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连横虽然走得快,但是还是让上官贵妃看到了背影。
她看着连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她还总觉得有一股气团聚在她的心头。
“本宫突然有些不舒服。”贵妃娘娘说道:“你们自己去御花园吧。本宫先回去了。”
说完,她也不顾其他嫔妃的想法,直接带着人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走到一半,贵妃娘娘咬着下嘴唇,对自己的心腹吩咐道:“本宫要知道今日祭祀可有什么事发生!”
“娘娘?”贵妃娘娘的心腹不解地看着自家主子,不明白她的意思。
“让你去打听你就去!”贵妃眼一瞪。
那心腹宫女被她的唬得赶紧去了。
其实也不用她们这么大费周章,因为就算上官贵妃让人去多方打听,她们很快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了。
连纵派人往每个嫔妃的宫殿送去了一纸圣旨。
“你真要这么做?”顾放淡淡地看着处理完政事就往国师塔跑的皇帝陛下。
“我自认为我已经足够仁慈了。”连纵眨眨眼睛,把顾放揽在怀里不肯放手。
为了处理废太子一事遗留下来的后续事情,他已经连续忙了三天,自然是非常想念顾放。
连纵把下巴搁在顾放的肩膀上,道:“她们的父亲手上都有一两个女孩子的性命,谁又能保证她们没有耳濡目染到那份狠毒呢?我可不敢冒险。”
连纵顿了顿,亲昵地用脸蹭了蹭顾放的,才继续说:“我只是让她们在常伴青灯古佛和出宫嫁人中选择。很民主,不是吗?”
顾放自知没有办法在这点上和连纵争执
什么。而且在他心底里,他也不希望时时刻刻有一个个曼妙的身影在连纵跟前转悠。
“这或许会对你的名誉有损。”想了想,顾放还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不是,后宫嫔妃入宫半年之久,没有一个被皇帝陛下宠幸。皇帝陛下面对着一个个娇滴滴的美娇娘都能坐怀不乱,不是柳下惠,就是有些不可言说的小毛病。
“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连纵故作委屈地对着顾放说道。
顾放侧头盯着连纵看了一眼,然后冷笑一声推开赖在自己肩膀上不肯走的大头。他站起身,没有一丝犹豫地朝着内屋走去。
他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担心这个男人会受到打击。
在顾放的身后,连纵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他也往内屋去了。
他总要给自己找点安慰不是吗?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很大一顶帽子啊。
然而那些拿到圣旨的嫔妃,却一点都不想给皇帝陛下这顶帽子。
“哗啦!”上官贵妃把摆放在柜子上的瓷器全部都扫到了地上。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被皇帝陛下送回家的一天。
什么叫做在宫中常伴青灯古佛和宫外重新嫁人中选择一个?
她一个也不想选!
“快去找本宫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上官贵妃简直要发疯。
她的心腹也不敢耽搁,跌跌撞撞地就往皇宫门口跑去了。
上官贵妃等着她的父亲给她解释,中书令上官大人却没有这个时间了。
那日祭祀结束之后,他亲眼看着许多原本和他现在同一战线的同僚结伴去了乾元殿。
上官城本来也想去的,但是他脚刚踏出去一半,就收了回去。
他算是废太子阵营的中流砥柱,废太子的许多情况他也知晓,在青城观一事上也数他知道的最多。
要是皇帝陛下因为他的坦白让他主动指认同党怎么办?
上官城自认没有这个魄力。这等得罪人的事情做了,就算他侥幸活了下来,以后也不好过了。
他一心想要单独和皇帝陛下相见,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么一耽搁,就过去了三天,眼看着祭祀之后的第一个早朝就要到了,上官城急得团团转。
就在中书令大人进退维谷的时候,连纵下达的一道圣旨让他再也不用为难了。
中书令上官城被撸去了所有的头衔和官职,并且收监关押。和他有同一待遇的还有那些曾经和废太子亲近,意图造反的朝臣和权贵。
其实就算没有中书令上官城的自首,连纵也可以把所有牵扯到废太子和青城观的大臣权贵们找出来。
一来连纵对这些关注已久,二来,连纵还有红云的证词和指认。
和接到圣旨的大臣权贵们的崩溃不同,那些在青城观中饱受折磨的女孩们终于是得到了解放。
带着禁军来到青城观的连横看着那些面露喜悦和痛苦之色的女孩们,心里高兴的同时,也为她们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
虽然皇帝陛下说会为她们日后的生活负责,但是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连横自作主张地说道:“我府里正好缺了一批人,你们要是有这个意愿,就跟着我走吧。”
明心湖畔的风越来越大了,把女孩们的哭声都淹没在了其中。但是连横还是听到了有零星响应他的声音。其中便有和他一同前来的红云的声音。
连横心里稍稍有些好受了,却也不能真正的高兴起来。
但是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这些女孩的坚强,也让连纵等人为之侧目。
就在废太子和青城观遗留下来的影响一点点被平息,连纵也终于收拢所有权力的时候,一道来自太上皇的“口谕”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既然要见我,那我也去见见他好了。”连纵紧握着顾放的手,神色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我只能做“失语者”了,大家一定,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啊啊啊啊。。。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文广皇帝连适作为大曜的帝王,他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作为父亲,他偏爱庶子,疏远嫡子。
在他在位的二十年余年间,或许只有太妃李氏和废太子得到过他真正的关心。至于其他人,估计在这位帝王心中根本掀不起波澜。
而连纵对于这位父皇的感官也是极为复杂的。他靠在顾放的肩头,轻轻地诉说着他对他父皇的印象:“在我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威严的君王。他大概只有在连宽的面前,才像个父亲。”
连宽便是废太子的名字。
“太上皇真的这么喜欢废太子和李氏?”顾放反握住皇帝陛下的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茫然失措的连纵。
“李氏自从入宫之后就一直宠冠六宫,而连宽也很是深受父皇宠爱。”连纵陷入了回忆之中,“我作为皇后长子,自然是他们的眼中钉。”
“所以他们就仗着太上皇的宠爱,陷害长孙皇后和你?”顾放不屑地冷笑。
在他看来,太上皇的宠爱实在太虚假。说到底,他会这么宠爱废太子和李氏还不是因为李氏家族对他没有妨碍。而废太子又需要倚靠他的宠爱在朝野中立足。
说一千,道一万,这位太上皇,喜欢的只有会听他摆布的人而已。
他不喜欢长孙皇后,因为将军府出身的长孙皇后主见太强,从来都不是需要依附别人的菟丝花;他不喜欢连纵,因为连纵从小太独立,不屑于和其他兄弟争夺父皇的宠爱。
“不说这些了。”连纵凑到顾放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最近为了准备祭祀一直忙忙碌碌的,等明心湖那里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带你去常宁行宫泡温泉。”
“好。”顾放的心思瞬间就被温泉给吸引了,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连纵在说起温泉是眼底闪过的微光。
很快,就到了太上皇和连纵约定好的时候。连纵只带了张浦一人前往太上皇所处的皇宫别院。
其实按照惯例,太上皇在退位之后应该住在皇宫之中,和太妃娘娘们独处一宫。但是连纵在登基之后,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把太上皇迁去了别院,而除了李氏之外的太妃都被他送去了皇室的尼姑庵。
连纵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轻声笑了一下,然后让张浦等在原地,他则是一个人踏进了房中,去见那个他许久未见的父皇。
一进屋子,连纵就注意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两个玉制的杯子。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然后对着背对着他站立的太上皇说道:“父皇,别来无恙。”
“我倒是觉得我死了你就无恙了。”太上皇冷笑着转过身。
他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心中说不上来是愤恨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点。但是,他没有对连纵的一点点愧疚之意。似乎无论是长孙皇后的死,还是这十年来连纵受的苦,遇到的危险都是应该的。
“父皇言重了。”连纵笑得灿烂。
不过要是顾放在一旁,肯定要说他现在周身的煞气涌动,极其不稳定。
“怎么言重了?”太上皇瞪视连纵,“要不是我还有一个太上皇的名头,你是不是也要像处置宽儿那样处置我?”
“父皇又说错了。”连纵神色放松地在桌边坐下,他看着桌上的两个杯子,道:““太上皇”这个名头对我而言,什么都算不上。”
“你什么意思!”太上皇听出了连纵的言外之意。
连纵根本不会顾及“太上皇”而不处置他。连纵要是想要他死,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