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好多余啊,用嘴喂不好吗?
顾十舟暗自腹诽了一句,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七十九枝尽情盛放的小白花
晚餐就在顾十舟的胡思乱想之下不紧不慢地吃完了, 应晟放下碗筷,复又拉起顾十舟的手, 两人往二楼的卧房走去。
等进了房间后, 顾十舟坐着休息,应晟则开始收拾两人出国要带的行李。
就在应晟忙着收拾的时候, 顾十舟的手机响了,不等顾十舟从床沿边摸索着站起来,应晟几步上前拿起手机, 指尖点了点接听键,而后递到顾十舟的手里。
“顾师父你好,如果有打扰到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那个, 您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去观战斗法的其中一个小相师。”
听筒那边的声音很陌生, 隐约还有些紧张感, 顾十舟没打断她的话,很有耐心地听着。
“是这样的, 我想跟您拜师学艺, 不知道能不能找个您方便的时间, 我们见上一面?”
拜师学艺?
顾十舟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 怔了怔,没反应过来。
对方察觉到顾十舟的沉默, 连带着呼吸都重了几分, 小心翼翼地等待回复。
“抱歉, 我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顾十舟婉言拒绝了电话那头的女生。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可以过一阵子再给您打过来吗,或许到时候您会改变主意。”对方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顾十舟蹙眉,想着该怎么回复她才好。
手机被人一下夺走,应晟的声音随即传到了顾十舟的耳朵里。
“她不收徒。”
应晟冷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对方回复的机会。
放下手机后,她望着坐在床沿的顾十舟,倾身向前,准确无误地噙住她的唇瓣,咬了两下。
顾十舟被应晟这突然的一吻撩到,头皮发麻,整个人往后仰了仰,露出洁白好看的脖颈弧线。
应晟单手穿过顾十舟的侧腰撑在床面,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脖颈上抚摸着,指腹动作很轻。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亲吻了许久,直至顾十舟的唇瓣被咬得发红,仿若要滴出血来。
应晟松开顾十舟后,眼底的占有欲几乎是不加掩饰地暴露出来。
“什么叫做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你已经有一个徒弟了,不需要第二个。”
闻言,顾十舟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对收徒这件事并不热衷,哪怕她真想要收谁做徒弟,如果应晟不喜欢那人,她也绝不会收,对她来说应晟才是最重要的,不论什么人什么事,但凡跟应晟沾上边就都得往后挪一挪。
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应晟过去开门,见门口站着家里的女佣,而女佣神色有些慌张,强自镇定着说道:“大小姐,老宅那边来人了,说是让您带着顾小姐去一趟。”
应庆安的尸体被送到了应家老宅,老宅那边已经闹出了大动静,应家二房长子被杀,哪怕斗法的结果有风水司法局的人通知,应老爷子和二房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从未涉及过风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斗法生死状,哪怕合法又如何,人终究是死了。
而杀死应庆安的人竟是长房长孙女的妻子,应老爷子得知实情以后,气得差点昏过去,当即脸色涨红,在宅院里摔坏了好几样古董瓷器,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好几撮,老态毕露。
“嗯,知道了。”应晟打发走女佣后驻足在门边,眉梢轻蹙。
她不能把顾十舟带去应家老宅院,应老爷子气上心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不会放过顾十舟,而应家能在帝城稳固脚跟,位列第一家族且经久不衰,背后所用过的肮脏手段自然不少。
送顾十舟过去,跟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应晟心想,目前送舟舟出国的计划绝对不能耽搁,她们要走就走得干脆利落,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舟舟眼睛好了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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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阴雨连绵,气氛压抑。
应家老宅的每个佣人都小心翼翼地干活,生怕招惹了老爷子的不高兴。
应晟带着顾十舟跑去国外的举动,已然表明了她的立场,她不站在应家这边,而是选择跟一个外姓的丫头在一起。
应晟是应老爷子最器重的孙辈,她的不听话,让应老爷子的怒意瞬时之间就达到了顶峰,活活气得病倒在床,险些没缓过来。
一时之间,应家更是人心惶惶。
老爷子病倒了,应家总得有个站出来主事的人,应律揽下了一切大小事务。
应焰此时也没心思争抢继承人之位,她父亲被顾家千金害死,这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一边忙着四处打听应晟与顾十舟出国的消息,一边还要安慰伤心过度的母亲,一个头有两个那么大,每每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应焰的脸色都难看得要命,佣人们更是不敢同她说话。
应律是所有应家人里最冷静的一个,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应庆安的儿子。
他生性凉薄,哪怕自己的父亲被人害死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也还是先稳住自己的权势。
应庆安的死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只因杀死应庆安的人是顾十舟,顾十舟是应晟的妻子,这是他能扳倒应晟的最好筹码,他会好好利用这件事,除掉应晟,稳住自己的地位。
“老爷子怎么样了?”应律一头忙着公司的事情,一头时刻关注着老爷子的身体健康状况。
此刻,他正站在老爷子的房门外,问着刚从房内走出来的几个医生。
应家人都各怀心思,倒是忘了应家是由谁说了算的,此时讨老爷子的欢心很有必要。
应晟虽然出了事情,可应晟说到底也是长房的人,要是老爷子因此记恨上了长房,于他而言是不利的,还会让二房钻了空子。
好在应焰和应琛都没什么大能耐,应律也省心不少。
“应老爷没什么大碍,做了检查,吃过药,现在已经睡下了,就是血压高了,肝气不舒,静心调养一阵就能好过来。”
医生没多说些别的,应老爷子的状况并不算太严重,气急攻心而已,救治很及时,老爷子现在情绪稳定不少,已经在慢慢好转。
得到结果后,应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后迈着步子离开。
他今天约了杨仙涵见面,现在就要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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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晟这次出门带了些人,有保护顾十舟身体的医护人员,也有几个信得过的保镖,其中也包涵了樊茂,他身手好,几个保镖都由樊茂统筹管理,应晟则全身心照料顾十舟。
“这是要去哪儿啊,带了这么多人?”
樊茂放下面前的桌板,吃着私厨们烹饪的精致糕点,侧转过头问着,唇边带笑,满是惬意。
不花钱就能跟着表姨混吃混喝出国游玩,这等好事情他当然乐意之至。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应晟冷冷丢下一句话,看也不看樊茂一眼,手里拿着小刀给顾十舟削苹果,她把苹果皮削干净,又切成小块,喂到顾十舟的嘴边,盯着她张口吃下去。
顾十舟则乖巧着接过,腮帮子嚼得一鼓一鼓的,很是可爱。
察觉应晟不想回答,樊茂索性也就不问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舒舒服服地窝在椅背上。
“表姨,要说我,你这私人飞机可真拉风啊,如果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再带上我!”
应晟喂了一小只苹果给顾十舟,而后去洗了手,擦干以后坐回了椅子上。
应晟抬手替顾十舟捋了一把黑软的碎发,将它们尽数归拢到顾十舟的耳后,柔声问道:“是不是很无聊?要不要听故事,我给你下了不少音频,想听了叫我。”
“不用,那些故事音频哪有你的声音好听?”顾十舟抱着应晟的胳膊,脸上笑容灿烂,半点失明的阴霾都瞧不见。
樊茂就坐在两人前面,离得近,自然听到了顾十舟的这句话,他浑身泛起点点鸡皮疙瘩,努着嘴啧啧出声。
恋爱中的人都这么酸吗?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椅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樊茂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那暴躁表姨干的,讪讪闭了嘴,不再开口招人嫌。
顾莎莎守在顾十舟的身体边,离得远,倒是没听见顾十舟与应晟的对话,可应晟踹椅子的那一脚动静却很大,惹得这一头的医务人员和顾莎莎纷纷投去了视线。
飞往洪都拉斯的路程很远,飞机上的时光着实有些无聊,樊茂见顾莎莎与应晟还有自家老板都没什么事情好做的,干脆从包里摸出两副牌来,怂恿她们一起玩斗地主。
应晟的眼眸瞬时冷得□人,直到樊茂与自家表姨视线对在一起时才恍然大悟。
老板现在看不见东西,斗地主铁定是玩不成的,可樊茂话已经说出口了,收回也来不及。
戳到老板痛处,樊茂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掌在自己嘴巴上狠狠拍了两下,神情懊恼。
“没关系,斗地主三个人也可以,你们玩吧,正好热闹热闹,我听听你们的声音也好。”
哪怕看不见应晟的表情,顾十舟也能感受到机舱内的温度骤降,分明就是某位大小姐正在浑身冒冷气,于是顾十舟出言给樊茂解围,以免应晟气上头了把自己的亲表外甥给丢出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