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能得到吃不完的食物,有舒适温暖的棉布、兽皮等供他们制衣,更有周围环绕的追求者。以至于一直干渴枯寂的心突然膨胀了,过于飘飘然,在苏素衣眼里她们是做着待价而沽的不可取之行。
和她一样,找到真心相待且喜欢的对象就当机立断成亲的不过寥寥数人,估计得归功于那冰冰冷冷、言语很少却比谁都看得通透的苏素廷吧,也就他的冷性子能完全无视眼前这些让人膨胀的虚荣心的作祟。
眼里的忧愁逃不过另两个心细的人,苏素水有话就直说,“素衣姐,你担心什么呢?”他觉得阿姐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出嫁就行,如果阿姐不喜欢那个雄性,那就不嫁!
一急又晕乎乎了,身体前倾抓住雌姐的肩膀,愤愤的说,“阿姐,你是不是不喜欢黎桓了?那我们就不嫁!”
这未经头脑的幼稚话说得充满真挚,黎白英和苏素衣都哭笑不得,林母一敲他额头,笑骂到,“你这小亚子真是什么话都是敢说,哪有人会快结婚时又突然后悔的。”
提到黎桓,苏素衣飞红了脸,难得拿出小性子来,使劲掐着苏素水的厚棉衣,“你想到哪儿去了。”
因为没被掐到肉,苏素水全无反应,两指支着下巴疑惑,雌姐的表现不像是要悔婚的样子呀,那是烦恼些什么,追问之下,苏素衣才和他们全盘托出心里的烦恼。
林母也隐约察觉到这个问题的存在,但作为白狮族的出嫁雌性,她也不能去多嘴些什么,就安慰苏素衣说,“只是太年轻不知道轻重罢了,族里不还有长辈嘛,总会提点她们的。”
苏素衣点着头,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这种膨胀的虚荣心是亚雌全然不懂的,因为他直接住进林家,大岭族人都当他已经是林家未来的一份子了,又怎么会有人去追求他,更别提还有黎柏和胡绯这些精明的挡着。
亚雌挠挠头,心想,我可没人追,肯定不会膨胀的,再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是都没人喜欢我,那他会看上我吗?不喜欢我怎么办?如此想来想去无限循环,终于进入忘我的境界。
憋着笑看他的呆样,苏素衣继续缝制披风,林母则去做其他的事了,谁也不打扰亚雌伟大的神游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站睡着的某个人就要醒过来啦,估计。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端倪
积雪初融,随着绿意越来越多的探出嫩芽,初春来了。
这天的大岭族落一扫冬日的宁静,热闹得人心也开始燥燥的,总有些蠢蠢欲动。苏素水从一早上起来,就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百灵兽一样,异常不安分,四处动个不停。
摸两下门边,又拐到屋里翻出书,看两页就放下,可怜巴巴地瞅着林母的房门,希望它赶紧打开。
好容易盼到黎白英推开门,简直像极了被他喂养时的花冠兽,探着脖子眼睛亮晶晶地可劲眨呀眨,林母顺两把他难得梳得齐整的黑发,安抚道,“时间还这么早,不急。”
“可是,可要是素衣姐需要帮忙呢?”
“我们之前把该做的事都做好了,你这就忘了?去看会书,等阿嫫弄好了一起去。”
虽然这么说,道理苏素水都懂得,可还是坐立难安,黎白英没法子,只好让他自己先去了。得了准话,亚雌直奔大门而去,一骑绝尘得义无反顾。
连身后的风送来的叮嘱声也变得模糊不清,“多穿件衣服再出去!”
走得老远了才反应过来,脚步一顿,左右看看踌躇一下就继续往前走了,风确实还冷着。如今又是赤日羞羞露出一角的时候,苏素水加快脚步,小跑了一阵子便也不觉得冷了。
在平房处,除了偶尔听到几声幼崽的吵闹声,很是安静。
敲敲苏素衣的房门,咔嚓一声门应声而开,是苏犷开的门,他探出黑色的小脑袋,对雌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嘘声道,“水水哥,阿姐还在睡懒觉!”
侧身让苏素水进屋后,苏犷还靠在门边。
屋里已经变得满满当当,若不是有技巧地把东西装箱叠放,还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随着屋里东西的变多,蜴鼠族人的心也更觉得安妥。
床上的雌性睡得香甜,只露出小半张脸,苏素水轻声问苏犷说,“怎么还在睡?”
“阿姐昨天都没睡,快天亮了才睡着。”苏犷摸摸鼻子,他知道今天是雌姐出嫁的日子,许是因为这个,昨天阿姐才翻来覆去睡不着吧。
苏素水才摸摸他的头,就听到屋外的喊声,“苏犷!”
“阿犷快点。”
被一双卟灵卟灵的大眼睛盯着,苏素水笑着同意了,把门拉开让他出去,“去吧,别玩得太疯。”
很灵活地一扭出去,回也不会头地挥挥手就跟着小伙伴跑走了,隔着门还听到他说,“我来啦!”
门落上后屋里恢复了原本淡淡的沉静,坐在床边看苏素衣的睡颜,总觉得她梦里也带着笑容。其实雌姐能找到好的归属,对苏素水来说比谁都开心,但看她睡得安详,总觉得之前躁动不安,真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伴随着屋外渐起的些许动静,太早起来导致有些困顿的后遗症慢慢出现,苏素水蹬下鞋子,缩在雌姐身边也睡着了。
到了正午,他才被饭香勾着悠悠转醒,揉着眼睛朦胧地环视,看到雌姐正摆放碗筷,精神抖擞瞬间清醒了,“阿姐,你怎么还煮饭呢?”
把最后一盆荤菜摆上小饭桌,苏素衣手里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样毫无停滞,“为什么不煮饭呢?”
“不是要快点准备吗?”
苏素衣坐定在一边的凳子上,招呼亚雌也来吃饭,小口的喝着汤,不以为意地说,“待会准备就好,人总该吃饭的。”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苏素水挠着一觉过后又乱蓬蓬的头发挪过去。
吃了一半才想起来苏犷没回来,而苏素衣神情淡淡的,解释说苏犷总能找到人家蹭饭吃的,这口气说得很稀疏平常,亚雌瞪大眼睛心想,看来苏犷交到了很多小伙伴呢。
下午的时候,苏素衣才穿上那红色的长裙,上身果然好看,屋里没有梳妆镜,只能架着一只小圆镜梳头以次充好。对着它摆弄半天头发却怎么也弄不好,头疼地揉着额角。
亚雌绕到她身后给她揉肩膀,苏素衣想盘发,却苦于没人教授,没有经验怎么也盘不成,雌姐不会,自然的苏素水也不会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暗淡,这时黎白英就像救星一样来到了。
虽然不能替苏素衣盘发,但教她是没问题的,因此亚雌被安坐在椅子上,呆呆地被摆弄脑袋,林母一边把手下过肩的黑发分成两束,一边口述着,“先这样,绑起来上面的。”
“这簪子这样固定,头发绕着它转两圈,看清楚没?”
亚雌只觉得头皮被拉扯着,头不自觉地随着头上的力道歪过去,嘴里咿咿呀呀的,“阿嫫,轻点,轻点。”
拍拍他的脑袋让他别乱动,黎白英继续教着苏素衣,“就该用力点,素衣看懂了吗,要不再来一遍?”
还好苏素衣说先试一试,这才让亚雌吃呀咧嘴地逃过一劫,好奇地照照林母拿过来的大镜子,一下子皱巴了脸,“阿嫫,好丑啊。”
“哎呀呀。”林母笑开了花,“这发型不适合亚雌,过来,阿嫫给你换一个。”
撅着嘴接受第二次洗礼,然后臭美地照镜子,对新发型满意极了。
苏素衣的心情恢复了原本的轻松,得了长辈的帮助,试了几次也成功盘发了,最后把后面的头发理成小披发,别上漂亮的陶簪,就算完成了。
绕着她转两圈,苏素水觉得雌姐可漂亮了,就是林母见多了美人的也觉得惊艳。
之后,就该去祭坛了。
不是在正中心,以它的中心为起点,有一处地方尤其显眼,地上铺就红色花圈,留有七个座位,是让准备成婚的雌性、亚雌坐的。
苏犷早早就和一群小伙伴来到这里,一群人绕着今日格外娇美的即婚雌性转圈圈,她们的胸前都佩戴着婚配者赠送的晶石项链,苏素衣也同样带着一条黄晶项链。
她走近扯着苏犷的脑后的小发揪,问他可吃过午饭,苏犷对着美得有些不敢相认的雌姐傻笑,苏素衣好笑地放过了他,也走近一把空椅坐下。
她的陶瓷饰品引来一阵惊艳的目光,因为土质的问题,蜴鼠族落中的陶器普遍呈现土黄、莹黄色,而大岭部落里新制成的瓷器都是微透的冷白,在肤如凝脂的雌性身上,陶簪、陶环只把她衬托得宛若玉人。
对于周围的艳羡的视线,苏素衣只是半颔首,用一种温柔娴和的气韵淡视了。
她们没有等多久,因为人越来越多,就在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苏素衣等待的那个人,来了。
第一个跑上去的是苏犷,他看到黎桓可开心了,蹦哒过去喊道,“姐夫,你来啦。”
黎桓摸摸他的头,今天似乎笑得格外爽朗。
苏素衣看着他的眼,几乎忘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大典开始举行是在金乌升起的时候,接着便是宣誓契约,在族人的见证下举办了简单却严肃的婚礼,之后的时间是分开的,雄性能够带着自己的雌性直接离开,而留下来的族人则开始宴席。