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可的视线凝在石头的身上,几乎想要把石头吞吃入腹。
宫弥也不甚开心,但是更加不开心与雷可的眼神,于是他站到两人之间,挡住了雷可往那边看的视线。
“师父……”石头无奈的喊着他,将他拉到一边,虽然雷可对他的眼神不太好,但是实际上,你也不能去挡住人家的视线吧。
宫弥更加不开心了,转过身不去理他。
石头暗自叹了一口气,只能等青松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去哄他那个小心眼的师父了。
焦然悄悄的站在门口,就怕有其他不必要的人靠近,青松一个就够了,若是被其他人发现,恐怕不能善了。
“小可。”
青松对着他喊道,青松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娇俏客人的小姑娘,竟然一转眼变成了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如果不是他从头看到尾,估计他是怎么而已不相信的。
雷可瑟缩的后退了一步,他其实不太敢直视青松的眼睛,就害怕从青松的眼中露出讨厌的神色。
青松怎么能看不出他的恐惧,只是内心里翻滚的情绪也是在把握不住,想他还以为自己性向正确了,结果却发现自己喜欢的竟然还是一个男人。
虽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也并不是接受不了,只是他并不想要雷可为了他失去生命。
他是想要活着,但是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用自己所爱的人的生命去换的话,他宁愿死去。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青松问他。
雷可低垂着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张狂活着疯狂劲儿。
焦然在门口嗤笑一下,之前还居高临下面露嘲讽的太子殿下,却像是哑炮了一般,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听到焦然的嗤笑,石头也忍不住笑了,想到刚刚耀武扬威的鲛人皇族小太子,结果现在变成了个鲛人皇族小媳妇,也是真真的好笑。
雷可面含威胁的看着石头,却在接触到青松的视线时,又赶紧萎缩了下去。
他结巴着问,“什么,我……我说什么”
“你要跟我说什么,难道需要我告诉你吗?”
“这……”雷可挠了挠脑袋,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或者说,他并不知道,青松想要听他说什么,当然,无论青松想要听他说什么,他都是能说的。
“我……那你想听什么?”
听到这句回答,纵然青松严肃的脸也绷不住了。
看到青松笑,雷可不禁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但青松表情很快又严肃了起来,雷可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不禁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讲道,“那……对不起?”
青松并没有什么表情,所以应该不是这样,又连说了自己做的错事,但是青松依旧绷着脸,他绞尽脑汁的去想,却实在想不出能说什么,于是露出可怜兮兮请求的笑容,“青松想让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看看,看看,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大老虎,在青松面前却像是一只小花猫,别说威武的劲儿了,现在让他转个火圈,跳个舞,估计他都会去做。
青松上前握住雷可的手掌,这手掌不像小可时候的温润可爱,反而充满了老茧,真不知道这个人,每天都在弄些什么,青松不禁感叹,兜兜转转,自己依然是个断袖。
雷可僵硬的像是一只遇见强敌的小鸟,额间冒着虚汗,手指一动不敢动,从手掌处传来的温暖感觉,让他想要给自己一巴掌,确定这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臆想。
“你欢喜我的什么呢?”青松止住雷可将要出口的话,“若是论容貌,我自认只能是中等,若是要说性子,以往我的性子还算可以,可是现在呢……”他苦笑的摇头,“我也厌烦我如今的性子,纵然从城主府出去,恐怕我也回不到以前了。”
雷可握紧他的手,脸色通红的回道:“谁说你只是样貌中等,都说……都说……”一咬牙,闭着眼睛一口气说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的眼里就算是九天玄女也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丝而且你的性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以前也是好的以后也是好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头不敢看青松,“你喜欢玩闹,我就陪着你玩闹,你喜欢安静,我就绝对不打扰你,你是不知道,鲛人的闭气功夫绝对厉害,就算你让我三天三夜不呼吸,我都是可以的。”
青松失笑,如果是五年前,他肯定会转身就走,如果是没有绝望之前,他也会纠结要不要接受这个人,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想想那么多了,有限的日子里,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靠在雷可的胸膛上,能够听到他如雷鼓的心跳,感受雷可小心翼翼的将手围抱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调整了姿势,“再紧一点。”
“恩。”
雷可一张脸红的快要冒烟了,说是紧一点,但也仅仅只多用了一点力气。
青松:“再重一点。”
雷可:“恩。”
石头捂了眼睛站在宫弥的身边,虽然是很和谐的场面,却有一点不和谐的感觉。
宫弥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拥抱,又撇了石头一眼,两只手握了握。
王爷三令五申要好好看压的三个重犯却都不见了,朱玉成苦着一张脸从书房里被骂出来,迎面看到了领着下人的小公子,他尴尬的吭了一声,说道,“小公子是给王爷送汤的吗?”
小公子拿出手帕递给朱玉成,“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怎么会如此生气?”
朱玉成接过手帕,将头上的茶叶擦拭干净,原来是刚才司徒临远发怒之时,将杯子扫下去的时候,都泼到了在一旁的朱玉成身上。
“嗨,还不是那个诸葛先生,也怪我倒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刺客,是我对王爷不住。”
“这怎么能怨朱大人呢,”小公子赶紧止住他的话头,“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朱玉成叹了一句,“这说的是呢,”他悄悄靠过去说道,“要说王爷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据说,昨日夜里,那三人被救走了。”
“被救走了?”小公子一惊,“这可没点动静啊。”
“谁说不是呢,小人去牢里去看了,那墙壁都被炸出一个大洞来,可是,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竟然这样?”
“哎,幸亏只是救走了刺客,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他们还死性不改,想要对王爷做些什么,这才是……”
小公子笑着打断他的话:“咱们王爷福大命大,我看那几个刺客逃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敢动咱们城主府里的人。”
“也是也是,”朱玉成心底还有些慌,于是拱手告辞。
小公子当然不会留他,只是心底却在琢磨,到底是谁救了那三人。最重要的是,那三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仅仅是为了钱财,倒是不像,而且,这三个人似乎都不受自己的影响,反倒更加亲近哥哥。
他眸中神色渐冷,若是为了钱财还好,若真的是为了哥哥,哼,让你们有来无回。
小公子接过下人手中的托盘,抬了抬下巴让他下去。
“王爷。”他在门口轻声呼道。
“进来吧。”
小公子进去后,将托盘放到司徒临远的书桌上,见他神色疲倦的托着额头坐在椅子上,便上去帮他按压头皮。
“王爷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过是一些小事。”
“哼,若是一些小事,王爷何必这样苦恼,都怪这些下人,害的王爷劳心劳力。”
小公子有些嗔怪的语气,又是为了维护自己,纵然是心里烦闷,有了小公子这两句,司徒临远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仰躺在椅子上,好让小公子更加方便的给他按摩,脖颈就这样大方的露了出来,显示出他对小公子的信任。
小公子一边帮他按压头皮,一边轻声的给他哼唱小曲儿,他紧皱着的眉头渐渐的舒缓了起来。
“王爷?王爷?”小公子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回答,便有些心疼的说道,“王爷好辛苦,害的我都心疼了。”
已经陷入到沉睡当中的司徒临远当然无法回答他。
他松开手,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披风,又将披风下的小枕头拿了出来。
拿完这些,又将书桌上的东西给收拾干净,将小枕头放到书桌上,扶着司徒临远趴下,将他手臂摆在枕头两侧,又把披风给他盖好。
做完之后,司徒临远不禁哼了一声,似乎又要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