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panpan蹒蹒)

　　杜昱山转过头，说：“不要紧，我经常出差，他们不怎么管我。”
　　林层说：“那他们知道你是...”
　　“他们不反对，那你呢，你爷爷会不会有意见？”林层跟杜昱山说过他和他爷爷的矛盾。
　　林层他们家移民以后，林层的爷爷从没让他独自回过中国。当年林层要来中国读书还和他爷爷大吵了一次，此后四年他就再也没回去过美国。林层有林层的坚持，他爷爷有他的执着，没有人妥协就一直是僵局。
　　但林层好像并没有为这个事情困扰，他回答得很轻松，“应该不会有意见吧，小时候住在布鲁克林，我家的邻居就是一对同性恋夫夫，我爷爷还去他们家串过门。”
　　“听你描述他好像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为什么就不让你来中国？”杜昱山问。
　　“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像在逃避什么东西。我记得爷爷唯一一次带我来中国是八岁的时候，我们只回村子住了三天，很快就离开了，直到我上大学我再也没来过。”听到林层说的这些，杜昱山的眸子暗了暗。
　　林层继续说：“对了，前几天爷爷给我打电话了，说圣诞节他会过来，到时候和我一起去见他，好吗？”
　　“好。”杜昱山思考了一下林层的话，林层的爷爷的所有举动都显示着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许他并不会像林层说的那样不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层不会知道杜昱山此刻在想什么，他还沉浸在有点初心萌动的氛围里。林层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了一下，他凑上去亲了一下杜昱山的脸颊。
　　杜昱山有一刹那的震惊但很快恢复平常了，在林层坐回去之前他搂住了林层的腰，他慢慢靠近了林层，在他脖子边吹了口气。不给林层拒绝的机会，杜昱山揽过他的脖子，直接亲了下来。林层毫无防备，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么近的杜昱山，他的每一根睫毛甚至每一个毛孔那么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如此真实。杜昱山的右手紧紧地扣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无法挣脱。
　　林层闭上了眼睛，感受到杜昱山轻轻咬着他的下唇，深情缠绵。情不自禁地，他的手攀上了杜昱山的肩膀，像一个快要溺亡的人，抓住了求生的浮板。
　　杜昱山的吻让他如同沉浸在一池葡萄酒中，那么浓烈香醇却又让他几近窒息。而他通过杜昱山的唇舌获得了他渴求的空气，让他有力气去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杜昱山结束了这个亲吻，他看着林层说：“层层，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林层刚被他亲完，整个人有点懵，迷迷糊糊地就点了头，杜昱山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去倒杯水。”林层站了起来，觉得自己要喝杯水冷静一下。
　　杜昱山也站了起来，“好啊，那我去你卧室等你。”他拍了拍林层的肩，朝着林层的房间走去。
　　林层喝了口冰水，鼓起勇气向卧室走去。反正早晚都要干的，他可以先试试这个刃利不利索。可是真的到了门口，他又有点想退缩了。
　　林层还是推开了门，但是杜昱山好像去上厕所了。
　　“我先洗个澡。”声音从卫生间里传了出来，杜昱山好像知道他进来了。
　　林层劝说道：“我都没有新的衣服，要不还是算了你回家洗吧。”
　　“不要紧，我自己带了。”
　　“... ...”你倒是想得周到。
　　果然还是那个死皮赖脸的杜昱山。
　　十五分钟后，杜昱山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的睡衣很简单就是普通蓝底白边的长袖睡衣，还伴随着那股香味，相比平时浅淡地不易察觉，现在却十分强烈。
　　这个味道让林层想起了这个罪魁祸首，问道：“你每天都点这个香吗？”
　　杜昱山说：“对啊，安神，我睡眠质量不好。”
　　他一直在观察着杜昱山的表情，杜昱山表现得很自然，完全没有一丝犹豫。林层在心里嘲笑自己，事到如今还怀疑什么呢。
　　正想着，杜昱山翻身把他按到了床上，亲了亲他。
　　奈何林层在武力上干不过杜昱山，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推推囔囔间，有一张纸从林层口袋里掉了出来。他瞥了一眼，这不是来因给他的符吗，他开始有点后悔刚刚没把这张符扔掉。趁杜昱山还没发现，林层迅速把符扯了过来捏到了手心里，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被杜昱山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可是杜昱山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他解开了林层的牛仔裤伸了进去。林层被他摸得一阵燥热又有点爽，捏着符的手就微微松开了点。谁知道，杜昱山凑上来吻他还要和他十指相扣，正巧，符贴到了杜昱山手上，他又无法挣脱。这一吻，持续时间不长，但是杜昱山亲完后并没有把手松开。
　　他的睡衣很宽松，林层可以顺着他开口的领子望到腰，并没有来因所说的黑线。


第15章 真的假象
　　林层还是松了口气。
　　“你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什么？”感受到了手心的触感，在林层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杜昱山已经将符抽了出来。他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是一张有点皱的白纸，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涂鸦，很普通的纸却让他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厌恶感。
　　杜昱山拿着那张纸意味深长地看向林层。
　　林层顿时有点窘迫，他不能跟杜昱山说实话，只能临时编了个来历，“这是我放在兜里的便签纸，刚刚不小心掉了出来。”
　　说完他就把符从杜昱山手中抢了过来，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杜昱山没有起疑，还回了一句：“哦，那你先去洗澡吧。”
　　林层舒了口气，拿起睡衣往厕所走去。
　　等林层关上门，杜昱山的神色沉了下来。他从垃圾桶里捡起了刚刚林层丢掉的纸，接着直接撕开了那张纸。果然，这是一张黄纸为底的符咒，只是做这个符的人在外面上了白色的喷漆让它看上去像一张普通的纸，正面的涂鸦也是误导人的，仔细看撕开的边角上还有一点点印出来的朱砂。
　　他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紧闭的门，眼中带上了一丝狠戾，林层今天的表现不像在怀疑自己，这个符应该是有人给他的。
　　总是有些人喜欢多管闲事，还不知死活。
　　林层出来时，杜昱山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你今天不是很早就下课了吗，怎么这么迟回来？”杜昱山问。
　　下午他去见来因了，但他不能说。林层不怎么会撒谎，刚刚那张纸已经用蹩脚的演技糊弄过去了，他只能再编一个理由：“帮导师整理了一下文件。”
　　“哦，是嘛？”杜昱山听到林层的回答时眼睛眯了一下，但林层没有看见，等林层再抬头看向杜昱山的时候他已经神色如常了。
　　那晚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他们。
　　这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导师讲完话同学都散了，只有林层和来川还留在教室里。
　　林层刚准备离开了，就在门口就撞上了个人。
　　“Hi，林层，你后来怎么没联系我。”这人是来因。
　　这回他没有穿上回那套奇怪的装扮，而是穿了米色的毛衣加夹克搭配收脚口工装裤和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更英俊了几分。
　　林层的嘴角抽了抽，说：“来大师，你今天穿的还挺正常的嘛。”
　　“上回不是怕你以为我是骗子吗，我才特地去搞了那套衣服。”来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上回那样更像骗子好不好。
　　“哥，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站在门口讲话的两人都没注意到来川也已经走了上来。
　　“谁有功夫接你，我找林层。”听到来因的话来川“切”了一声，也没有生气离开，而是在门口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倒是林层有点没料到，来因又是来找他的。
　　来因问：“林层，上次给你那张符你用吗？”
　　林层回答道：“用过了，但是我根本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黑线。所以我觉得没有再找你的必要。”
　　听完来因并没有一种出乎意料的表情，反倒笑了起来。“林层，我跟你说实话，为了得到最准确的信息，我骗了你。”说着来因从他口袋里拿出一张和那天给林层的一模一样的符，然后撩起了他的毛衣把那个符贴在了他自己腰上，渐渐地他的腰上出现了一条线，“其实出现线的才是真正的人，没有线，说明他就是鬼。”
　　犀角香的用处，符的效果，这些都是来因在自说自话，林层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他强制平息了自己的怒气，说：“来因，我怀疑这张符并不能验鬼。”
　　来因好像已经料到林层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拉开了来川旁边的位子，说：“你先坐下，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怕你接受不了。”
　　林层不客气的坐下了，他倒要看看来因会怎么说。
　　“你家祖籍是在杜泽村吗？”来因问了第一个问题。
　　林层的神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
　　“我家世世代代从事驱鬼，七十年前林氏宗祠的案子是我叔公的父亲负责的，虽然他老人家已经在三十年前去世了，但留下了当时的记录。”来因坐在一旁的桌子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