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之后他们正好碰见左寒霜,他这是也还是平日里的一身长衫,只不过换了一身崭新的,脸上带着喜色,正陪着一群同样穿着儒雅长衫的老人家逛着。
儒雅气质一般无二,只不过人家皆是鹤发,只有左寒霜一人还是年轻模样。
这时候他身后还跟着个穿着正装的高大年轻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活生生的保镖样子。
“左先生。”老君先开口打了个招呼,“许久不见啦。”
“啊。”左寒霜转过身来,见他们一大帮子人,笑着招呼,“都来啦,进来吧。”
身后,众仙家们手上拿着大大小小的礼物,推推挤挤地一下全进了门,把原本宽敞的大门口挤得是水泄不通。
现在宅子的每个院子里都站着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凑在一块儿对着角落里随意一个摆件都能聊上半天。
厨房里的地精们从昨儿半夜里就忙开了,现在每个能进去的宅子里,都站着不少装作侍应生模样的地精,手上拿着托盘来来回回奔着,精致的盏盏碟碟一盘盘地往桌上换。
里头的菜肴全是顶顶精致的样子,怕说是宫宴都不为过。
“我们都来了,这两位正主在哪儿啊。”月老手上抱着扎着漂亮蝴蝶结的礼物,转头问在前头带路的左寒霜和麒麟。“那日不是请老君和星君推了日子和时辰呢么,到了时辰,自然就出来了。”左寒霜笑着答,“为了这个好时辰,之前东海龙君原本今日还要降雨,活生生往后推了几日呢。”
“池泽这阵仗,真是要翻天了。”旁边的天尊笑道,“今日里这么多人,我真是许久都未曾见过了。”
“这可不是。”麒麟笑,“原本宝贝的要紧的那些瓶瓶罐罐,现在是什么好看就什么往外摆,丝毫不在意被不被人砸碎了。”
“你就会奚落他。”旁边西王母嗔笑了声。“诶,时辰到了!”
听到外头的乐声,麒麟说了一声。
一群仙家趁着此时没人注意,全部隐匿了身形,飞身上了高台,你坐在栏杆上我站在撑在你肩膀上,挤作一团,抢占了最好的观景地。
而下头正在这个巨大的园子里四处转悠的人这会儿也都急急忙忙地向着乐声跑去,一时间下边黑压压的人头都往一处挤去。
不一会儿,最大的主院里就站满了人。
老君这时站在厅堂的里侧,穿着最正式的一身长跑,道骨仙风的模样,一留神抬头看到上方一群看热闹的神仙的时候,忍不住咳了两声。
“吉时已到。”老君缓缓开口,沉如钟鸣的声音在一瞬间,就令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钟鼓齐鸣,礼乐声骤然响起,指尖院门的尽头,一对身着喜服的璧人缓缓而来。
两人皆是身形颀长,挺拔如松,绣着金纹的大红色喜服尽是古时候的规制,全无一点轻浮气息。
在这古老的宅院里,两抹显眼的红色只显得无比庄重。
两人嘴角带着点点笑意,修长的手里牵着一段红绸,缓缓向众人走来。
龙凤自有的威仪,根本不需任何乐声的辅助,其气势便已经压倒了身边的一切。
所有人都安静屏住了呼吸,拿着相机的人也半张着嘴,不禁默默放下了举着的相机。
两人踏过台阶,走过人群。众人只见二人皆是上好的样貌,微微扬着下颚,姿态雍容高傲,俊美威仪宛如天神。
“一拜天地——”
两人停在最前端,手持红绸,抬手,厚重的喜服随之牵动。
弯腰。
“二,拜天地——”
上古的神祗以天地为父母,两人低头,弯腰。
“对拜——”
池泽和黎榷缓缓转身。手上的红绸牵动,在两人的眼角闪过一片喜庆的红色。
红色落下,眼前便是心上人的样子。
池泽用目光描绘着黎榷的五官,低下头来,眼角却已经湿了。
何其庆幸。
用了千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你。
黎榷朝他抬起嘴角,扯了扯手里的绸缎。
两人朝着对方,眼角眉梢全是笑。
有一丝微风拂过,两个人厚重的喜服未动分毫,手里的红绸却微微牵起。
两个人一人一头扯住,俯身下拜。
余生。
请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鞠躬
到这里正文就正式完结了,之后番外和新文会陆续更起来
希望大家会喜欢
☆、龙凤蛋
池泽和黎榷的腻腻歪歪婚后生活出现巨大转折的那个节点,其实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
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狐狸崽子们和外头住着的客人玩儿了一晚上的雪,到最后动静大到把整个私宅的人都折腾了出来,大家一起闹到了大半夜。
晚上暴雪,到了早晨天气却已经晴好,透过池泽房间头顶上的窗户,睁眼就能看见外头碧蓝的天空和晴暖的太阳。
“今天老小是不是要开家长会来着。”只不过池泽这个点还没有心思欣赏外头的风景,这会儿他的眼睛还闭着,感觉到被上头的光刺得有些难受,直接一转身,把头埋到了旁边侧躺着的黎榷的背上。
那边黎榷其实也没醒,任池泽一条腿架在他身上搂着他,胡乱点了点头:“我去吧。”
“辛苦。”池泽伸手过去,手指勾开黎榷身上宽松的T恤,探手进去覆在黎榷平坦紧实的腹肌上,一边假装纯情地靠在他背后蹭了蹭额头。
黎榷被他闹得被迫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取床头柜上摸手机:“也是时候起了,麒麟今天不是要你去帮忙么。”
说着,他坐起身来,半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两个人这段时间不知是怎么了,起床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晚,有时候甚至能一起赖到家里小崽子们睡醒了过来闹他们。
黎榷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记得自己原先也是经常闭关,在小黑屋里不眠不休修炼的,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懒懒散散。
难道是结婚使人堕落?
他有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一边仰躺着的池泽眼睛都还没睁开,靠在黎榷的腰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池泽。”黎榷伸手推了推他,“醒醒。”
旁边的池泽迷糊着嘟囔了两声,直到被黎榷一把提溜起来才清醒了点儿。
和没骨头似的又倒到了黎榷的身上,池泽环着他劲窄的腰,眯着眼睛明显还不乐意起来。
“别闹。”黎榷单手环着他的脖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侧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我先去洗漱。”
说着,黎榷翻身下了床。
没了黎榷,池泽也没有赖床的理由了,磨磨唧唧一起跟了下去,一边打哈欠一边趿拉上了拖鞋收拾床。
黎榷的睡相虽说很规矩,但架不住他这个能睡成脱落的人夜里会缠着他,两个人每天早上醒来,床上基本都是大型灾难现场。
作为罪魁祸首的池泽,自然承担起了铺床叠被这个重担。
两只手捻着被子的两头,池泽站在床边,一边打哈欠一边用力掀起了整床被子。
站在浴室里闭着眼睛刷牙的黎榷正单手在台子上拍着找牙杯,突然就听到外边儿池泽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
“黎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阵势,吓得黎榷当场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忙忙地连手上的水杯都打翻了,也没管桌上的一片狼藉,一把抓住门框,借力飞快向外跑。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飞快到了池泽身边,扶住他的肩膀满脸急色:“怎么了啊?”
池泽双手仍旧牵着被子,这会儿没说话,只是两眼发直盯着床,胸膛起伏大喘着气。
“怎么了?”见他这样子,黎榷更是不安,“嗯?”
池泽依旧沉默着。
只是慢慢弯下了腰。
黎榷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接着,他就见池泽如同打开什么要命的□□一样,慢慢慢慢,一点点,掀开了他们的被角。
黎榷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开始加速,随着池泽小心翼翼的动作,心跳更是变得愈发的快。
雪白的被子在深灰色的床单上掀起一个规规整整的三角形。
楼下老小正在大声喊着他们俩吃饭。
但窗边站着的两人均没有动作,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他们两人低着头,看着床尾正中间的那个。
金光灿灿的。
蛋。
“你们俩真下蛋了??”被找来坚定的知识渊博的左馆长一听他们俩说的话,惊得连嘴里的茶都差点喷出来,“说笑呢吧?”
但对面两人的严肃神情明显在告诉他,这事儿确实不假。
一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只见阿大阿二两人抬着个恒温箱,踏着小碎步往里头,身后跟着五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腰间还挎着兵刃的小狐狸。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左寒霜一脸诧异。
“守护幺弟,是我们的职责。”老小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微微岔开,典型的保镖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