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燎揉了揉眉心,朝兽医道:“我来按住它,你给它打。要快,别让它觉得疼。”
兽医:……打针哪儿有不疼的啊。
“好的,我尽力。”
在聂燎把大猫的身体按住之后,兽医拿着针朝大猫的屁股上送。
“等一下。”聂燎突然出声。
兽医手上一抖,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怎么了聂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聂燎指了指他的脸,“你的表情。”为什么比大宝还要视死如归。
“……我可能是有点紧张。”第一次要打不疼的针,技术要求略高,不紧张不行。
“你冷静一下。”聂燎安抚的摸摸猞猁的大脑袋。
余嘉棠见医生把针收回去,心里稍松,反正拖一秒也是拖。
第二次上手的时候,聂燎死死按住余嘉棠,嘴上还吓唬他:“你可别动,你的力气不小,万一让针头断进你的肉里,就麻烦了。”
余嘉棠明知道老聂在吓他,愣是一动也没敢动。
保持着僵硬的动作趴了一会,他低吼一声问:“老聂,还没开始吗,这样我好难受。”
聂燎拍拍他的屁股:“已经打完了。”
余嘉棠:“……”真假的?
余嘉棠又惊又喜,正要把身子转过来,却又听一旁的兽医说:“别动啊大毛,要开始打了,刚才聂先生逗你的。”
“老聂!”余嘉棠怒吼一声。
“哎,我在,大宝。”聂燎俯下身体,用额头在猞猁的脑袋上轻撞一下。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余嘉棠很想质问他。
“大宝,等会打完针,你想去吃点什么?”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吃鱼。”
“还想吃什么?”
“炸鸡?全家桶?”这些他已经被限制很长时间没吃过了,上回吃,还是聂霖偷偷给他带的。
“你还知道全家桶?”聂燎意外,这猞猁精看起来知道的还不少。
余嘉棠知道老聂这是在套他,于是一声不吭,默默想着待会要吃多少斤鱼和多少斤肉。
“既然你想吃,等会打完针爸爸就带你去买。”聂燎低沉冷漠的声色里难得带上几分温柔。
余嘉棠一个激动,正要问老聂打算给他买多少钱的,喉咙里刚发出声音,就被屁股上的刺痛给惊得走了音。
“嗷呜——”
哈士奇音又出来了。
“大宝,你稳住,待会爸爸给你买肉吃!”余嘉棠的力气实在太大,聂燎得用全力才能稍稍稳定住他。
待针筒里的药液注射完毕,聂燎胳膊都是颤的。
余嘉棠以为终于上完了刑,刚想扑进老聂怀里哭唧唧一会,结果屁股上很快又挨了一针!
大猫毛绒绒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余嘉棠虚弱的在床上瘫了一会儿,然后用脑袋去顶聂燎的手臂。
“药液上了,针也打完了,现在该去吃饭了。”
聂燎抱起他,边向外走边开口说:“大宝,我问你一个隐私问题。”
余嘉棠听得耳朵尖天线毛一颤,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聂燎面前还有什么隐私?撒尿铲屎都是聂燎一手处理,吃到嘴的熟食,除过在外面买的,其余大都是聂燎亲手给他做。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离开聂燎视线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就这样,还隐私?
聂燎问他:“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你这力气真不像是猫科动物能具有。”
余嘉棠强忍着屁股上的刺痛感:“你是不是傻,猞猁是哺乳动物,我肯定是吃奶长大的啊。”
聂燎:“……”
聂燎不可能直接带余嘉棠在街上吃东西。回到聂宅,聂燎把大猫放床上休息,自己去厨房准备食物。
或许是心疼余嘉棠被人欺负,又在兽医院挨了两针,聂燎给他多弄了好几种不同样的肉食。
吃完一顿饭,余嘉棠的肚子明显都饱的鼓起来。
他腿上的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上了药,加上他自己用大王的能量修复,基本感觉不到什么痛感。
这几天聂宅里外人多,聂燎不希望再发生今天的事,就算他事后能帮大猫找回场子,可就怕他当场会吃亏。
一个人对着一只猞猁会害怕,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人可就未必了。
“这几天你待在院子,没事不要跑出去。还有两天就要祭祖,等过这两天,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余嘉棠想到那些人,当下也不太想往外面跑,于是道:“那你让阿霖过来这陪我说话。”
聂燎脸色一沉:“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你吼着他哭着?”
“老聂,你这样子……”看起来真像吃醋。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来,而是见聂燎面色不对立刻改口说:“你这样子,看起来真帅。”
“不让他来就不来吧,我看他整天要学的东西那么多,估计也没多少时间过来。”
“对了,聂璇小姐姐你得替我好好谢谢她,你不知道,她当时爬到树上挡在我面前的样子多感人,我就从没见过她这样,又好看又有气势的小姐姐。”
聂燎听得心头冒火,她挡在你面前一次就把你感动成这样,老子都给你挡多少回了,你自己数了么?
余嘉棠哪里能想到聂燎不仅吃聂霖这个“前任铲屎官”的醋,连自己妹妹的醋都吃,还傻了吧唧的一个劲儿让聂燎好好谢谢聂璇。
晚上睡觉时,余嘉棠想跟聂燎睡一被窝,结果聂燎以怕碰到他的伤为理由拒绝了他。
一人一猫在大床上各盖一条被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自从余嘉棠第一次死皮赖脸跟聂燎睡一张床之后,他们一直都是睡在一块的。除过伤重在医院那几天。
“你别翻身了老聂,你这样我睡不着。”余嘉棠呜呜低叫着。
聂燎觉得这猞猁简直不讲道理,还恶猫先告状:“大宝,是你呼噜的声音太大,吵得我睡不了,我才翻身的。”
猫科动物在清醒的时候,喉咙里也会发出类似打鼾的声音,尤其是猞猁,那声音跟摩托车似的。
他要是能睡着才是有鬼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一起睡的?”余嘉棠认为他这是在找借口。
“我之前是在你上床之前就睡着了。”
“那我现在再出去溜达一会,等你睡着我再回来?”余嘉棠气笑了,只是毛脸上看不太出来。
余嘉棠想着反正他们都睡不着,那盖两条被子有什么意义,干脆脑袋一钻,钻进聂燎的被子里,贴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开始打呼。
聂燎:“……”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睡不着了。习惯睡觉时身上贴着这种温热的毛绒绒物体,突然间没有了,难受又别扭,让他根本没法入睡。
抱住大猫的身体后,聂燎下巴在余嘉棠的脑袋上蹭了蹭,不出两分钟,一人一猫就陷入睡眠。
***
聂家祭祖的地方在清台山。
祭祖当天,余嘉棠本来被留在聂宅,不过聂宅的这些人哪儿能看得住他,又不敢真对他动手,三两下就被余嘉棠翻墙出去,嗅着聂燎的气味尾随过去。
清台山离聂宅大约有十几里地。余嘉棠怕聂燎发现他,特意跟他坐的那辆车子保持一段距离。
邹明开着车,从车内的后视镜上看见聂燎的神色不太好,于是问:“五爷,您干嘛不把大毛一块带来。把它留在宅子您也不放心,带来的话,多少在您眼皮子底下,还能看管着一些。”
“我倒是想带。”聂燎按了按太阳穴,“清台山山势险峻,猞猁擅长攀爬,以它的天性,到了清台山能安分?还不如把它留在聂宅。”
聂二叔父子和聂三爷连带着那天听着他们吩咐去抓猞猁的那些人,一并被处置。全部按家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半点情面都没容。
这之后,聂宅里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见到那只猞猁就绕道走。
余嘉棠要是待在聂宅的话,基本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大家已经非常清楚这只大猫在聂燎心中的地位。
“说得也是。但就怕以大毛的性子,不肯老老实实待在聂宅。”万一要偷偷跟着跑出来了,那就更麻烦。聂宅离清台山十几里地,谁知道这一路那只猞猁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邹明刚这么想完,就见前方两排车子挤在道路上,鸣笛声此起彼伏。
“前头这是出什么事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不少聂家的车子,专门挑的车流量少的时候出门的,按理应该不会堵车堵得这么严重。
赵世堂说:“要不我下去看看?”
聂燎没出声,自打出门起,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总觉得今天心头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邹明劝说:“别下去了,外面人太多。”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人多的地方,就意味着防不胜防的危险。
车流堵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开始重新移动。
邹明刚把车打着起步,突然车身剧烈一晃,车内赵世堂和聂燎两人出于惯性,皆是朝前身子一倾。
“邹明,你怎么回事?”赵世堂脑袋狠狠磕在车门上,明显鼓起来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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