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阳听了便来了兴趣,立马问道:“为何好端端的会在山林中?”
苍月邀摇摇头,又道:“我自记事起就和母亲一起住在山林,恰好那年林中出了妖兽,便是师父来猎的妖。后来他就将我收了做他弟子,但因母亲行动不便,我不好离开,便留在那林中。师父就时常过来教我识字弄乐,我稍大一些就教我打坐练剑。”苍月邀说着说着便笑了一番,“如果不是师父,我就算活下来,也是一个野丫头,不知礼仪不知教养,也不懂得如何猎妖。”
“那后来呢?”
苍月邀拨了水洒在莲叶上,那水珠滴溜溜的在荷叶上滚动了一番,道:“后来母亲就病逝了,我便跟了师父到了门中。师父平日教授功课虽然严厉,只因我小时候也比较野,我没少挨手板子,但是课后又会仔细帮我上药,细心耐心得很。”
施阳眼珠转了转,心道他这个平日风流老不见人影的逍遥师叔居然会是这样子,宠月邀师姐还真不是说说。
“所以我师父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他是我的骄傲,他教我猎妖,教我为人处世,而我也因为自己是韶光台弟子感到自豪,所以平日就格外上心师妹们的修炼,需要有大师姐的样子。”
施阳又道:“我家师父也挺好的。”
苍月邀似是记起了什么,便压低了声音,不想让人听到似的:“沐阳师伯护短护得很,胤元师伯以前罚过止岚师兄,只因止岚师兄犯了小小的过错,那时沐阳师伯在闭关,知晓之后便和胤元师伯大闹一番,我家师父都拦不住。”
施阳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哦,还有这事?”
☆、第39章 蜚乱六
“沐阳师伯因为这事约胤元师伯比试了一次,说是如果赢了便不准再罚她弟子。”
“结果呢?”施阳有些迫不及待。
“你忘了你那日在瑶光殿内因为吃葡萄被罚了啊?沐阳师伯输了, 不过胤元师伯那次之后虽然也照常抓犯了错的弟子, 惩罚却是轻了不少,沐阳师伯输了那次比试之后一年没和胤元师伯说话, 我家师父可没少为这件事情头疼。”
施阳听了,觉得自家师父还真是神通广大, 居然能让那死守刻板的胤元师伯降低惩罚力度, 如果那次比试赢了,不知效果会如何。施阳又看了看站在船头的陆无疏, 又问道:“无疏师兄真没被胤元师伯罚过?”
苍月邀摇了摇头:“师兄很是自觉,从四岁被带入门中之后便是严以律己, 不过这些都是听我师父说的,到后来我来了门中, 就没见过他被胤元师伯罚过, 师兄觉得自己有错便会自觉领罚,从不过问胤元师伯,所以胤元师伯对他放心的很。”
施阳的眉尖略微跳动了一下, 觉得他这师兄做人做到这份子上也是无人能出其右。
三人在西湖游了一下午, 便去了一趟虚天在钱塘的分驻点, 却是听闻别地出了蜚乱。所幸的是师门已经派了弟子前去,所以他们三个人不用匆匆赶回师门。
蜚也是一种较为凶狠的妖兽, 行水则竭,行草则死,所过之处, 必有大疫。这般高调的妖兽却是比较容易对付的,只因行动太过于明显,能找到它的踪迹,剔了它的妖丹便是易事。像那种行动低调的妖兽才是最难对付,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将它揪出来。
比如风月雅叙那只,施阳和苍月邀为了它甚至还入了风月场当了美人与小倌。
三人又兜兜转转地回了施宅,见天色也已晚,所以随便吃了点便回了各自卧寝准备休息。
是夜,施阳一如既往的在床上翻滚了许久,只因夏日窗外的虫鸣惹得他不得安宁。他总觉得去了师门四年,如今到了家中,家里似乎发生了些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却又道不出。
屋外的更夫已经打过更,施阳也渐入睡眠,但他似乎总能在房中听到奇怪的声响。
待他睡了去,他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难受。还在梦呓中的施阳用手一把抓开了胸前的东西,继续睡去。
“咝——”被施阳抓开的不明物体又蠕动着身子慢慢悠悠的爬到了他胸口,盘在那儿安逸地吐着信子。
施阳有些颇不耐烦,梦中骂了几声又将胸口上的东西甩到了一边。但是总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施阳睁了眼,迷迷糊糊的看到身边有一条黑乎乎的绳子,似乎还会动。待到那绳子突然发出“咝——”的声响,施阳顿时就给吓精神了。
“我的阿娘!”他大叫一声,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骨碌碌就滚下了床,然后摸黑跑出了卧寝。
施阳总算是明白这几日住在家中与之前有何不一样了。以往的施宅,入了立夏,便会在整个宅子中撒上一些硫磺粉驱赶蛇虫。因为施阳被蛇咬过,非常怕蛇,偏偏江南水乡水蛇颇多,所以施家夫人便会年年吩咐人如此做。但是今年却没有,或许是四年没撒硫磺粉,家中的丁仆忘了这事。
如今,这蛇没了硫磺粉的驱赶,直接跑施阳卧寝里去了,还十分会找地儿,爬到了施阳的胸口上。
施阳抱头鼠窜似的跑进了隔壁陆无疏的卧寝,沉睡中的陆无疏在施阳破门而入时就被惊醒,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施阳扑上了他的床榻,越过了他的身,并将身上的一层里衣扒了丢在地上,靠着里边木质的床栏瑟瑟发抖。
陆无疏不解,施阳平日做事便是天马行空,让人明白不得,如今大半夜跟丢了魂儿似的爬上了他的床榻,也不知是为的什么,便问道:“怎么了?”
“有蛇,我房间里有蛇。”施阳面朝着床栏道,“爬我身上来了。”
陆无疏沉默片刻,道:“这里没有,你可以安心睡。”言毕便想下床榻换个地方睡。施家客房倒是修得一应俱全,房内随便找个地都能睡。
不想陆无疏刚想下床,却被施阳抓了衣角。“别走,有蛇。”平日里没心没肺惯了,如今却是被一条蛇吓得说话都不敢大声,他背对着陆无疏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他走,像是身边有个人他才会安心些。
两人僵持了片刻,陆无疏又躺了回去。“我不走,睡罢。”
等陆无疏收了心神想再次睡过去,他却感觉到施阳的身子与他轻轻碰在一起。施阳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像是碰着他才会安心。陆无疏有些无奈,却也不躲开,只让施阳触着他入睡。
施阳背靠着陆无疏的手臂总算是安心了些。本就是入夜已深,他便很快再次入睡进入梦乡。
待到施阳睁开眼,他已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边的景物不停飞逝,他也听到了一阵一阵的喘息声,以及身后走兽奔跑的声响。
那视角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惹得施阳有些晃眼。
突然,他被身后的走兽扑倒在了地上,重重的摔在了那儿,身下干枯的落叶被压得窸窣作响。待他转过身时,却发现是一只留着涎水的独眼狼。
那独眼狼一步步向他逼近,他也坐再地上慢慢向后退去,直到背部靠上了一棵大树,退无可退。
独眼狼抓准时机,便冲他飞过来。他也张了手挡在自己面前,闭上了眼睛。而下一刻,他只听到那只独眼狼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一般发出咿唔的声响,然后拔腿就跑,而他也倒在地上,指尖陷入了泥地,也不知是为何。
施阳思考了片刻,便觉得他又像是在做奇怪的梦了。这种类似的梦他也做过多次,但是每次做了梦之后过了一两日就会将梦中的内容忘记。如今这梦,怕又是只能通过这身体主人的双眼才能看到一些东西。
他只看到这身体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蜷缩在地上,抓着地上的落叶不肯放手。
是因为痛吗?
但是施阳也没见到这身体上有什么伤。
像是这身体真是被痛折腾晕过去一般,他闭上了双眼,等醒来之时,又是换了一个环境。
他像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街中人来人往,卖小吃卖水果卖首饰的小摊沿着街道摆开,非常热闹。
而他似乎也在人群中找什么人。待到人群中出现了一黑底红凤纹校服的仙门中人时,他便从角落出来,装作是在看四周的风景,慢慢走向了那人。
黑底红凤纹校服,不就是栖凤宫的名家仙士?
施阳觉得有些奇怪,这身体是想干什么?是要做小偷小摸,扒人的钱袋?挑谁不好,如果真要扒人钱袋,也不该挑栖凤宫的,完全不好对付。
然而,他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人的手,又转身道:“对不住,不小心碰到的。”
施阳确信,他没有扒那栖凤宫修士的钱袋,只是抓了他的手,便一走了之。但是那栖凤宫修士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直接转过身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做什么,放开我,我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这身体见那人抓着他手臂不放,便吼道。
街上的百姓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纷纷看向他们。而那栖凤宫的修士似乎觉得动静有些太大,便拉着他走到了一个小巷子中。
施阳注意到了那栖凤宫修士的长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双眉似剑,目如星河,看着似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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