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抱酒刚稳住身形,却见那羊身人面都凶兽张开了他的大嘴巴,就朝着自己来。
不是吧?又来!
涂抱酒这一刻又想起轮回时,在太阴星主府上遇见的那只陛貅了。
难道他的妖生要就此终结,他还没有救醒南楼月呢。
一想到这,涂抱酒眼睛一闭,就要唤出法器。却在此时,只觉得手指一痛,识海中就出现一道声音。
“吾乃饕餮,如今与你结成平等契约。”
圣山某个地方,几个老头堆坐在一起。
“我说老三,你也太偏袒那小子了吧?怎么就让饕餮去了?不是睚眦在么?”
“就是就是,饕餮这家伙可是老早就想找个人,带他出去了。”
“那两位大爷我可使唤不动,这不是那天他们俩打架,饕餮赢了么。”
“啧啧啧,睚眦怎么输的?”
睚眦:……还不是吃了饕餮那厮下了药的吃食,坏了肚子。
“咳,谁知道呢?哎哎,下一个关卡是老五吧,老五怎么没来啊?”
涂抱酒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圣山第三层就这样?
“圣山第三层自然不是就这样,”饕餮听见他的话,嘴角咧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顺点儿,道:“不过是吾在此待得久了想出去,才与你结契的。”
自他们结契,涂抱酒就能直接与他在识海里对话。
涂抱酒看着他的表情,忍了忍抽搐的胃。转头看向南楼月,心中暗道:哎么,你倒是晕得好啊。
“哼,吾乃是凶兽。之前进入圣山了妖,若有看不顺眼的,吾都是直接吞了。”
“……”
“若瞧得顺眼的,就会留他在这玩几天。”
呵呵呵,谁愿意留下来谁傻。涂抱酒心里诽谤。
“你身上的气息很好闻,”饕餮转了转脑袋,凑在他身旁嗅了嗅,道:“你抱着的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好像有点熟悉,但又和三千年前那人不太一样。”
“什么?”
涂抱酒被他这话惊讶了,难道他说的那人是南溟?可不对啊,南溟总共出世也就一千多年,如何来过圣山。
“你说的三千年前的人是谁?”
“吾如何知晓。”
饕餮一想起三千年前那人就一肚子气,他是第一回 在一个人仙手里这么狼狈。
涂抱酒没有想太久,有的事情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不过他确定一点,也许,饕餮说的那人与南楼月有什么关系。
“哎,我说,”涂抱酒转头,看着他道:“你与我结契,就不怕我走不出圣山?”
“吾从没看错人,且你身上的气息与圣山有一丝丝的相似,再说了有吾在,一个小小的山塔还能出不去。”饕餮道。
“……”
小小的山塔?啧,还不是困住了你。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张口就叫你饕餮啊,这给别人听到得多吓人?”涂抱酒笑嘻嘻。
“……”
“不如就叫你洋葱吧!”
涂抱酒与洋葱达成协议,他变成洋葱大小的模样跟着他,方便行动。否则以他那个头,太有吸引力了。
不要以为我们饕餮不知道洋葱,身为一个大吃货,什么吃的叫不出名。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就算了,待吾出去,吾通通吃回来。
“洋葱啊,你在圣山待了这么久,对三层以上的情况有了解么?”
涂抱酒戳了戳变小的饕餮,大只的时候恐怖,小只的时候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
涂抱酒想着,若是洋葱能知道一些情况,那么到达第九层的时间就可以缩短。南楼月也会早点儿醒。还有,妖界的事情也可以早点去解决。
“知道又如何,”洋.饕餮.葱撇嘴,伸出爪子拍开他的手,道:“知道吾又不能和你说,有那个老怪物在——”
洋葱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什么老怪物?”涂抱酒伸手拈起小洋葱,疑惑道。
“总之吾可以告诉你的是,其实圣山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都在一层,而且是一个考验。若你过了,就直接上到第七层。”
“……”
“那我要如何去那一层?”涂抱酒又问。
“喏,那有个门啊。”
……
涂抱酒背着南楼月,朝着洋葱指的那扇门走去。
无论前面是什么,他都不会退缩。
南楼月
南溟
……
涂抱酒想,待南楼月这家伙醒来,一定一定……
他吸吸鼻子,一定要让他弹首曲子给他听。
就像他还是树的时候那样。情不知所起,既然来了,他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涂抱酒顾着自己想,没有留意到,身后背着的人颤动的睫毛及手指。
在洋葱嘴里的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三层共存的这一层,没有涂抱酒想象的大。幽幽亮着两三盏灯,瞧着还不如第一层宽大。
“晚辈涂抱酒,玉屏山第三百七十二代子孙,来圣山求药。”
涂抱酒话刚落,就见前面在灯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灰袍老者,满是沟壑的脸冷冷的绷着,一双利剑似的眼神直刺向涂抱酒。在看到洋葱的时候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抽畜。
洋葱才不管这老头什么眼神,散漫的坐在涂抱酒肩上,还拿着一张烙饼在吃。这是涂抱酒中途给他的。
“圣山幻境,如梦似泡影。小子,你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8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第17章 幻境一
一片红色丝缎在整个房间飞舞,在红线所及的地方是各种各样的木头小人。缭绕的熏烟中,夹杂着浓浓的酒气。
涂抱酒捏捏有点晕乎的头,脚一伸,踹着个人。那人呓语几声,手一抬挡住从门照进来的阳光。
这,是月宫?!
涂抱酒环顾四周,是月宫正殿无疑。涂抱酒挪了个位置,摇摇还睡着的红月,企图叫他醒来。红月哼唧两声,不满的推开他的手。又睡过去。涂抱酒无法,见这情况,指不定喝了多少要睡好几天呢。
推开门走出去,阳光有点晃眼。碧色的天空被白色的云朵点缀,偶尔飞过的几只仙鹤,以及空气中淡淡青色的灵气,宁静而祥和。白日的十二重天,很适合享受。涂抱酒整了整衣裳,缓步走出月宫,打算回太阴星主府。
涂抱酒抬头看着太阴星主府的额扁,心里有点叹息。
刚进门,就见一个白衣白发的美人往外走。美人一见涂抱酒,眉微微一皱,美目中有几分疑惑。
“你是何人?”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那人眼睛瞪得圆圆的,眉间的抹花有点亮。
涂抱酒震惊不是假的,南溟不认识他?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正待他回话,却见南溟左后方站着的蔺鱼上前了一步,道:“大人,这是前几日才上来的小仙君,分配到了星主府的,唤涂抱酒。”
“嗯。”南溟看了眼涂抱酒,道:“既然如此,便安排下去,莫要无事可做。”
南溟擦过涂抱酒,就出了门。
蔺鱼走到涂抱酒的前面,叹息一声,道:“本来星主府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奈何我们这位大人不喜别人闲着在他边上晃。你这也是撞上了,往日你就去月苑照看那株月桂树,剩下的时候随你如何。”
月苑里的那株月桂树,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涂抱酒笑了笑,一跃跳上了枝头最茂密的树干上,斜斜一躺,眺望云海。伸手摘了片叶子横放在嘴边,丝竹声在太阴星主府众人耳边回荡。
乐声悠扬,似在诉说细水长流的平淡。音调一转,哀凄瞬间压上人心头,就像一个人等待一个不会来的人。尾后音律归为平静,一切从头再来。
一只黑白色的仙鹤停留在屋脊上,对着涂抱酒摇头晃脑。涂抱酒哂笑,撇下手中的树叶,闭眼收神。
南溟回来时,就进了月苑,后面还跟着曦和神君。蔺鱼为二人准备好茶点本想寻了涂抱酒一起出去,倒是没找着人。又想他可能出去了,遂没多找。
“据说凌老翁收了只陛貅,这可不像是好事啊。”
曦和饮了口杯中的茶水,眯了眯眼,挑眉道:“还是你这儿的茶水好,可见蔺鱼上心。这陛貅可是上古凶兽,他出世,人间必要涂炭一番。”
“本座明日去一趟东岛,你自去西方请净水,人间洗洗也好。”南溟睨了睨对面的人,道:“这么点事你也要与本座商议,想来蹭吃喝就直说。”
曦和嘴角抽搐,僵硬的放下手中的茶水。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
“眼看这十二重天也黑了,门在前面。”
天黑了,你该走了,门在那,快点离开吧。
“咳,那就这么商议好吧。”
曦和轻咳掩饰尴尬,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呢,真是。
传闻,上清天的高岭之花太阴星主南溟,与丰神俊朗的曦和神君关系匪浅,怎么曦和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呢,到底是谁这么说的。
上清天的众人:我们连星主府都没有踏进几回,您天天去,那关系能不好么!
南溟才不管曦和如何想,他自来都我行我素管了的。近日南溟都喜欢来月苑吹笛,似乎这样能让他静下烦闷的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