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天,陆质亲自去了书房小院,在这之前就已经和移栽花木的老师傅反复确认过许多次,他给的要求非常直白:坑要尽量挖的大,一点根须都不要伤,带着土完整挖起来之后看不到最好。
下人们自然全部照办,眼看着书房院里的树一颗一颗全拖到板车上运了出去,陆质才转头回了留春汀。
除了紫容生病的时候,他在床边支着脑袋守了他几晚,陆质没在这边过过夜。
他到的时候,紫容正在暖阁小榻上合眼靠着软枕,旁边的玉坠手捧一本话本,埋头给他轻声念,两个人都没发现大步进来的陆质。
“容容……”
陆质出声,玉坠才反应过来,赶忙下地跪下请安。陆质摆摆手,依然不错眼地盯着紫容打量。
紫容知道陆质刚才干什么去了,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神,把画本递给玉坠叫她出去,才慢慢起身挪到边上,抱住他说:“没有不舒服,好得很。”
陆质的脸色没有因此变好,反而绷得更紧,并两弯眉也皱着,回抱紫容的力气有些大。
他声音里透着虚弱,陆质听得心头发紧。
他不让紫容多动,把人抱在怀里箍着,神经质地拿手不断摸紫容的脸。隔一会儿就问会不会感觉难受,嘴里不断说着诸如“移栽的人动作很快,宫外也早就准备好了,且有严裕安一路盯着,不会有事。”的话。
“我知道呀。”紫容握住陆质的手,仰头看他:“我知道没事,殿下也不要担心。”
陆质的眼神落下来,像在看紫容,但又好像没在看。半晌,他低声道:“好,我不担心。”
紫容往他怀里缩,继续道:“真的,刚才我是被人整个儿刨起来了吧?我都没什么感觉。”
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要是真的没感觉就好了。
陆质嘱咐再多,起树的人再小心,可他们心里不知道那原是个成了精的,自己每个动作都关乎一条实实在在的人命,即便当它是个活物,也跟对待人相差甚远。
而且原身破土而出,对树灵来说是最伤筋动骨的折磨。要不是紫容事先知道,也愿意,落在别妖头上,可算是最大的一遭人祸。
人立危墙之下,必要在险中求稳。宫中情势瞬息万变,他们离了景福殿,将来谁都有可能是它的主人。要是那位恰好不喜欢紫玉兰呢?只是一个念头,就让陆质和紫容不寒而栗。
陆质抱着蜷起腿的紫容给轻轻的拍背,看他明显苍白的脸,和紧闭着在颤动的眼。
在这一刻他心里非常动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替紫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陆质前所未有的怀疑起了自己,移树出宫,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真的在保护紫容。
只是再多想法也只是空想,刨起来的树现正在路上颠簸,要奔赴它的下一个居所。
陆质不知道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是紫荣伸手帮他擦去,又小心翼翼地对他笑,道:“真没事,一棵树可没那么容易死,等栽上便好了。殿下……”
“嗯。”他偏头亲了亲紫容的手腕,低道:“我们进去休息。”
其实这会儿还不到掌灯时分,刚去了没多久的玉坠被唤了回来,整理好床褥后,才发觉被陆质抱着的紫容有些不好。
脸白的厉害,平时嫩红的嘴唇也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色。
“主子……”
陆质道:“无事,让他睡会儿。你主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玉坠恭谨地回答:“回殿下的话,除这两日的用具外,其他物事均已收拾妥当。”
陆质点头,“行了,下去吧。”
玉坠只好应了声是。陆质平时那么紧张紫容,他还没说叫大夫,就轮不到她来说。
玉坠去后,陆质一夜未眠,看着紫容的脸色渐渐好起来,不再无意识哼哼的时候,日头刚从东方升起。
再过一日,紫容看着更好了,吃饭玩耍撒娇样样不误,像已经恢复原样。
严裕安也说,景福殿移出去的树都已好好的按原定的地方种上,今年刚开过花的紫玉兰是他亲眼看着人栽好的,不会有针尖大的事儿。
时间过得快,第三日便是七月初八。
在景福殿的最后一夜,两个人还是在留春汀过。
紫容躺在里边儿抱着陆质的一条胳膊,把下巴支在他肩上,这会儿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看人。
玉坠忙着打点他的东西,伺候他们睡下之后,便跟着严裕安回了水元阁。
这一日景福殿绝无仅有的乱,比前几天更甚。缓过劲儿来的紫容却像个定不下心的熊孩子,看着别人忙,他也想跟着跳脱。
陆质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想起前天晚上他苍白的脸色,恍惚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显然是他们太大惊小怪。
不知怎么的,大概是怪紫容惹自己担心,陆质突然就想欺负一下他。
身随心动,他侧身把腿搭在紫容腰上,压住了花妖半边身子,道:“没几个时辰了,不睡会儿?”
紫容摇摇头:“睡不着。”
“想什么呢睡不着?”陆质低头,靠近他轻声说:“明儿一天都没你睡觉的时候,到时候又犯困,连路都走不动,耍赖要我背你。”
这说的是那日看完王府出来的那一段路,紫容想了想便红了脸,道:“那、那天又不是因为、因为困……”
“哦?”陆质挑眉:“那是因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紫容被陆质压着,翻身不成,只好伸手把脸捂住,闷闷的说。
“我不知道。”陆质闲闲地道:“说说,因为什么?”
紫容不是害羞,他只是觉得有些丢脸。偏陆质不肯放过他,两个人一个躲一个追,紫容很快被陆质逼在了床脚。
陆质攥着他腰怕他掉下去,紫容却想起了什么,突然不躲了,拿开捂着脸的手说:“我们新家的床特别大!”
陆质便跟着笑道:“唔,很大。够你滚几圈的,还不怕掉下去。”
紫容两手两脚把他缠住,嘟着嘴说:“我才不在床上打滚呢,小毛孩儿才打滚。”
陆质先在他撅起来的嘴上亲了一口,才道:“你不是小毛孩,你是小屁孩。”
紫容刚要反驳,陆质便接着问:“那天为什么让我背还没说呢,快点儿说,说完好睡觉。”
“我……”紫容又把脸捂住了,“我腿软、腿软!行了吧……”
陆质忍笑:“像前天一样病了?”
紫容说:“不是……”
“那怎么无缘无故地腿软?”
过了这么长时间,紫容也有了些小脾气,被他逗弄的心里恨恨的,气不过,起身扒住了陆质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就是被你个大坏蛋亲了半天才腿软,大!坏!蛋!”
陆质笑得不行,抱着他往回一翻身。
两个人睡到枕头上,扯过刚蹬散的被子盖上,响亮地在紫容脑门上亲了一口,道:“大坏蛋和小屁孩听着挺般配,很好。”
紫容炸毛不过两息时间,被人亲了一下就软了骨头,哼哼唧唧地往陆质身上凑。
“干嘛呢?”陆质嫌弃道。
紫容一拱一拱:“找收拾……”
紫容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两天啦,今天是第三天……我想要亲亲。”
他把脸送到陆质面前,重申要求:“我想要亲亲。”
花妖的两只圆眼睛又黑又亮,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嫩红的嘴巴稍稍撅着,颊上皮肉细嫩,总在惹人去碰。
他说的理直气壮,脸上表情却有些可怜。陆质慢慢低头,先拿手捏他绵软的脸蛋,等两张脸凑得格外近、四片唇几乎贴在一起时,才低声道:“好。”
紫容已经熟悉了陆质的吻,在他亲上来的第一时间就顺从的仰起头。他微微张开一点嘴唇,方便陆质含着,或咬或舔,乖巧的花妖悉听尊便。
陆质捞起紫容的一条胳膊,紫容便会意地把两臂都圈到他脖颈上,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陆质捧住紫容的脸,拿舌头轻扫他的齿列,很快又转区上颚,舌尖舔过,便带起一股钻心的酥麻。
紫容浑身俱在细细颤抖,呼吸跟不上,便渐渐连陆质温柔的进攻都承受不住。他很努力地吞咽,却还是有津液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溢出一些,不由自主地把手抵在陆质胸口,想求饶,却说不出话来:“嗯……嗯……”
陆质好整以暇地看他情迷意乱的样子,便忍不住轻笑,手下却再加力道,把一截腰揉的扭动起来,舌头亦长驱直入,将战战兢兢缩在里头的软嫩小舌拖出来,施加一通毫不留情的整治。
“唔……殿、殿下……”
“嗯。”
小花妖还在打颤,被陆质从背后抱着,便以为能掩住他发怯的事实“……今天不要了,但是欠我两天,明、明天要还我的。”
“好。”陆质说:“一定,一点不缺斤少两的,还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两只小奶容排排坐
小奶容一号撩起肚兜摸摸肚皮
小奶容二号揪着围兜擦擦口水
哇的一声打个哈欠
掉了一床小花苞苞
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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