物,那株被他抛到脑后的文竹,如果他没闻错的话,这变化也太大了。
他睁开眼,打开窗户把那株盆栽搬进来。
昨个还枯黄的叶子,这会儿已经成片舒展开,如云似雾,弯曲的细茎挺直了,仿佛驻守边疆的卫兵,直起腰板。
细看,它的变化没有那么神奇,只不过从病态变成了亚健康,但这就是周成彦要的效果。
周成彦坐不住了,挖出那瓶苍灵花的汁,保险起见,也给自己倒了半瓶盖。
汁液清淡,有股花香,喝着感觉和茉莉花茶差不多,周成彦咂嘴回味一番,没有不良反应,见到文竹细细摆动的枝叶,给它也倒了半瓶盖。
一天没开群,一打开,海一般的聊天记录差点把周成彦淹没,他粗粗看过,数了数,一共错过5个红包。
见识过苍灵花汁的效果后,周成彦不敢小看这群人,虽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群主拉进去的,但不妨碍他潜水抢红包,一下子错失五个红包,别提多心痛了。
群里现在没边际的聊着,说风土人情,说工作趣事,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周成彦困的不行,没精力去分析他们话中的含义,强撑着不睡。他白天在学校,只有晚上这个时间才有功夫看群,而且群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拉错人把他踢了,不趁现在多抢点红包都对不起自己。
周成彦咬咬牙,再过半个小时还没红包,他就睡觉。
大刀:“拜拜呐各位,老娘要去睡了。”
可爱哒小丁丁:“拜拜,大刀姐,晚安好梦~”
大刀:“丁丁你也早点睡,熬夜对皮肤不好。”
可爱哒小丁丁:“我正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呢,睡不着QAQ。”
英俊加鲁鲁:“也难怪睡不着,这群都没妹子可调戏,哎,长夜漫漫。”
大刀:“嗯?寒光闪闪的圆刀.jpg。”
英俊加鲁鲁:“哼,我不怕你威胁,你还算女人吗!男人婆一个!略略略,你来打我啊!”
大刀没回应,不知道是睡了还是被气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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