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不再享受,下意识地推拒,然而对方却不依不饶,冰凉的指尖掰住了我的下巴,像是忽然受到挑衅的野兽一般开始凶残地掠夺。
牙关被强行撬开,脑袋被紧紧地箍住,浓郁的alpha气息瞬间充斥满我的鼻腔——这是求.欢的味道,alpha求.欢的味道!
熟悉的气息让我当即意识到这不是梦,意识回到身体之内,伸出手狠狠地推开了他压制在我身体之上的身躯,目光瞬间与那双泛着紫的瞳眸相接,在暗夜之中,伊莱的眸子正如同夜里伺机而动的强大野兽,直直地望向我,那模样从容而慵懒,就像是在睨视一只弱小的猎物。
“伊莱?”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刚刚在梦里所有的感觉一瞬间如同倒带的录音机一般从我脑中快速闪过,我猛地站起身,看着坐在地上好似游刃有余的他,惊疑不定地问:“你醒了?”
伊莱不回答,只是微微抬起头,看向我,苍白的手撑着地,起身,就这么直直地站在我面前,专属于alpha的压制性气息让我很不适应,几乎是本能般地后退一步。
他随着我的动作前进一步。
“伊莱?”手摸向腰间,才想起匕首被我放在了那巨骨兔旁。
他又一言不发地前进一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意识到危机的我又一次后退,这次脊背却刚好贴到山洞的土壁。
因为气息的压迫,很快,我的额角流下一滴汗,我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过来,他也同样接受我的对视,而就在这漫长的对峙内,我居然下意识地认为,如果我敢就此反击或是做出任何动作,下一秒,他无疑就会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咬断我的脖子,置我于死地。
“伊莱?”这太不正常了。
“嗯……”出乎我意料得,他居然回答了!
“你醒了?”我暗暗攥紧拳头,问他。
这次换来的是他的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溜走,这样凝固的气氛几乎要把我逼疯!
终于,他走上前,手忽地搭上我的肩膀。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制住了他的肘关节,当即冷下了脸,“你要干嘛?”我加紧手中的力道,眼神与动作并用,发狠地警告着他。
——我有一种他要杀了我的错觉!
并且就算我知道这是错觉,我还是会忍不住地去防范,他身上的alpha气息太浓郁了,让人不住地生出危机感。
他并不回答我问出的问题,只是看着我,一动不动。
“你能不能先松手?”感受到他抓住我肩膀加重的力度,我尽量冷静地试图同他交谈,然而实际上,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行为太过莫名其妙,甚至让我觉得他被某个人忽然附身了。
该死!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在梦游?
算了,赌一把,“伊莱,你醒着。”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肯定的话语,半睨着眼观察他的反应。
我听见伊莱轻笑一声,而后感觉手臂猛地被他拽住,身子刚好随着他的力道被他拉入怀中:
“对,你说得没错。”
他的确醒着!
就在我准备怒吼着反击的前一秒,他的手指似乎是按到了我颈部的某个部位,忽地一阵剧痛,我不可抑制地猛颤了一下身体,而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时我严重觉得自己被这小子彻头彻尾地耍了,并且,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压根儿不知道。
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伊莱。
我猛地从绵软的床上坐起身,像是听到了动响,在不远处背对着我的伊莱转过身,大约是见到我黑得发臭的脸色,他习惯性地勾起嘴角,一个微痞的笑意浮上他的脸。
“操……”我微微歪了歪脑袋,被他击过的后颈还是疼着,看着四周极为现代化的陈设,我咬着牙,对伊莱说:“你最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伊莱坐到床边,此时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特别赏心悦目的感觉,“你倒是醒得挺快的。”他自行岔开话题。
我脑门儿边上的筋跳了跳,情绪有些激动,“伊莱,你特么别岔开话题,直接告诉我好么?”觉得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很不好受,伊莱出手击倒我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也许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我没有打算岔开话题,我原本就想现在告诉你。”伊莱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
“好,那你说。”我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这件事情有很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其实我已经在脑海里面模拟出了上千种将线索串联起来的可能,只希望伊莱说出对话不要那么难以让我接受。
“我没有欺骗你,只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告诉你了。”伊莱的声音低低的,我有些惊讶,这话语里居然还带着点儿解释的意味。
而后经过伊莱的诉说,我才知道,原来打从一开始,我们穿梭器商的导航系统就没有坏掉,我们的穿梭器所停放的地点,也确实是伊莱原定那老机械师家的后院,只不过最近人家刚好在后院弄了一全息投影的模拟原始丛林,我们的穿梭器刚好就闯入了那全息粒子的覆盖范围内。
后来监视全息影像的工作人员发现我们在里面活动,就要想办法让我们出来,出来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里面的人完全失去意识,这种失去意识当然不是指睡觉,而是真正意义上到什么都不知道了,比如说昏迷(其实如果佩戴了专用的唤醒仪器,也可以唤醒进入其中的人,之前我那游戏“模拟社会”就是这原理),他们篡改全息投影中的数据,原本想简单粗暴地把我们俩直接弄死,但奈何,我和伊莱都一致认为我们的导航系统故障,并且下定决心走出这片丛林,一路上两个人警觉性都挺强,伊莱原本拥有的武器也够多,所以工作人员根本无从下手。
伊莱与我走了一路,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伊莱说,刚开始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这全息影像做得太过逼真,直到伊莱因为出去找水与我分别之的那段时间。
他在找水途中,意外发现了一个有关丛林储水的bug,从而开始怀疑我们现在所处境地的真实性。
他当即打算回程告诉我,而同时,那些个程序员忽然将“梦香草”的数据植入全息影像内,企图让伊莱中招之后,从全息影像中出来。
伊莱可以说是根本毫无防备,他就那么被放倒在了全息影像之中,意识脱离了全息影像,回到了现实世界。
而那个时候我仍然待在那庞大的全息数据库中,他说他觉得不能丢下我这个啥都不知道的sb独自一人在那全息影像里受苦,于是又自告奋勇地回到了全息影像中去,说是“救我”。
然而因为全息影像中原本绑定在他身上的梦香草效果还在,所以重新回到全息影像中的他就只能躺在地上一直不能动作,但是其实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闭着眼睛,直到我发现那个“昏迷不醒”的他,他一动不动地感受着这些天我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其实知道我对他作出的所有事!
他等着梦香草作用效果恢复的那一天,想将全部的事实告诉我。
后来终于等到了他能动的那一天,他说他看我情绪有点儿激动,就直接把我打晕过后失去意识回到现实中去了。
他说得相当顺溜,我看着他好似坦荡荡把实情尽数道出的模样,最终也只能相信了他这一说辞。
不过真正让人尴尬的是在那全息影像中发生的事情,虽然想过他可能会知道,但万万没想到其实他原本就是清醒的……
还有那个从睡梦中醒来的那个感受真实的吻,我就纳了闷儿了,虽然我在梦里那么做着,现实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干?
手臂上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alpha吻beta?什么无稽之谈?我身上又没有什么香甜的信息素气息,再说……我上下扫视着伊莱,见他那一脸无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儿,我不禁怀疑是我刚开始就弄错了。
这事儿确实不怎么好说出口,所以最后我也没问伊莱,伊莱也没有提到,不过仔细思索一下,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于我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后来随伊莱参观了一下被他拜访的人的房子,当我看见整洁而又古朴的墙壁上挂着的画像时,我大约知道他要拜访的人是谁了——帝国机甲设计第一人,汤先生。
由元帅执掌的元素型机甲——烈火;由现任皇帝陛下执掌的控制型机甲——驭金者,都是由他主持设计,他是一眼界颇高的天才,想让他设计机甲,光巨额的邀请费用是不够的,最重要的,你必须顺他眼才行。
他在帝国的地位是每个帝国人都知道的,静静地看着他的画像,我想,大约也只有伊莱这种身份背景的人才能见这样的人一面吧。
“先生请稍等,主人马上就来。”穿着内敛含蓄的beta仆人彬彬有礼地为我们斟上茶,用温柔而公式化的对我们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