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寒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楚。他本以为他找到徐佑铎之后会有很多话和他说,会愤怒也有可能会和他吵架或者欣喜、兴奋,然而都没有,他心里除了酸楚,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他跟着徐佑铎往那座小楼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盏路灯,几分钟之前,站在那里的人,最终是不会再出现了吧。
汪小寒在徐佑铎家里住了下来,也是到了这里之后,他才知道两年前徐佑铎离开帝都之后就来了这里,那时候X市的建设也才刚刚起步,这四周还是一片废墟,徐佑铎就在这片废墟中亲手设计了这座小楼,作为这一片区的第一座建筑这座小楼的历史意义显然超出了它本身的造价。也因此使其在后来的城市整体规划中得以保存下来,而徐佑铎作为建筑系的人才正是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工作室就在小楼的二层,一楼一半是会客区,一半被徐佑铎设计成了一个二居室,汪小寒的到来正好将那间空置已久的客房利用起来。
汪小寒在这里住了一周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逐渐好转,他一直没有问徐佑铎当初离开他的原因,也没有说在他离开之后自己是怎样一座城市又一座城市地寻找,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他就在他的身边,而且他看得出来徐佑铎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
每天清晨六点徐佑铎会拉他起来一起去跑步,他们沿着滨海大道一直跑到海边再回来时刚好是七点五十分,徐佑铎会先冲凉,然后亲手给他做早餐,往往就是两个煎鸡蛋一碗白粥或者牛奶这么简单的搭配,却吃得汪小寒心里热乎乎的。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过这种规律的生活了,好像自鼠患以来他就在不断的东奔西跑,居无定所的漂泊着。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身边没有伙伴,所有的一切都靠意志力硬扛下来,就是铁打的心也会有累的时候,别说照顾别人了,很多时候他连自己都顾不上,然而现在能和心里一直期盼的那个人出双入对,陪伴着生活对汪小寒来说已经是奢望已久的幸福。
他把找到人的消息告诉了父亲和一直关心他的人,比如:医院的那个护士长,经常给他打电话的楚耀河,一直问他找没找到人的许思涵,甚至一些这两年顾不上联系的朋友和同学都渐渐恢复了联系,唯独没有碰过手机里冯煜的名字。不是忘了,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徐佑铎的工作室里已经有三个设计师全职在这里工作,他们每天早上九点会准时到二楼办公,下午基本都是跑工地或出去谈业务,在徐佑铎这里的工作自由度很高,汪小寒看得出那三个设计师都很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
汪小寒来了之后,徐佑铎基本就没有出门了,他上午在二楼画图,下午基本都在陪汪小寒。两人有时候就是去对面的公园转转,有时候是在X市的街道各处游走,更多的时候两个人就是窝在家里,或者一起看书或者研究食谱。
这样平静而安逸的日子过了十几天,某天夜里,徐佑铎上过卫生间开门之前听到对门客房里传出哭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推开客房的门。
九月的X市依旧是夏末,到了夜晚潮湿闷热,汪小寒没有关窗,夜风卷着海水的咸味吹得窗帘扬动出波浪的形状,也令月光撒了满床。
徐佑铎站在门边,借助月光看清床上的情景。汪小寒蜷缩在床上,小声而压抑地哭泣着,那种悲伤的声音,无助的样子深深应入徐佑铎眼底,令他的心狠狠地纠缠在一起,疼痛总是能令人更加的清醒,所以徐佑铎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没有开灯,而是轻轻关上房门,坐到了汪小寒床边。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汪小寒的背,一手小心地擦着他脸上的泪水。那天晚上当看到汪小寒出现在巷子里时,说不震惊都是骗人的,他原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感情是时间无法抹平的,然而当汪小寒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时间不但没有抹平他对汪小寒的感情,还因此增加了无尽的思念。
而对于汪小寒来说,分开的这段时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时光的印记,那种浓重到无法忽视的憔悴令徐佑铎第一眼几乎要认不出来。这些日子徐佑铎一直没有问汪小寒这两年来是怎么过的,因为汪小寒在见面之初就告诉了他,‘他找了他两年’。两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生命中十分宝贵的一段路程,而汪小寒却用这段时间重复做着一件事,徐佑铎当然清楚那意味着什么——是无数次的失望和无尽的绝望。
可汪小寒只是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代过,他也没有去深究,直到看到他的眼泪才明白原来那段时间对汪小寒的影响远不止表面看到的憔悴那么简单。
就在徐佑铎陷入越来越深的懊悔中,汪小寒在他的拍抚下渐渐停止了哭泣,他伸手抓了一把,抓住了徐佑铎睡衣的下摆,喃喃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汪小寒喊了句‘冯煜’。
徐佑铎的身体就在这一刻僵住了。
那天的路灯下站着的人果然是冯队吗?他在小寒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就离开了,最后看过来时,徐佑铎在冯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苦笑。看来在他缺席的那段日子里,冯队和小寒之间还是发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补齐,么么哒~
第52章 最新章节
徐佑铎心里五味杂陈,在他和汪小寒的这段关系里,他从头到尾一直在忍耐,在克制,以至于到了最后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都没有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他一直冷静得选择着,选择着那些他认为对汪小寒最好的结局,然而他今天发现,他好像从头到尾都错了,而且错得十分离谱,因为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汪小寒对他的感情。
事到如今,想这些也于事无补,他注定给不了小寒幸福,更不想让小寒知道他离开他的真正原因,因为一旦小寒知道了他真正的病情,他一定再也不肯离开他,那对小寒来说无疑是道德绑架,对他来说也不一份完整的爱情。
徐佑铎的手指轻轻落在汪小寒的眉眼上,缓慢地摩擦着移动到他的眉心,温柔又耐心地为他展开眉间的褶皱,就像一阵清风抚平雪地上的印记般,缓慢坚定地安抚了汪小寒于睡梦中躁动的情绪。
可是,尽管如此,汪小寒于睡梦中依旧紧紧抓住徐佑铎的衣襟,以至于,徐佑铎想要离开,却又担心吵醒汪小寒,终于实在不得已,只好偎在汪小寒身边,将他抱进了怀里。
这一晚汪小寒睡得很踏实,梦里的怀抱真实而温暖,就像三年前在捕鼠队时他经常靠着的那个一样,轻易便勾起他埋藏心底多年的依赖。
大概是梦里得到了满足,第二天清晨汪小寒醒得比平时早,他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略显疲惫却隐含笑意的眼,那是徐佑铎的眼睛,而此时他正窝在徐佑铎的怀里,手抓在人家的衣襟上,汪小寒的反应不是立刻松手脸红心跳,而是一反他三年前青涩腼腆的性格,大胆又热情地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
徐佑铎的惊讶一闪即逝,他轻拍着汪小寒的背想要提醒人该起床了,却在开口说话的前一刻不期然地被汪小寒吻住了双唇。
这是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汪小寒第一次不加掩饰的表白自己的心意,不需要语言,一切的思念、渴望和爱全部尽在这一个吻里。直吻得徐佑铎的心房微微颤抖,疼痛像盐水覆盖伤口一样蔓延开来,而他抱着汪小寒的力度却越来越紧,就像要抛开一切将这个人揉进骨血里一样。
徐佑铎这般回应,令汪小寒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浓烈而深沉的爱,尽管他早就感觉到徐佑铎是爱他的,可是那种朦胧暧昧的感觉怎么能与此刻这般明确直接的表达来得更有力度呢?!汪小寒如被鼓励一般紧紧抱住徐佑铎释放一样地亲他,直亲得两人喘不上气来还不肯罢休。
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两人踢到地下,床单也在两人身下皱成一团,整个卧室被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充斥着,水泽声就像副旋律一样穿插在喘息之间,交织出一曲令人脸红心跳的乐章。然而当汪小寒放在徐佑铎身上不断摸索的手刚要伸入徐佑铎睡裤的时候,却被徐佑铎一把抓住,在汪小寒愣神的那一瞬间,人已经被徐佑铎掀翻在床,压在了身下。
徐佑铎近乎粗暴地扯下了汪小寒的睡裤,在汪小寒迷蒙的怔望中,埋头下去。汪小寒的惊呼渐渐变了调子,眼神也在徐佑铎的盯视下渐渐迷乱,一点一点蓄满了水光。
汪小寒渴望徐佑铎许久,如今亲眼看到徐佑铎的舌头在自己身体上舔卷,这个刺激有多么强烈可想而知,他本来还想咬牙坚持长一会儿的,可是当徐佑铎扯着他的双腿大力分开压下去再次含住的时候,汪小寒几乎是哭着便缴械投降了。
徐佑铎咽下嘴里的东西,擦了下嘴角,汪小寒便连忙爬过去亲他。他想帮徐佑铎,却被徐佑铎不由分说地拉进了浴室。
汪小寒被徐佑铎拉了个踉跄,他身上的衣服早被徐佑铎不知扔到了哪里,而徐佑铎那身睡衣却仍然好好穿在身上,汪小寒被徐佑铎按在浴室玻璃上的时候,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羞耻感,他有些委屈地回头瞪向徐佑铎,可就是这一眼,竟换来徐佑铎近乎狂野地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