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这是你李伯家的儿子李英繁,当年你念初中的时候,还送你去过学校呢。”
“英繁哥。”顾十舟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李英繁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框眼镜,看着脾性温和,好相处,他见到顾十舟时,眸色透着打量,知道自己没找错人,心中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
“我前些日子刚回国内,给你带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李英繁声音温润,说话的时候眼底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倍感亲切。
顾十舟道了谢,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大多时候都是在听顾氏夫妇同李英繁唠着家常,她没想到这个世界那么小,随便救下一个人,也能是顾家夫妇生意场上的老朋友之子。
“我朋友开了一个马场,项目设计得挺有意思的,没什么危险,有几匹训练有素的乌珠穆沁白马,我记得舟舟喜欢骑马,我下午正好有空,带她过去玩玩。”
李英繁说着,将目光投向了一旁闷不吭声的顾十舟。
顾十舟知道李英繁是冲着她来的,多半是为了前些日子中邪的事情,就算今天不跟他走,下回他还会用别的借口找到顾家宅子来,倒不如一次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能同顾家做生意的不会是小门小户,李英繁花钱消灾,她顺道赚点钱,谁也不亏。
顾家不缺钱,可她却不是顾氏夫妇的亲生闺女,顾十舟要用钱,就用自己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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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顾宅,顾十舟坐上了李英繁的车,车子朝着马场开去了。
“舟舟,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李英繁没打算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开始谈,只不过他没想到顾十舟比他还干脆利落。
“你的麻烦我能解决。”
闻言,李英繁愣了愣,侧头看向顾十舟。
“不过,行里的规矩,你得先付定金。”
“好,你要多少?”
“定金八万。”顾十舟笑了笑,手指比了个八的样式。
“没问题,卡号给我。”李英繁很爽快就答应了,对他来说这点钱根本算不得什么,同时他也心生好奇,顾家那样有钱,难道会亏待顾十舟这么根独苗?她开的价也太低了些,要不是先前在医院里跟顾十舟有过接触,他还真不敢相信顾家的孩子竟然会玄术风水。
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眼下是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他可不想丢了命!
顾十舟从包里掏出一只红彤彤的存折,白嫩的小手捏着它递到李英繁面前。
李英繁吃惊不已,暗叹这年头还有年轻人用存折,可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所谓行里的规矩吧?
将顾十舟的姓名与存折账号发给了自己助理,让他带着现金去银行柜台给顾十舟汇款。
过了好一会儿,李英繁对顾十舟说道:“钱过去了。”
“嗯,英繁哥,你还没成婚吧?”顾十舟问。
“没有。”
“有过女伴或者男伴吗?”
“自然是有的。”李英繁不知道顾十舟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
“上过床的有几个?”
“记不清了。”
“男女比例是多少?”
“男多女少吧,十比一?”
“最多一次同时跟几个人?”
前面专心开车的司机正好喝了口水,当下就喷了出来。
顾十舟一脸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同李英繁开玩笑,反而她越认真,这李英繁就越是尴尬,尤其是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
“舟舟,暂时先到这里吧,待会到了马场我们再谈。”李英繁温和说道。
“好。”顾十舟自然没问题,收钱办事,雇主怎么方便她怎么来,总之会帮李英繁把身上的麻烦给解决了,去得干干净净,永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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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马场。
李英繁下车以后替顾十舟打开了车门,非常有绅士风度。
顾十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场,场内此时正跑着好几匹白色战马,上头坐着的女人穿着骑马装,她拉着缰绳,大腿轻轻夹着马腹,操控着马儿往前奔跑,连人带马英姿飒爽。
骑马装都是修身的,很显身材曲线,尤其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骑马装,黑白两种极端色彩的映衬之下,却异样的和谐。
顾十舟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女人,只是瞧不清她的模样。
顾十舟跟着李英繁走进马场,稳稳坐在了看台高处。
高处看台同下面的不一样,撑着大遮阳伞,座位是皮质软垫,带一张实木的方正长桌,有马场内的服务生来给他们倒茶上糕点。
顾十舟喜欢这个位置,既能谈事情,也能看风景。
“英繁哥,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最多一次是同时跟几个人?”
顾十舟说完后便望向马场上的那抹俏丽身影,视线很难从她身上移开。
不知为什么,她从那陌生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应晟的影子,她们身段相像,顾十舟不自觉就把那女人骑马的样子与应晟重合在一起,应晟要是会骑马,姿态一定比这个女人还要霸道。
意识到顾十舟问的是什么,服务生倒茶的动作忽地一顿,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李英繁。
啧,豪门圈子里的少爷们,可真是风流啊。
十八枝含苞待放的小白花
“三个。”李英繁回答后,望着顾十舟,似乎在等她解释。
“嗯,了解了。”
“英繁哥,方便的话,请把你的住址写给我,晚上我会过去。”顾十舟掏出包里的纸和笔,递给李英繁。
用笔写?李英繁真是对顾十舟有了全新的认识,不过他尊重顾十舟的习惯,认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住址,他的字很好看,笔锋凌厉,倒是同他斯文的外表不符。
顾十舟仔仔细细折叠起那张纸,放进了包里的夹层,她沉静又温然的模样让李英繁觉得安心。
李英繁身上有前些日子找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只不过护身符只可保他意识清醒,不会再失去控制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可保命,却不能让他彻底摆脱这烦人的邪祟。
大师们给他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这邪祟驱是可驱的,只不过驱除它的代价太大,附在他身上的那只是最难对付的反噬鬼,杀它可以,但杀它之人要遭到反噬,同它一道消失,谁也不想为了赚几个钱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如此一来,李英繁不仅得找个会驱鬼的大师,对方还得愿意替他去死,谈何容易?
李英繁也是被折磨得没法子了,只好破罐子破摔,想起医院的那个姑娘,她一张黄符就能镇住那只鬼魂,怎么看都像是高人,这才费尽周折查出顾十舟的来历,找上顾家。
他没把反噬鬼的事情同顾十舟讲,他认为高人自己就能看出来,不必他多言。
如若顾十舟是个半吊子那就更好了,她不知道何谓反噬鬼,也就不知道自己会跟着一起死,届时,他必然能获救。
在找顾十舟之前,李英繁内心不是没挣扎过,可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他受不了被那鬼东西日夜纠缠,他想活命,想好好的活下去,且不说顾十舟是否真有这个本事,若她有,完美解决了反噬鬼,同它一起消失,李英繁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好好对待顾家两位长辈,替顾十舟尽孝,以此来报答她的恩情。
思及至此,李英繁眼底染上一丝愧疚,见顾十舟嘴角上扬,一双澄澈的眸子紧盯着赛马场,好似对跑马很有兴趣,李英繁便柔着嗓音说道:“舟舟,既然都来了,不如我带你下场跑两圈试试?”
顾十舟瞥了一眼场内威武壮硕的白马,她还从没骑过马呢。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学骑马不难的,这个马场配备齐全,还有国际知名马术师教导,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了。”
“跑一圈多少钱,贵吗?”顾十舟又问。
这马场怎么看都是供给那些豪门子弟消遣的高级娱乐场所,一圈下来估摸着得不少钱。
“傻丫头,英繁哥带你出来玩,怎么会让你掏钱。”李英繁爽朗笑着,慢悠悠地将鼻梁上的眼镜框取了下来,动作斯文。
“你这单生意的钱我会收,其余开销我自己来就好。”
顾十舟拒绝了李英繁的好意,伸出白嫩的手指头在半空中戳了戳,李英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她指的是两人方才吃过的茶水糕点。
“那些东西的钱,我们一人一半,你没意见吧?”
“没问题,你开心就好。”
说完,李英繁领着顾十舟走下看台,在驯马师的带领下,进马场里选马。
这座马场里几乎都是纯血名种马,棕的,白的,黑的,颜色品种繁复。
顾十舟耳边萦绕着驯马师介绍马匹的声音,脑子一闪而过那骑马的女人,当机立断,选了一匹同她一样的白色高头大马,心想着如果能学会骑马,日后也好带应晟来马场转转,应晟要是不会骑,她就手把手教她!
“不好意思顾小姐,请问您是第一次骑马吗?”驯马师礼貌问道。
“是啊,第一次。”顾十舟望向驯马师,点了点头。
“出于安全考虑,建议您选择个头小一些的,性子没那么烈,相对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